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曼扶她起来,道:“好好说,你跪下做什么,我也没说什么,你怎么倒委屈起来了?”
司玲便在一旁劝:“谁说不是呢,司珑姐姐还不是仗着奶奶平时对她言听计从的,这会就耍起骄气来了。”
司珑气笑道:“婢子哪敢?不过是帮着奶奶跑跑腿罢了,怎么就当得起言听计从四个字?婢子哪敢在奶奶面前使骄气呢……”
因了这个小插曲,早饭摆上,四个人虽然照旧都在屋里,但气氛明显沉闷了许多。曼曼有一搭没一搭,虽然很想表现的更大方更豁达一些,不说比陈云正在家时吃的多,总不能比他在家时吃的少吧。
可是夹了几筷子小菜,喝了两口粥,愣是没有一点食欲。
司艺在一旁布菜,见曼曼没吃几口就放了筷子,便不解的问道:“可是今儿厨房里的菜不合奶奶的胃口?”
曼曼摇摇头:“不是,我吃着还好,就是,还不怎么饿……”
司玲道:“这六爷才走,估计还没走远呢,奶奶就开始茶饭不思了,这可怎么是好?”
曼曼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道:“什么怎生是好?你又来编排我。”
司玲一本正经:“奴婢不敢,可奴婢的担心不容小觑,奶奶您本就身子单薄,再不好好吃饭,这身子可当真受不住。”
曼曼重新拿起筷子,又吃了一口菜喝了一口粥,强自镇定从容。勉强喝了一碗粥,便放下筷子道:“撤下去吧,硬往里塞反倒难受。”
司玲见劝不动,也只得作罢。一时收拾完毕,轻声嘱咐司艺:“你今天动动脑筋,好好下一番功夫,把素日奶奶爱吃的菜多做几个……”
曼曼里里外外的走了三圈,忽然发现院子里一下子空空荡荡的起来。
感觉真是奇妙。
明明昨个儿还满院子欢声笑语的,今儿就剩下她一个,守着与陈云正的种种回忆,独自一人在这里惆怅感慨了。
真如司玲所说,这会儿陈云正也就刚出城吧。
都怪他,她本应该可以早起去送送他的。哪怕是出城看看风景也好,免得对着他留下种种记忆的院子一人伤怀。
曼曼在屋里做针线。可总是神不守属,几次都扎到了指尖。在扎到第六回的时候,她把绣棚一摔,索性不做了。
焚上香,摆上瓜果,将司玲等人打发了,她独坐在榻上看书。可是端详了半晌,书上的字认得她,她不认得书上的字,发呆了半晌,那书页连翻都没翻过。
曼曼一个人抱着棋罐自己打谱,可总是不由自主的抬头去看对面,总有一种错觉,陈云正就坐在他常坐的位置,笑嘻嘻的拿着棋子打趣她逗弄她,以至于几次曼曼都张嘴对着虚无的空气开口:“你愣着干吗,下棋啊。”
说完了便羞愧不能言。
对面哪有人?分明是她痴了。
曼曼一个人跑到园中的亭子里发呆。
可到处都有他的踪迹。光是一个人坐在这,手抚着亭台的栏杆,想着他和她一起坐在这喂过鱼,一起赏过花,他还在这跟她颠龙倒凤,大白天做过许多羞人的事,曼曼就双颊通红,小腹抽紧,竟不由自主的生出些绮念来。
曼曼要疯了。
她怎么就这么离不得陈云正了?
这是他和她的家,她不可能把一台一亭,一楼一阁都掀翻了重建,更不可能逃开这儿到没有他的地方去,难道就这么魔魔症症的醉生梦死了?
曼曼捂住脸,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初秋的风吹过来,带着满院子的桂花香,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这么闲着是不行的,不如找点事做。
曼曼正想起身吩咐人,就见司珑小跑着奔过来。匆匆行礼,满脸欣喜的道:“奶奶,门前有客来访。”
“客?是谁?”曼曼一边匆匆下了亭子一边问。
旁的客,她也没怎么结交过,如果是温师母,司珑应该认得,无论如何也不该做出这种兴奋劲来。难道……
受了司珑的感染,曼曼的心也跳的扑通扑通的。看司珑跑的小脸都红了,眼睛也亮晶晶的,就好像揣着无数的秘密一样。难不成,是陈云正又去而复返?
这念头一闪,曼曼的心就沉到了谷底。她再舍不得陈云正离开,可他去而复返,却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曼曼才出了二门,就看见了背对着自己站着的挺拔的男人。乍一看,还真有点像陈云正。曼曼一颗心扑通通跳个不停,心里却也明镜似的知道,这绝对不是陈云正。
想必这就是司珑所说的不速之客。
她狐疑的问:“敢问这位公子,您找哪位?”
那男人听到说话声,回过身来,一双如鹰隼一般的厉眼就直直的落到了曼曼的脸上。肆无忌惮的顺着她的眉眼、鼻子、嘴唇下滑,落到她的脖颈、胸脯再到腰肢、小腹以及被裙子遮盖的长腿,最后落到裙裾下的那一点点绣花鞋。
这目光让曼曼十分反感。他几乎是赤裸裸的用眼睛把曼曼奸了一遍。就这还犹嫌不够,他从下往上,又精细准确的扫描了一遍,重新落到曼曼的唇上,开口道:“怎么,这些日子不见,你贵人多忘事,竟不记得我了么?”
曼曼惊的倒退一步,失声问:“是你?”
陈云方很是亲切又亲密的一笑,上前两步道:“啧啧啧,听说你和小六儿已经成亲了,是不是该叫我一声三哥啊。”
曼曼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又嫌恶于他强势的靠近,便后退两步,盈盈施礼:“不知三哥远路而来,失礼失礼。”
陈云方呵呵的笑,伸手就去握曼曼的手腕。曼曼警戒的望过来,满眼都是不赞同的谴责。陈云方就跟读不懂一样,道:“我是紧赶慢赶,特地来给六弟送行的。言直人呢?”
他来的借口冠冕堂皇,于情于理,曼曼都不能怠慢,只得捺着性子回话:“真是不巧,言直一早刚走,这会儿只怕都该走出百八十里了。”
“是吗?唉哟哟,真是不巧。”陈云方口里道着遗憾,可眼睛里却满是庆幸的笑意:“都怪我,一路加鞭驱驰,还是慢了一步,唉,就差这么一会儿,要是我早到几个时辰就好了。”
他是故意掐着点,打听的陈云正出了城才来的。
曼曼也只得陪着他一块遗憾:“是啊,言直走的早了些,若是知道三哥要来,怎么也要等着和三哥见上一面。”
可心里,曼曼其实是很怨念的。陈云方摆明了是故意的,他要真想送陈云正,为什么不提前送个信儿?
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赶到陈云正出了门才来的。
这才叫黄鼠狼上门拜年,没安好心呢。
不得不说,曼曼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陈云方,还真就猜对了。
陈云方一脸痛惜:“可不么,我们兄弟也快一年没见面了,真是想念啊。爹娘十分挂念,催促着我快马加鞭,不得耽搁,我便撇了你三嫂和刚出世的小侄子,紧着就来了,谁想还是差了一步……”
曼曼心道:不劳你们惦记,横竖人已经走了,你也麻利儿的收拾收拾赶紧滚蛋吧。
但嘴上还是道:“三哥一路劳顿,想必累了,还是赶紧安置安置歇息歇息,有什么话等歇息够了再说。”
她不愿意和陈云方待的时间过长。
不管他有什么事,奉的是谁的命令,她一个兄弟媳妇,能不见就不见了,有白术呢,没什么是不能处理非得她出面的事。
曼曼只想赶紧把陈云方敷衍完了,自己好赶紧回去。被他那双如刮骨寒刀一样的眼睛盯着,她觉得透骨的冷。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冲上来做下什么威胁到她人身的事来。
陈云方绝对是个疯子。
陈云方顺着台阶就下:“弟妹这一说,我倒是真的渴了。这出门在外,就是不如家里舒服,我这几天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别提了。”
曼曼没法,只得把他往花厅里让,吩咐人上茶、备饭,一边叫人去给他收拾住处。
陈云方端着茶碗,从茶碗上方打量着曼曼。
这女人,出落的越发出挑了,就像一株饱满的桃子,光这么看着,已经让人汁液横流,觊觎不已了。可以想见,真的尝到嘴里会是何等鲜美的滋味。
不得不说,小六儿看女人还是有点眼光的。
曼曼如坐针毡,忍受着陈云方无孔不入的窥探,强打精神跟他寒暄,问他这一路可还平安。
陈云方也就夸张了说,总之无不在卖弄他是多么不易,都是为了父母之命,都是为了兄弟之情。
曼曼只得不住的替陈云正陪罪,一再许诺,等陈云正回来,一定让他好好向陈云方道谢。她只盼着他茶也喝了,点心也吃了,赶紧回去,可陈云方屁股极沉,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就似忘了还有要告辞一事,侃侃而谈,拿这当他自己的家了。
曼曼只得硬着头皮听着。
陈云方忽然一拍大腿,道:“瞧我,光顾着和弟妹叙旧,把正经事忘了。”
曼曼恶心的早饭差点没吐出来。谁跟他有旧啊?叙个什么旧啊?他怎么就那么能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一听说正事,倒是提起点精神来,忙道:“不急,不急。”
陈云方却诡异的一笑,道:“那可不行,我是奉了爹娘的吩咐,不把事情交办妥当,回头爹娘怪罪下来,我哪里吃罪得起?”
他起身出去吩咐了两句,没一会就进来四个身段娇柔,相貌清丽的丫头来。袅袅娜娜的往跟前一站,朝着曼曼就跪下去:“奴婢见过奶奶。”
曼曼不解的望着陈云方,听他解释。陈云方不负所望,含笑一指,道:“这不嘛,娘听说小六儿成亲了,就派了她们四个来服侍小六儿,只等小六儿一回来就给她们开了脸,或是收房或是怎么的,就等你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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