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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妆 (玖拾陆)


  楚维琇没有接贺淮卿的话,她站起身来,缓步往外走。
  若没有颜氏,也许他们夫妻不会以和离收场,但只要有洪氏这个婆母,这婚姻就不是楚维琇想要的那个样子。
  元哥儿见母亲出来,一眼就瞧见了她脸上的泪痕,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桐哥儿已经扑进了楚维琇怀中。
  楚维琇抱起幼子,牵着元哥儿的手,道:“我们走吧。”
  所有的行李都准备好了,该带走的东西全部装进了箱笼。
  当年从京城里跟来的陪房,一并跟随回去,陪嫁的丫鬟,早已经外放,只如今身边伺候的,楚维琇带上了红英。
  翌日一早,让元哥儿和桐哥儿去给贺老太太、贺大老爷磕头之后,何氏便带着他们上了马车。
  贺三娘奉了贺老太太的命,送了出来,她是不希望楚维琇走的,贺家这么个状况,再失了楚家这么一个姻亲,日子越发苦了,虽然洪氏如今被夺了权,但闵姨娘也没占多少好处,她和贺五娘的将来,是握在贺老太太与贺二太太的手中的,这在贺三娘看来,不如交予楚维琇来得放心。
  楚维琳含笑与贺三娘道:“往后,无论是嫁去了哪里,想与我说话时就给我写信。我不会忘记,是你救了我一条命。”
  若无贺三娘向忆夙求救,楚维琳又怎么会晓得她在绍城这里的状况?没有楚维琳和曾医婆,她迟早会叫颜氏折腾死。
  贺三娘得了这么一句话,心里稍稍舒坦了些,点头道:“大嫂,你们多保重。”
  马车沿着青石板路,离开了这贺家大宅,楚维琇最后看了一眼,这十年间日日瞧着的青砖灰瓦一下子沉重起来。
  金州这儿,接到楚维琇回京的消息时,已经过了七八日了。
  楚维琳只觉得提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去,如释重负一般。
  楚维琇能带着元哥儿和桐哥儿回京,那是再好不过了,往后的生活,即便会有起伏,也比在贺家强。
  楚维琳想起去年时,楚维琇说过,这江南的气候与京城截然不同,夏日里粘腻得厉害,冬日里又是刺骨的冷,她说,楚维琳在常郁昀任满之后便能离开,而她自己,是一辈子的江南人了。
  可不过一个年头,什么都改变了。楚维琇再不用做江南人。
  至于贺家,李慕渝既然答应了让贺家不倒,应当是不会食言的。
  贺家虽无往日之荣光,但苟延残喘,好歹还有留着一口气,就如贺淮卿的生命一般,一直吊着。
  十月过了半,楚维琳琢磨着该准备年礼了,与常郁昀商量了几句之后,便细心拟起了单子。
  与去年时没有什么变化,礼数上该有的一并不缺,又想着徐氏与廖氏即将要出生的孩子,楚维琳再添了些小孩儿玩意。
  拟了单子,寻了薛家的来,薛家的虽然叫薛财的事情闹得精神不济,但做事上依旧本分实在,没有叫私事分了心思就弄得一团糟。
  薛家的看了单子,与楚维琳交流了一番后,便退出去了。
  李德安家的看在眼中,压着声儿与楚维琳道:“奴婢瞧着,薛妈妈也是可怜,为薛财操透了心。”
  “那岳寡妇,你打探出了什么没有?”楚维琳问道。
  李德安家的抿了抿唇,笑容有些不自在,倒不是因着她没打听出来,而是打听出来的那些东西,连她都不知道怎么和主子开口了。
  金州和海州毕竟分隔两地,短时间内,李德安家的也没法从海州那里打探来情况,但她可以去问马氏。
  马氏提起岳寡妇的时候,连连摇头。
  岳寡妇的男人梁千在海州城中也算是有些名声,爱赌,爱酒,爱惹事,不好的毛病基本都全了,唯独一样,不打婆娘。
  十赌九输,梁千背了一屁股的债,叫赌坊的打手追着满街打,扬言要抓他婆娘去抵债,他弄得一身伤,还是江谦给医治的,见他们穷苦,也没收多少银子。
  只是梁千不懂收敛,最后叫赌坊给打得重伤,靠江谦施救才拖了半年的命。
  按说欠着赌坊的银子,梁千便是死了,这债也清不了,可也就一两个月吧,马氏就听说,岳寡妇都还上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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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远客(八)

  楚维琳放下手中茶盏,奇道:“还上了?”
  李德安家的点了点头:“是啊,别说奶奶意外,舅太太当时听说的时候都愣住了。”
  能让赌坊出手把人往死里打,可见那梁千欠的赌资数目不小,岳寡妇一个妇道人家,若有银子在手,早就拿出来了,不至于等到梁千死了之后。
  可若是一直没有钱,那这还上的银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李德安家的斟酌了一番言辞,才道:“奶奶,寡妇门前是非多,因着这个事儿,添了不少传言,有说得污耳朵的,不过,也就是传言,没有亲眼见到过。”
  楚维琳会意了。
  海州那儿,怕是把那银子视作岳寡妇的金主的银子了。
  若不是靠金主,岳寡妇哪里来的银子还钱?
  世人爱编排,即便没有这银子,岳寡妇这种年轻貌美的寡妇也会惹来不少闲话,更何况牵扯上了银子?美人与银子连在一起,总会让一些人想入非非。
  只是事情的真假,楚维琳虽然也猜不出那银子的来源,但更不能断言岳寡妇的银子就是那种来路。
  李德安家的压着声儿道:“舅太太说,她和岳寡妇打过交道,只觉得这个寡妇说话做事不似一般的市井女子,但也不是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间有一股子自然流露的风情。舅太太倒是觉得这岳寡妇可怜,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一个女人过日子实属不易。”
  除了这些传闻,岳寡妇依旧神秘。
  因着快年末了,薛财帮着常郁昀四处庄子上收账打理,忙得脚不沾地。十天里倒有七八日不在金州,薛家的松了一口气,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再和楚维琳说这事情,也就暂且按下了。
  十一月初,江南反常地落了一场大雪。
  南方不易积雪,潮湿不已,又冰冷刺骨。水茯没防备。染了风寒,只能在屋子里休养吃药。
  忆夙来了金州,便往府衙里递了帖子。
  楚维琳让人迎了她。待她落座,笑着问道:“可是小侯爷让你来的金州?”
  忆夙抿唇笑了:“他不让我来,难道我就不来了吗?”
  楚维琳笑眯眯眨了眨眼睛。
  忆夙叹了一口气,道:“我诓不过你。我是来辞行的。过几日小侯爷便要启程回京了。我也会一道走。四皇子却是要等到来年开春,他在江南的时候够长了。开春便回京了。”
  算起来,四皇子来江南已经一年多了,清扫贪官、整顿卫所,富饶的鱼米之乡过惯了纸醉金迷的日子。在这等高压下也不得不收敛了,成效显著,四皇子回京后也能顺利交差。
  官场上的事情。楚维琳只是外行,忆夙能长久跟着李慕渝。最重要的便是她懂事,什么事情能知道什么事情不能知道,她分得很清楚,因而两人也无法展开这样的话题,说了几句,还是说到了家长里短。
  忆夙却说起了岳寡妇。
  “你晓得她?”楚维琳讶异。
  忆夙笑得有些苦涩:“都是些旧事了,想起来时,心里总会不舒服。”
  瑞喜班在进京之前,在江南唱过一段时日,当时班中的头角儿还是苏子毓,每每他一开唱,便是人声鼎沸。
  江南戏班子多,风月地也多,在明州颇有些名气的倚月楼特特来人,想请班中的琵琶师傅指点楼中姑娘们的技艺。
  班主曾是不肯的,外人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可在班主心中,他们这等老实唱戏的人与做勾栏营生的姑娘还是不同的。
  倚月楼被驳了颜面,却没有放弃,甚至是请了人来当说客。
  苏子毓从中做了个调解,彼此各退了一步,琵琶师傅只教授倚月楼里那个名叫冉月的清官。
  冉月颇有天分,本就基础扎实,在师傅的指点下技艺突飞猛进。
  “我记得,在我们离开江南的时候,她的一手琵琶已经轰动明州城了。”许是提及了苏子毓,忆夙的表情有些哀伤,低低叹了一声,“那之后,我们就一直在京城里,直到……”
  直到苏子毓死了……
  忆夙没有明说,但楚维琳听得懂。
  忆夙没有过多在这个细节上纠结,往下说道:“我来了江南以后,才知道冉月已经赎身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有她的一丁半点的讯息。我这回到了金州,听了一些岳寡妇的传言,许是冥冥之中有天意,我鬼使神差一般去了岳寡妇住的院子,轻易不出门的她正巧与我遇见,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岳寡妇便是冉月。”
  楚维琳怔了怔,薛家的总说岳寡妇不是正经出身,竟然是叫她说中了的。
  只是,这其中还有解释不清的地方。
  “冉月当年是红牌,赎身的价码定然不低,那梁千一个大赌棍,可不像是能拿出那么多银子来的人。”楚维琳道。
  忆夙应道:“不是梁千出的银子,是冉月自己攒的。她与我说,她不想过倚月楼里的那种生活,所以拼了命的攒银子,为的就是能离开明州,去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做一个普通人。替自己赎身后,她一路去了海州,嫁给了梁千。抛开梁千那赌棍酒鬼脾气不说,在对待媳妇上,那是再好也不过了的。只是戒不了赌。冉月从来没有和梁千说过她的出身,梁千也不知道她有多少私房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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