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便站起身,挽着温师母的手臂,笑道:“还是回家好,我就爱吃娘做的饭菜,闻着饭香味,我就觉得更饿了。”
有母亲在的家才算是家,吃着母亲亲手做的熟悉的饭菜,才算是回到了家。不管在外面漂泊了多少年,不管自己长到多大,回到母亲身边,就像有了最安定的基础,找到了童年时的那种依恋,也更像是个孩子。
温师母拍拍曼曼的手臂,好笑的道:“既是喜欢,就索性住下来吧。横竖言直也不在家,你一个人也怪没意思的。”
温先生并不多说,只站起来道:“我觉得这主意不错,曼曼便住下来吧。”
曼曼是打算在这里打扰一晚的,因此只挽着温师母的手道:“好啊,那我就赖在这了,先吃饭先吃饭,我今晚是肯定不走的了。”
一家人乐和和的说着闲话,吃了晚饭,温师母替曼曼收拾好了客房,亲自把她送过去,曼曼便不肯放她走,道:“娘,你今晚跟我睡吧。”
温师母一向好脾气,只笑了笑,便答应下来。
母女俩聊了一夜。
第199章、送上门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阳光明媚,天空蔚蓝,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从内到外的舒畅。温师母将被子拿出来晒在晾衣绳上,这才拍拍手,直起腰又去洗衣服。
从外院进门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妇。步履有些迟疑,神情也有些犹豫,乍一看倒像是走错了门的。
见着了温师母,更是受了惊吓,登时就停在那,一动都不敢动,好像温师母是洪水野兽,稍微一动,她就会转身而逃。
温师母一掠鬓发,迎着明亮的阳光微讶的问道:“不知你是哪位?来找谁?”
那少妇便匆匆的朝着温师母行了一礼,道:“妾身祁,呃,不,陈祁氏,是来寻妾身的六弟妹,闺名曼曼的,劳烦妈妈通禀一声儿……妾身是她的三,三嫂。”
温师母的讶然之色越深,上下打量着祁氏,疑惑的道:“你是,陈家三奶奶吧?”
祁氏不知眼前的中年妇人是谁,一心要给温师母留个好印象,因此对温家的任何人都不敢怠慢,忙道:“正是妾身。不知妈妈如何称呼?”
温师母知她错认了自己的身份,见她一副娇娇怯怯的模样,不欲与她为难,便轻笑解释道:“我夫家姓温,弟子们都愿意尊我一声师母。你要找的曼曼是……言直的媳妇吧?”
祁氏不曾答言,先红了脸红了眼圈,忙行大礼,道:“妾身有眼无珠,不知您就是温师母,多有怠慢,请温师母大人大量,别跟妾身计较。我来正是来找六弟妹的。”
温师母哦了一声,将木盆放下,把她往里边领:“进来坐吧,站在外边也够热的,瞧你倒像是走了一路,进去喝口茶润润嗓子。”
祁氏羞窘不已,此时不敢回话,一副乖顺小媳妇模样跟着温师母往里走。
温师母见她连头都不敢抬,因着路面不平,几次都差点摔跌,便笑着道:“你是蔓儿的三嫂,便也不是外人,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多来几趟便熟悉了。可是不巧,蔓儿病了,不方便见客。”
祁氏结结巴巴的问:“病,病了?”
她早得了陈云方的吩咐,誓必要见到曼曼,把她磨回陈家去的,因此并不信这话,只当是温师母替苏曼曼打遮掩寻的借口罢了。她一向装可怜惯了,做这些事、做出这种可怜焦急的神情是手到擒来,当下便急切关心的道:“不知,是,什么病?要不要紧?”
四下一望,才恍然大悟。不怪她一进来就错认了温师母是管事妈妈,只因为这院子里竟一个服侍的丫头都没有。这温家好歹也盛名在外,怎么内里这么寒酸?
祁氏心下鄙薄,面上却道:“不,不如妾身去瞧瞧六弟妹,别的帮不上,熬药、端茶、递水,总是可以的。再不然,妾身边还有几个得力的丫头,一并来给温师母帮个忙,您意下如何?”
温师母自然不会同意,她微微一笑道:“我习惯了凡事亲力亲为,你家温先生也喜欢清净,故此这后院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就是蔓儿,在病中也要清净,故此她身边的丫头都让我打发了,你远来是客,又是蔓儿的三嫂,怎么能劳动你服侍蔓儿?”
祁氏便垂了头,做委屈状,道:“倒是妾身的不是了。昨日六弟妹连声招呼都没打就出了门,一天一夜未归,也不曾有半点消息,更不曾留下只言片语,妾身担了一日一夜的心,还是听说她来了这里,这才一大早冒昧来打扰,就是想瞧瞧她可还安好?”
祁氏几句话一出口,便把曼曼塑造成了一个不懂事,刁蛮任性的形象树立起来了。
温师母便歉然的道:“不怪蔓儿,她只是过来看看我,不想那马车在路上受了惊……你也知道小女孩儿家家,虽然已为人妇,可哪受过这种委屈?又气又急,只说好好歇一歇也就好了,谁想午睡未醒,倒又发起烧来。昔日在娘家时,我和先生把她宠坏了,不通人情世故,也不大会与人虚与委蛇,生就的一副简单天真的直肠子,真是让人发愁呢。幸亏三奶奶你不是外人,我也就舍下这张老脸,还请你多多照顾我们蔓儿。我和温先生积毕生之力,也只余此女一个,只要她过的好,过的开心,我们夫妻二人做什么都不重要。”
温师母这话虽然绵软,可句句针针见血,堵的祁氏无话可说。
她一口一个蔓儿,又讲起从前往事,煞有介事,让祁氏很怀疑这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苏曼曼了。
话里话外,是陈云方不该客大欺主,把主人家赶出来倒罢了,还要追到人家娘家,真当娘家没人么?
温先生和温师母只有一女,若有人敢欺负曼曼,他们两个便不肯袖手旁观,要出手相助了。
祁氏没有陈云方的脸皮厚,听这话便讪讪的。她坐了一会儿,又道:“妾身和六弟妹很是投缘,不说一见如故,也相差不远了。妾身既来了,总要看上一眼才安心。”
温师母还是那样平静、从容:“都是一家人,三奶奶何必客气?曼曼病了,也就爱吃一口我熬的小米粥,我亲手腌的咸菜,剩下的,就是山珍海味,异世奇玩,这会儿只怕也动不了她的心。”
祁氏便把手缩进了袖子里,屁股底下如同扎了根针,坐立难安起来。陈云方就是来耍无赖来了,见温先生还肯收敛,装的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却私下嘱咐她来后院闹事,自然也就没打算给温师母带见面礼。
谁想温师母会如此世侩,竟然张嘴就讨礼呢?
更让祁氏尴尬的还在后面。
她虽然柔弱,却非常坚持的要留下来帮温师母忙。温师母一惯温和客气,也就不拒绝,便自若的去洗衣服。
祁氏从来没做过粗活。固然陈云方百般刁难,可她只是受些皮肉之苦,精神上的折磨,丫头们当面不屑,背后嘲笑,但到底还有人服侍。
因此逞强的后果就是狼狈不堪。
洗衣服洗的不干净,温师母并不挑剔,只宽容的笑笑,接过去再洗一遍。祁氏便去打水,可是温师母家只有一口深井,祁氏看着只有乡下村里才用的辘辘和硕大的木桶,对着井底那幽深黑亮的井水就是一阵眩晕,几乎就要不受控制的倒摔下去。镇定了片刻,勉强把桶放下去了,却因为力道没控制住,那桶是牵着辘辘下去的。
舀了半天也只半桶水,祁氏两手握着辘辘手柄,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提不上来。几经折腾,两臂酸疼,没支撑住,那半桶水又跌回井里。
桶落到了井里。
这已经不是祁氏努力就能改变的尴尬了。
温师母还是那样宽容,将桶捞出来,重新系好绳子,提了满满一桶水。祁氏自觉无用,便主动的上前要把这桶水提到院子里的水缸前。
自视甚高,又不自量力的下场便是那水翻了一半,将祁氏的衣服下摆和鞋子浸了个透湿。
好不容易温师母洗完了衣服,祁氏又坚持要帮祁氏做饭。很可惜,事实再一次证明她就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少奶奶,面用的太多,泼洒的到处都是,切菜又切伤了手指,最后只得沦为烧火丫头,可除了一脸的灰黑,火还是熄了。
这顿饭做得祁氏泪流满面,最后还是听从了温师母的建议去小厅歇歇。看看四下无人,祁氏忽然就站起来,喃喃的对着空气道:“妾,妾身,想,随便走走,不要紧……的吧。”
她此来本就不是受温师母刁难的,如果她找到了苏曼曼,那便是大功一件。
不知道是祁氏的运气好,还是温家院子不大,总之祁氏三绕两绕,穿廊过街,绕过假山,过了湖边,正自茫然之际,一抬头,竟遇到了曼曼身边的司玲和司珑两个丫头。
得见这二人,祁氏喜出望外。这两人是苏曼曼身前的大丫头,她二人既在这里,显见得苏曼曼也在。
因此祁氏颇有些喜气扬扬的迎上前,道:“六弟妹身子可安好些了吗?吃过饭了没?有没有想吃的?我听温师母都说了,这六弟妹也太外道了,我是她的三嫂,又不是外人,便是病了,也该在家养病,怎么好来打扰温先生和温师母呢?”
司玲和司珑互相看了一眼,心道:这人还真是不知道讨嫌二字怎么写,在家里闹还不够,还要追到温家来。
司玲是不屑给祁氏好脸的,只啐了一声,道:“好生晦气,我说今儿这么倒霉,一定是早起树上那只讨厌的乌鸦叫的,把我的好运都给叫没了,罢了,我回去歇着吧,免得看见不该看见的,没的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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