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称的口涎滑了出来,连忙跑出席去,拿起地上的大袍,闻了一下,几乎是醉了,他将大袍递过去,那仙女接过来裹在身上,娇声道:“将军,此处高,奴家下不去,如何是好?”
仙女声音柔软如糯,听在耳里,一颗心似跳了出来,刘称眯着眼睛笑道:“美人莫怕莫怕,本将军抱你下来!”
仙女将身子挪到木台子边上,向刘称倾身一跃,刘称张开手抱了个满怀,这时才看见那仙女的容貌,真是闭月羞花,他立即酥了,抱着仙女再也不肯撒手。
长史一看,原来那仙女就是娇阳,他暗暗点头,是了,这十几日。天天请了香阁楼的头牌香姑娘过来,就是为了这一刻,再看那刘称,已经迷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原来是这样,男人习练武艺,非得要三年五载才能一招治敌,这女子身软骨软。再练十年八年也不是男人的对手。然这身软骨软最是厉害,以软克刚,你看那刘称。此刻叫他挖他的心出来都愿意,这便是女子最厉害的武器,只是娇阳一心一意爱着慕容冲,到底是什么法子令她献身刘称?这于长史还是个迷!
慕容冲看了一眼长史。长史忙说:“请将军入坐,娇阳呀。你的节目表演完了,很是精彩,郡府大人很满意,你先退下去吧!”
刘称抱着不肯撒手。说:“这美人辛苦了,下官想跟美人喝一杯,请大人成全!”
慕容冲闻言拿起酒盏向刘称道:“刘将军。敬你一杯!”
刘称抱着娇阳走到席座上,他的席上蹲坐着一个面如满月的女婢。将温好的酒送到刘称跟前,刘称把酒送到娇阳的唇边,娇阳接过,一饮而尽,刘称伸手过去,将娇阳白玉一般的手抓住,呵呵笑道:“怪道人人要做皇帝,这便是皇帝的生活呀!”
慕容冲看了一眼长史,长史笑道:“刘将军说笑话了,我们郡府大人可不是皇帝呀!”
刘称抓着娇阳的手,去饮下她手上的酒,又去亲娇阳的手说:“原先……天王……也不是……皇帝呀!”
娇阳抽出自己的手,脸庞红红地看着慕容冲,慕容冲又瞧了一眼长史,长史说:“娇阳,刘将军瞧得起你,你好好服侍将军,将军为国建功立业,将来前途无限!”
娇阳低着头不说话,刘称一把揽住她道:“原来……人人都可以当……”便将娇阳揽在怀里,亲了起来。
慕容冲站起来,满殿都是奢淫之声,他一阵恶心,快步从偏门走出去,扶在墙上干呕起来。长史跟过来扶着他,慕容冲摆摆手,说:“你去招呼着,一定要让他们吃好喝好,叫她们警省些,我要出去走,我要静一静!”
慕容冲快步离开堂厅,向园子奔去,跑了一段,但觉怀中烦闷好些了,突然倚在栏干上痛哭起来。
自从进了秦宫,一切都与阴谋有关,一切都与放荡有关,他再不复那个在燕宫里养尊处优,处处优雅的中山王,他须得用一次一次的谎言,一次一次的龌龊来填补愈来愈空虚与痛苦的心。包括用这些跟了他好几年的女子,拿她们交换一种承诺,用这种承诺换取一种后盾,这后盾真是肮脏,但从十二岁便不干净了,何惧再脏一点?只要目的达到,一切不用计较后果的。
“大大……爷……”石桌底下传来稚气的叫声,又惶急又痛楚,慕容冲忙拭去眼泪,低头一看,竟是凤奴,他的一只腿正踩在凤奴的胳膊上,凤奴像只小狗似的匍匐在桌下,一只手半抱着石桌的柱子,痛得咧牙龇齿,看到她这么痛,慕容冲竟觉得解恨,脚非但没有离开,反而用力几分踩下去。
“大……大……爷……凤奴……错了……凤奴回去学规矩……”凤奴痛得两只滚圆的眼睛里含了眼泪,一汪一汪地要滑下来。
慕容冲这才将脚松开,才看见凤奴那肉乎乎的手被踩了几道印,中指边上的皮破了,渗出些血珠来。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今日你学了什么规矩?”慕容冲淡淡问道。
凤奴自己抽着气心疼自己的手指,转眼笑嘻嘻道:“学了……许多规矩!”
她的脸变得太快,一会从可怜的小人变成个嘻笑无赖,慕容冲便知她是一样都没学,长史和莲碧定是拿她没有办法。刚刚从一个千金变成奴才,适应要很长一段时间,他花了整整三年都做不到,每一天都生不如死,凭什么她就可以这么开心,没有学规矩便如没有人事一般,总要叫她难受的。
慕容冲哼了一声道:“学了许多规矩,你便一一演示,你跪着!不许动!”
凤奴抚着手道:“大……爷……手指痛!”
慕容冲的眼横过去,凤奴只得跪下。
慕容冲不再看她,抬头看天,一轮月亮,偏院的那伙人知不知道凤奴跑了出来?连个小奴才都看不住,还有用么?她的好日子到头了,凭谁都不能改变!
凤奴跪在地上并不安份,一会换左半边屁股,一会换右半边,抬着乌溜的眼睛,可怜兮兮看着慕容冲,喉间小声地哈气去呵护受伤的手指。只盼着慕容冲如往日一样,笑笑便放了她,以往随她怎么顽劣,他都包容,这会怎么变了?
☆、第一百零八章 讨好
又跪了一会,小凤奴干脆整个人半摊在地上,身子蠕动似一只小虫子,嘴里哼唧唧给自己找乐子。慕容冲等了半天没有人寻过来,心内焦烦,看小凤奴在地上自得其乐,心雷滚动,火腾腾在心中烧起来,一把揪过小凤奴,提在腰间向偏院走去。
小凤奴虽然圆圆乎乎的,毕竟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体重甚轻,慕容冲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揩在腰间,她开始还挣扎了两下,可突然这般被提在腰更好玩,便松下身子,两只脚在外一荡一漾,她还特意伸出头来看自己凤头靴子上两个红团子,在夜色中一上一下,两只球儿似的,甚是好玩。
就这么荡着进了偏院,莲碧正焦头烂耳,在偏院里要把地挖了三尺,还是没有找到小凤奴,今日本想叫她先认慕容冲的靴子,慕容冲的靴子有七八对,家常穿的,到府衙穿的,练剑时穿的……软硬及舒适度各不一样,小凤奴只认了两眼便伏在地上睡着了,莲碧将她弄醒,她可怜兮兮地说自己头痛、肚痛、眼睛痛。
莲碧知她多诈,便说她:“才认了几眼怎么就眼睛痛了,你的眼睛是甚么做的?”
小凤奴揉揉眼睛说:“我的眼睛就是眼睛做的呀,眼睛不喜欢啊,不喜欢便爱痛了!”
莲碧肃容说:“小凤奴呀,你记得了呀,从今往后,咱不能随着喜欢不喜欢过日子了,爷吩咐说你以后便是奴才了,奴才是没有自己的喜欢不喜欢的,爷喜欢便是喜欢,爷不喜欢便是不喜欢!”
“可是莲碧……”小凤奴一双胖胳膊揽过来。娇笑道,“小凤娇就是喜欢莲碧呀!”
莲碧没有办法,急得直跳脚,说:“我那个祖宗呀,这是什么事呀?凤奴成奴才,这事是谁说的?”
想想又板着脸说:“小凤奴,你听着:是爷说的。他说凤奴就是奴才。凤奴要学习奴才的一切规矩,今日完了就是期限了,你再不学习。我跟长史都吃不了兜着走!”
小凤奴巴眨着眼睛道:“碧姐姐,小凤奴不是在学着规矩么?”
莲碧,哭丧着脸说:“你学甚么规矩,十日来你学什么了?明日爷要问起。你连他几双靴子都不知道,爷只道是我没有教。杀了奴婢得了!”
正沮丧间,又听小凤奴趴过身子来,昂头对莲碧讨好说:“莲姐姐,我眼睛痛。只去玩一小会,一小会回来,就全记得了!”
长史不在。莲碧拿不动她,再加上几乎所有的奴仆都去了明堂侍候。莲碧忙不过来,只得放她玩一会。
可是下午的间隙,凤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消失不见了,于是莲碧悄悄遣了人去找,盼着鬼不知神不觉就错把小凤奴抓回来。
但找了半日,找不着小凤奴,这回小凤奴是回来,不过是被慕容冲抓回来的,慕容冲一脚跨进庭院,凤奴正与凤靴上的红球子玩得高兴,不妨突然眼睛一黑,她就如一块臭石头一般被掷到地上,又正好是被慕容冲踩到的手臂先落了地,一时痛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五官扭屈在一起。
临红想上前扶着,莲碧拿手一拉,摇摇头,虽然慕容冲戴着面纱,但那杀气隔了两丈远都能感受到,这时候扶小凤奴,只能火上浇油,救不了小凤奴还累及已身。
莲碧先自己跪了下来,其他丫头们也跟着跪下来。只听慕容冲的声音在上面浮动,淡淡的若无其事:“规矩学不会,是因为没长记忆,便饿她三天,若有人偷着给她吃的,便同罪!”
说罢便走到门口,叫了两个院丁来,院丁从来只听慕容冲的话,两名粗壮的院丁似拎小鸡一般把小凤奴提到新近给她住的一间小房屋里,把她丢进去就守在门外面。小凤奴的痛才好了些,又被丢到地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不过叫完后就再没有声息了。
莲碧忙上前把慕容冲摘下的软帽拿在手上,陪笑说:“听闻爷在明堂招待好大一拨客人,怎么就先回来了!”
“一群禽兽”!慕容冲说着,又侧耳听听小房子,屋子里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