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早知道我要来。”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你别无选择,白家主不愿意放权,白家虽只有你一子,可白家主尚还年轻,你心中何尝不担忧在家族前途和父子亲情见,白家主的选择,若我没猜错,皇甫雄应该来信,除掉我,白家主打算用我的性命来讨好皇甫雄,但你犹豫了,对吗?”
她虽在苗疆,就算是白尧处处防备,她却没有隔绝与外界的消息。
慕浅画所言,白尧为之一惊,没想到将慕浅画囚禁在白家最中间的小楼之内,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慕浅画居然还是知道了外界的消息,甚至消息似乎比他还要灵通。
“不愧是弟妹。”
白尧言语间有些佩服,同时又多了几分戒备,这个世界他佩服的人不多,此刻又多了一人。
“若我是你,就不会在此刻杀了我,皇甫家本家被毁,皇甫雄都未曾在意,区区一个苗疆,百余人而已,若能成为他成就大业上的一颗重要棋子,在皇甫雄看来,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你说呢?白少主。”
慕浅画嘴角微微的笑容,如沐春风,放佛原本的湿热多了一丝干净的凉风,但看在白尧的眼中却觉得格外的刺眼。
“不错,不愧是师弟看上的人,果然名不虚传,难怪传闻中说,得到了上官家的血脉,就得到了半壁江山。”
“世人各有所长而已,算计与不算计之间还分为愿意和不愿意,江湖虽远,贵在自由,当初你留在日曜,何尝不是想在
在日曜,何尝不是想在朝野中谋得一席之地,只是败在你的自诩清高而已,全力真的那么重要吗?”
慕浅画很认真的看向白尧,当年白尧开给赫连殇的药方,虽药效甚微,但却也保住了赫连殇性命,烈焰之毒本不是白尧的医术多能解的,只是赫连殇迟迟没有让白尧进入朝野的意思,白尧的心中又岂会没有不满。
“你说的不错,若当初不是我自诩清高,或许我早就在朝野中谋的一席之地了。”
慕浅画的话虽刺耳,但白尧去十分赞同,若他当初在日曜,要求一个一官半职,轻而易举,只是他唯有想借助赫连殇的手而已,因为当初的战王府最得民心。
“天山老人将天山的一切传给你,又何尝不是希望你能居于世外,做一个方外之人,自由自在,看来,在你的心中,所有的一切,终究抵不过功名利禄。”
慕浅画此举,又何尝不是根据白尧的选择,做出自己的决定。
“不错,能居于朝野之上,享尽荣华富贵,虽愿意居于草莽,粗茶淡饭。”功名利禄,他势在必得。
“是吗?皇甫雄谋划多年,就算皇甫雄全力培养,也不过几千人而已,你真觉得他夺的了这天下吗?论江湖势力,我和殇绝不逊色于皇甫家,就算他能拿下羽城,怕也是无法号令这个天下。”慕浅画知道,这才是白尧此来最想听到的问题,根据墨冰所述,皇甫雄手上的确还有一批火器,不过早在她被如月带走之前,就已经做出了安排。
慕浅画的话,白尧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的确,如今赫连景腾手中能调动的兵也只有羽城的五万御林军而已,皇甫雄想挟天子以令天下,能调动的军队也只有五万,区区五万御林军岂能和百万大军相抗衡,无疑是以卵击石。
白尧同时也明白,就算他放了慕浅画,慕浅画也不会轻易放过苗疆,苗疆始终会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局面。
“别忘了,慕王爷和慕王妃也在羽城,若族主真占领了羽城,你们敢轻举妄动吗?”白尧沉默了许久后道,这是一场赌局,他唯有赌一次了。
慕浅画只是淡淡一笑,再为开口。
白尧见杯中的茶已经饮尽,便起身离开。
“太子府,白尧不为所动,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说话之人正是易容成丫鬟的蓝若,为报家仇,蓝若一直以女子的装束生活,一举一动,与女子一般无二。
“苗疆之中,原本其他三家之人可否被白家屠杀殆尽。”从计划对苗疆出手开始,慕浅画是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是。”蓝若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十分沉重,随后继续说道:“小时候我记忆中的苗疆,也不过就两百多人而已,如今能存货下来的都是白家的爪牙。”
慕浅画看着蓝若眼底的仇恨,就明白了蓝若的打算,蓝若的目的是要毁了苗疆,倒是与她不磨而合。
“白尧和白旗还有利用的价值,离开之前,我会告诉你如何可以一举将苗疆灭之,至于白旗的性命,你到羽城来取,如何?”皇甫雄既然对她下了杀令,她离开最好借助白旗和白尧的力量,方能一路顺利,不被人察觉。
“好。”
论武功和蛊术,他都不敌白尧和白旗,这些日子,蓝若一直在思考着如何灭了苗疆,如今终于有机会了。
“下去吧。”不远处,慕浅画见墨冰和如月回来,立即说道。
蓝若也察觉到二人的走来,并未行礼,直接转身离开,若他行礼,细心之人定会察觉到异常,多年的躲藏生活,他早已经学会了事事小心。
“情况如何?”墨冰走进后,慕浅画立即问道。
“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细细思考一下。”
慕浅画让他观察苗疆的地势,他就知道了慕浅画的打算,苗疆位于山坳之内的一处小平原,毁掉苗疆并不难,只是根据目前的情况,如何实施才是最难的问题,他必须做到在一点触发,又要一触即发才行。
“好。”慕浅画点了点头道。
以白尧的脾气秉性,最快明日就会亲自“送”他们离开。
从小楼离开后,白尧思虑了许久,同时也知晓了慕浅画的意思,为保苗疆,他不能轻易除掉慕浅画,可若在这么下去,苗疆同样也抱不住,剩下唯一的选择就只有孤掷一注了。
傍晚开始,白尧和白旗一直在书房中,直到深夜,与此同时,慕浅画几人当然也没有闲着。
“这是苗疆的地势,山石险峻,又有着天然的屏障,想要毁之,唯有火攻,方才能不留下隐患,不过…四周都是丛林,只怕会一发不可收拾,一旦出了这几十里,就会殃及无数的百姓。”
墨冰知道慕浅画并非是心慈手软之辈,回到皇甫家的手段固然高明,但却不适用于苗疆,皇甫家随着密道的塌陷,自然会将一切埋在地下,要想重演当日皇甫家的情形,唯有移山,可这并非人力所及,他能想到的也只有火攻了。
“和我想的一样,阻拦了去路,一把业火,的确可以了解昔日的恩怨。”慕浅画指着地图上的出路到,待他们离开后,大火之前,正合适阻断了去路。
“如何灭火。”墨冰从慕浅画眼中看到了坚定,却也明白无法阻止慕浅画的决定,若慕浅画有心,杀掉苗疆百余人也只是时间而已,不过,几日来,墨冰似乎渐渐明白了,若非万不得已
非万不得已,慕浅画不会亲自出手,这只是他的感觉,慕浅画似乎不想弄脏了自己的手。
“交给上天。”
她吩咐墨冰,她自然也没有闲着,根据空气的湿度和风向,想要推算出下雨的时间,并不是十分困难的事,更何况苗疆本就多雨,想要推算,就更加容易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
交给上天,自然是指雨水,推算出下雨的人不多,也并非没有,他素闻慕浅画医术高明,殊不知慕浅画的手段更加高明,他无法阻止,唯有拭目以待了。
“早些休息吧,估计明日就要离开了。”
苗疆的地势易守难攻,加上方圆数十里都是山林,苗疆为了守护自己的一亩三分之地,也是用尽了手段,山林中布满了蛊毒,擅自闯进来,必定是九死一生。
要想灭苗疆,唯有从里而外,还需要阻断去路,能以一人之力,毁掉苗疆,也只有慕浅画有这个能耐了,毕竟借助了不存在与这个世界的力量。
夜深人静之后,一个丫鬟的身影偷偷进入慕浅画的房中,趁着黎明前的黑暗偷偷离开,这一切就像是从未发生过的一般。
如同慕浅画预计的一般,次日用过早膳,白尧便找上了门。
“弟妹,得罪了。”
白尧走到慕浅画的身后,直接出手封住了慕浅画的内力,白尧跟随天山老人学习医术,就算慕浅画再厉害,他还是有信心能够封住慕浅画的内力的。
“看来,是要离开了。”
“弟妹果然聪明。”
经过昨夜的商议,白尧心中渐渐明白,或许从慕浅画进入苗疆开始,这一切都是慕浅画设下的陷阱。
慕浅画定是知道她逃离了皇甫家之后,皇甫雄会杀了她,赫连殇被拖住在战场,慕浅画要想尽快抵达羽城,唯有潜入与皇甫家有瓜葛的队伍中,故此才会选择苗疆。
白旗和白尧两人昨夜再三商议之后,已经决定与皇甫家同进同退,白尧听从了皇甫雄的建议,将慕浅画献给皇甫雄,以获取在皇甫家更高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