她就奇了怪了,这男人好色得不行,为何到现在才娶妻?也没听说这府里有女人跟他关系暧昧。
如往日那般,南宫司痕穿戴整齐后才打开房门让门外的慧心慧意进房为罗魅梳洗打扮。
一番收拾,再加用完早膳,出府的时候太阳都老高了。
坐在马车里,罗魅瞪着对面冷酷而又不失优雅的男人,横看竖看都带着一股子不爽的味道。
不过平心而论,她这两日过得还算满意,她陪他在书房看书,他陪她布置药房,嫌闷了两人就在府里散步,顺便让她熟悉环境。虽说没啥情调可言,但极有舒心惬意的感觉。
婚后的生活对她来说是陌生的,也是充满迷茫的,她甚至从来没想过要同他一生一世在一起,哪怕他现在对她很好,她也不敢轻易的下这个赌注。
之所以同意和他在一起,不过是因为心里不排斥他罢了。他若一直对她好,她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排斥她,可是……这世上真有恩爱如初的婚姻吗?
“想何事?”突然,一道冷硬的声音传来。
“没什么。”她敛住心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对他淡淡的摇了摇头。
“过来。”南宫司痕沉着脸对她伸出手。
看着他厚实的掌心以及干净而修长的手指,她抿了抿唇,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手掌中,随着他手指的收拢,她被拽到他大腿上。
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若是担心你娘的安危,你大可放心,你既是我妻子,你娘自然就是我的亲人,护她安危是我理应做的。若是你担心我会对你有二心,我只能说你是在杞人忧天。别老是一个人闷着胡思乱想,你若有何不快,我宁愿你像你娘那般发泄出来。”
他话中多少暗藏着不满,罗魅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来。抬起头看着他轮廓分明又而冷硬的俊脸,她撇了撇嘴,“你也说了我只是担心而已,又没怀疑什么。”
南宫司痕没好气的瞪着她。尽管她事事冷漠从容,可一旦有什么异常心思全都会浮现在脸上。比起她沉默的样子,他宁愿她像她娘一般当只母老虎。还真别说,这女人生气的时候比不说话的时候更好看。
说到她的心思,他突然又想到一些事必须要同她说明。怕她不认真听一般,他捏着她下巴逼她看着自己,严肃的开口,“女人出嫁从夫,你如今已嫁我为妻,以后不仅要恪守本分,还必须处处替为夫着想。我允许你心系你娘,但也不能将为夫视为外人。”
罗魅额头瞬间黑了,讽刺道,“你干脆把三从四德写在纸上,再把纸贴在床上让我每日背上几遍得了。”
南宫司痕另一只手摸着自己俊挺如峰的鼻翼,黑眸忽闪,紧接着点头,“如此最好不过,既然爱妃有这般自觉性,那为夫定当满足你。”
罗魅一巴掌拍向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脸色比墨汁还黑,“南宫司痕,你当真要我如此做,我不介意把你画像贴床头,每日拜上一拜!”
闻言,南宫司痕非但不气,还满意的点头,“爱妃晨昏都能枕着本王入睡,本王即便死也是心安的。”
罗魅险些对着他俊脸喷血。她能说她又一次被这男人调戏了么?
南宫司痕看着她憋忍的表情,忍着笑,贴上她耳朵轻道,“爱妃对本王的心思本王已经清楚,你放心,就算哪日本王真不在人世了,本王也会夜夜托梦给爱妃,以解爱妃相思之苦。”
罗魅突然沉了脸,冷声喝道,“别胡说八道!我嫁你可不是为了做寡妇!”
他说的话虽说是在同她*,或许不要脸,可莫名的,她很生气,要不是现在在马车上,她真想呼他一巴掌然后离开。
南宫司痕微微一愣,被她突然放大的嗓门震了一下。看着她眸底那抹揪心的神色,他回过神突然咧开唇,露出一口整洁的白牙,手掌抚在她冷艳的脸颊上,轻笑道,“不可小气,只是玩笑而已。”
罗魅恨不得咬他,“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不仅不好笑,还特别冷!谁会变态到跟一个鬼谈恋爱?
南宫司痕更是抱着她闷笑不止。
马车内的气氛比起刚出来的时候好了不少,至少还有欢声笑语。
墨白驱着马,两只耳朵不由自主的竖得老高,时不时还会轻摇一下头…… 。。。。。。
今日女儿要回来,罗淮秀从昨晚就开始准备了。今早天没亮就起了床,亲自带着周晓去赶早集把食材买回了家,厨房的锅、盆几乎都是满的,连灶台上都炖着给女儿补身的补品。那架势,看得周晓都傻了眼,知道她的心思是为了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今日大摆宴席呢。
南宫司痕带着罗魅到了家门口的时候,罗淮秀更是连围裙都没摘,惊乍乍的从厨房跑出去,在南宫司痕身边直接把女儿抱个满怀,“哎哟,我的乖宝总算回来了……都快想死娘了……唉唉,让娘看看乖宝瘦了没?”
她把女儿放开,拉着女儿的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确定女儿完好无损后,拉着女儿的又惊乍乍的往屋里走,“来人,快给小姐把燕窝端上来——哦,还有,别忘了把我给小姐做的锅盔饼子一块拿来——”
而某个被她遗忘在大门口的女婿脸黑得犹如抹了灶灰似的,冷眼剜着母女俩离开的背影,恨不得给那个新上任的丈母娘后背剜两个大窟窿。
早知道今日就不回来了!
不,早知道今日就不该放那个女人回来!
就连跟在最后的墨白都尴尬的黑了脸。貌似他们王爷到任何地方,从来没受过这般冷待……
而母女俩走到大厅门口,罗魅突然往回看,罗淮秀这才想起还有个‘靠山’被自己给落下了。但她也没回去迎接,而是朝南宫司痕招了招手,有些不满的催促道,“还站着做何?快进来啊!”
真是的,没成亲的时候这小子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这成亲后反而把自己当客了!
南宫司痕背着手,黑着脸朝她们走过去。甚至走过她们母女身侧时,连头都没侧一下,带着一身不满的气息跨入厅门。
罗魅看着他挺拔的后背,低头弯了弯嘴角。
罗淮秀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好似一股冷空气袭过。
看着他在主位上坐下,母女俩这才跟着进去。罗淮秀依旧拉着女儿,坐到客椅上后就开始不停发问,“乖宝,怎么样,这几日过得习惯吗?”
罗魅点头,“还好。”
“吃得习惯吗?”
“还好。”
“睡得香吗?被褥衣裳那些有没有添够?”
“还好。”
“那下人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给你坏脸色看?”
“没有。”罗魅摇头,南宫司痕这几日不上朝,时时刻刻都同她在一起,那些下人就算有心欺负她怕是也不敢。
“那……那……”罗淮秀继续想着需要问的事。
“咳咳咳!”主位上,某个男人重重的咳了起来,那脸色简直比猪肝还难看。要不是怕自己女人生气,他真恨不得把这个所谓的丈母娘给扔出去!
活似他娶她女儿回去是专门凌虐似的!
罗淮秀斜睨了他一眼,似乎这才发现自己问得有些多。不过女儿在身边,她是真有好多话要同女儿说的。于是拉着女儿的手,又继续道,“乖宝,娘不在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可别事事都委屈自己,要不然娘会心疼的。”
罗魅瞥了一眼南宫司痕那张臭烘烘的冷脸,也没跟他说话,而是对罗淮秀乖顺的继续点头,“娘,我知道的。你别只想着我,你自己也是,要照顾好自己。”
罗淮秀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娘这么大的人了,哪能照顾不好自己的?”
正说着话,周晓带着丫鬟端着食盘进来了,周晓还笑着对罗魅说道,“王妃,燕窝和锅盔饼子端来了,这些都是夫人一早就为您准备好了的。”
罗魅点了点头,“谢谢。”
周晓和丫鬟赶紧将食盘里吃的摆到她身旁的茶桌上。
许是南宫司痕身上的冷气太强,让周晓忍不住扭头朝他看去,这一看,她忙朝罗淮秀低声道,“夫人,奴婢去烧壶茶水,很快就来。”
闻言,罗淮秀一边替女儿盛燕窝,一边对她摇头,“哎呦,烧什么茶水哦,小姐现在难得回来一次,才不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呢。再说了,有燕窝呢,吃了这个也不会渴的。”
周晓都不敢再看南宫司痕的脸色,甚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去。其实她很想说“小姐不吃茶,可是总得给王爷上盏茶吧’,可她怕自己把这话说出来王爷会更加没面子……
她活了快四十岁了,还从来没见过像夫人这样偏袒女儿冷落姑爷的人。换做别家要是有王爷这样的姑爷,怕是恨不得奉香上供,可摊在他们家却是反着来的。不仅姑爷遭冷落,而且连吃口茶都不行。
罗淮秀此刻眼中那真的是只有女儿,恨不得看着女儿把自己准备好的食物全吃下去,就算光看着女儿吃东西,那也是满满的幸福。
也是周晓多提了一句茶水她才想起厅堂里还有个人存在,于是这才对周晓挥手,“周晓,快去我房里把那包新买的花茶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