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闹凤鸣宫?”南宫司痕像是听到笑话般扬起唇角,“娘娘,恕臣替自己的王妃说句话,臣的王妃虽见识不多,但性子沉静,不擅与人说话。更何况她自幼身子孱弱并非练武之人,她何来能耐大闹凤鸣宫?”语毕,他慢悠悠看向身旁低头的小女人,“爱妃,皇后说你大闹凤鸣宫,你可大声嚷嚷过?”
罗魅摇了摇头。
“那可有与人动手?”
罗魅继续摇头。
“嗯。”南宫司痕满意的点头,然后又看向方若霜,“娘娘,您听到了?”
“你、你们……”方若霜神色阴沉,全是被气的,“罗魅,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身染麻疹?”
“回娘娘,妾身并未说过。”罗魅弯下膝盖,平静的回道。就申嬷嬷一个人听到的话,她用得着承认?
“来人,把申嬷嬷叫来!”方若霜朝身旁宫女下令。
“回娘娘,申嬷嬷方才晕过去了。”宫女低头怯怯的回道。
“晕过去了?”方若霜不解的看着她,“如何回事?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回娘娘,申嬷嬷是被臣打晕的。”南宫司痕替那宫女做了回答。
“蔚卿王,你为何要打伤本宫的人?”方若霜脸色更加难看。
“娘娘,臣刚到凤鸣宫就见她带着人要捉拿臣的女人,且丝毫不将臣放在眼中。娘娘,您乃我天汉国正宫皇后,可手下却嚣张狂妄,臣觉得这样的人是在替娘娘出丑,所以臣就动了手替娘娘教训了她。”
“你?!”方若霜气得脸色发青,可却被堵得一句话都驳不出来。眼下申嬷嬷晕厥,除了她再也找不到别的人能证明罗魅说过得了麻疹的话。凌厉的目光射向罗魅,她不禁冷哼,“蔚卿王妃,可否将你双手伸出让我们看看?”
南宫司痕俊脸一沉,“娘娘,你这是何意?臣的王妃虽然出生卑微,但她如今却是臣堂堂的蔚卿王妃,就算您对她有不满之处,也不该对她提如此过分的要求。”
方若霜出奇的没怒,反而突然冷静了,看着他身旁态度卑微的罗魅,神色威严的对她开口,“蔚卿王妃,本宫也不为难你,你只需要将双手给本宫看看,倘若你手上干净、并无任何病症,本宫现在就可以放你走。但若是你手上有病症,哪怕只有一颗麻子,今日你都必须给本宫好好交代清楚,为何要带病入宫,可是想祸害皇上?!”
听着她最后一句话,南宫司痕敛紧了眸光,浑身寒气乍现。
而罗魅却什么都没说,在南宫司痕开口之前将宽大的衣袖卷起,先是左手,再是右手。
今晚的月色不算明亮,但花园里各处都挂了宫灯,并不影响人的视力。不少太监宫女都好奇之下都围拢了他们,全盯着她双臂细看。
两只手,从指尖到手臂,白皙如脂,干净无暇,别说不该有的病疹子了,就连一颗痣都没有。
方若霜傻了眼,搀扶着她上前的苏水梦也傻了眼,太监宫女更是不知道如何回事,一个个都愣着没了反应。只听申嬷嬷说蔚卿王妃得了麻疹,可是除了她,谁都没见过。当时他们都心惊胆颤的,就怕同她接触会被传染,谁还有那个胆子去看她?
人满为患的花园,风景不是一般的独特,一道道身影围聚在一起,远远看去,彷如新凿出的石人般。
“娘娘,可是看够了?”南宫司痕冷声问道,并一把将罗魅搂到怀中,替她放下衣袖。他本是带伤的人,可此情此景哪里还能去管自己的伤?
他沉冷的俊脸,如冷箭般凌厉的目光,特别是他黑袍之下散发出来的戾气,都彰显着他此刻的愤怒。
可方若霜还不甘心,也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们。
“母后,可能是我们冤枉蔚卿王妃了。”苏水梦突然对她柔声说道。
“来人,送蔚卿王和王妃出去!”方若霜面色沉冷的下令,随即愤袖转身而去。
可恶!
这罗魅到底什么来头?
她不相信申嬷嬷会骗她,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
这前后加起来半个时辰不到,为何她身上的红疹会消失?
还有刚刚所有的人都感觉到浑身奇痒无比,难道是他们见鬼了不成?
☆、79、灭太子
总算出了宫门,墨白带着几名侍卫来接的他们,罗魅也不知道南宫司痕是如何通知他来的,但看到他出现的时候心里还是很暖。他不来的话,他们夫妻恐怕要走回府去了。
“王爷,王妃,请上马车吧。”墨白站在马车旁恭敬的道。
“谢谢。”南宫司痕没说话,但罗魅上马车前还是对他道了声谢。
“……”墨白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去安府。”在马车里坐好后,南宫司痕冷声下令。
“是,王爷。”墨白也没多问,赶着马儿往安府的方向而去。
“脱了,我看看。”罗魅坐在他身边突然要他脱衣。他之前有好几个动作都比较大,至于她现在都能闻到他肩膀上血腥的味道,很显然,是他伤口裂开了。
“无事。”南宫司痕没顺从她的话,反而还将她突然拉到大腿上,双臂将她圈得紧紧得,修长的大手捂着她一双冰凉的小手,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温度都过给她。
“不疼吗?”罗魅看着肩膀,心里五味杂全,他宁愿伤口震裂也不愿她受一丝冷……
“哪有男人喊疼的?”南宫司痕低头在她耳边轻道,侧脸不停的在她冰凉的脸颊上蹭来蹭去。
“又不是让你对着外人喊。”罗魅没好气,在她面前还需要撑面子么?他在她心里早就没脸没皮了。
“我是你夫君,更不能对你叫苦喊疼。”南宫司痕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倒是你,为何如此冰凉?”
“我不冷。”罗魅回了他三个字。
“不冷?”南宫司痕搓了搓她的手,深邃的眸光带着一丝不满,不满她对自己说谎。
“你不疼,我也不冷。”罗魅脸靠着他颈窝,幽幽说道。她身子娇气,可不代表她人就娇气。
“……”南宫司痕怔着,眸光深深的落在她平静而又倔强的脸上。回过神来,他再次收了收臂弯,将她搂得更紧。他多希望她能娇气些,至少能多在他面前撒撒娇,而不是像这般倔强的陪他苦撑。
但不可否认,他心里是满足的,抱着怀中手脚冰凉的她,心窝里却全是暖意。
“王爷,前面好像出事了。”突然,墨白将马车停了下来。
“让人去看看。”南宫司痕抬起头微微眯眼。
“是。”
罗魅坐直了身子,听着墨白在外面吩咐侍卫,他没离开,而是守着他们。
很快,那名侍卫回来禀报,“启禀王爷,前面房舍坍塌挡住了去路。”
南宫司痕眸光一沉,就连身上的气息都在一瞬间散发出丝丝寒意。
罗魅皱眉问道,“怎么了?”
南宫司痕拍了拍她的背,低沉道,“无事。”
他沉默片刻,然后对外唤道,“墨白,进来!”
没过多久,马儿再次跑在路上,安静的夜下,‘哒哒’的马蹄声清脆响亮。
马车没再继续前往安府,而是朝蔚卿王府的方向驶去。眼看着就要到达蔚卿王府时,前方又是一处倒塌的房屋阻拦了他们的去路。
“启禀王爷,前面废墟拦路,我们无法通行。”驱马的侍卫朝马车里禀道。
“走小径回府。”马车里,低沉的命令声传来。
“是。”侍卫立刻掉转马头。
而就在此时,夜空中突然飞出许多黑衣人,来的人气势汹汹,全都带着杀气,并快速的落在地上将马车包围住。
“你们是何人?”充当车夫的侍卫怒指着他们,“蔚卿王在此,你们胆敢放肆?”
“杀——”黑衣人中一人突然冷喝,并未将侍卫的质问的话放在眼中。
顷刻间,黑色的身影朝马车攻来,他们手中的刀剑在月色下散发着阴沉嗜血的气息,气势戾足,让人不寒而栗。
“快保护王爷王妃!”充当车夫的侍卫大声呼道,跳下马车后把刀迎了上去。
其余侍卫也纷纷举刀相迎,一部分人围住马车不让人靠近,一部分黑衣人厮杀起来。
刀光剑影,互不屈服!
忽然,一缕幽香在杀气腾腾的空气中快速蔓延……
两方恶斗,蔚卿王府的侍卫明显处于劣势,毕竟对方的人数比他们多了一倍。但随着暗香蔓延,黑衣人突然露出了异样,一个个虽然举着刀剑,但身子无不颤抖,甚至有人先忍不住在自己脸上抓了抓。
而就在他单手对敌时,蔚卿王府的侍卫趁机发狠,快速的挥刀斩向他的腰腹——
“唔!”黑衣人顿时倒在地上,手中刀剑落在地上也发出清脆的响声。
其他黑衣人一惊,准备续气继续厮杀。可举着手的刀剑就是要抖,也不知道如何回事,浑身痒意难忍,钻心般难受,不止刀剑落不准,连双腿都痒得快站不稳了。
本来胜负已定,抛开气势,就算他们以人多都能取胜,可形势突然逆转,一个个出现相同的症状,就跟大冬天被冻得瑟瑟发抖般,钻心攻肺的痒意硬是让他们无法全身心投入到杀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