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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童养媳 (千江化叶)


  方沉碧没料到方栋会如此,只觉得被半大的男孩子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他的两只手按住她胸口,整个人骑在她身体上,那姿态,实在令人难堪。
  “方栋,你给我滚开。”一波未平,一浪又起,既是方沉碧再怎么不想跟对方一般见识,也不由得动了怒。可刚出声,随即便被方栋捂住了嘴。
  “梁子,快给我按住小哑巴的腿,踹的我好疼。”方梁闻言应是,连忙跳上床,死死按住方沉碧的腿。
  “小哑巴你倒是再挣扎啊,我看你还能怎么着,爷我要看就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方栋按住方沉碧,因为让她动弹不得而无比得意:“既然这么好看,让我亲下好了。”
  方沉碧闻言大惊,拼了力气挣扎,可身体实在太小,再用力也只是徒劳,眼看着方栋邪恶笑着低下头,她又急又恼,猛地张口咬住了方栋的手,方栋哎呀一声惨叫,跟着松了手,方沉碧能挺起身,可脚却被后面的方梁按住,走不了,又气急败坏,便扬手给了还骑在自己身上的方栋一记耳光。
  “方栋,你这是做什么?”门推开,夺门而入的是披着衣服的方安,马巧月紧跟其后,见到这一幕,也是被惊了一跳,傻了眼。
  方栋几乎是被方安扯住领子拎下床来,挥了大手又是一记耳光,甩得他嘴角流了血出来,马巧月见势顿时恼了,哭叫着上前搡着把方安衣裳,推得他几个趔趄,转而指着床上的方沉碧怒喊:“生了副狐媚相能有什么好事,这才几岁就这样,长大了还了得。”
  “孩子还小,你这做娘的怎么能这么说话。”方安也是一时气急了,反口回了一句。
  “我怎么说话,你就是偏向着这丫头,也不知道这棺材子的娘当年到底把你迷成什么样,帮人家养孩子,还养了这么多年,人都死的只剩骨头了,你还不忘,不是狐狸精是什么,什么娘,什么女儿。”
  发泄了一通之后,马巧月领走了三个孩子,将方安关在门外。父女两人窝在炕上,勉强凑合睡了一夜。
  

  ☆、第三章

  这一夜睡得不安稳,脑海里总是回荡着年幼时候,学校里的调皮男孩子跟在他身后,边笑边喊:
  “方沉碧,棺材子,克死爸,克死妈……”
  于是,会从巷子的拐角里,冲出一个俊俏的男孩,龇牙咧嘴的赶走那些可恨的男孩子,嬉皮笑脸的问她:“方沉碧,我是不是很厉害?”
  她微微弯起嘴角,想了想,轻轻点点头。
  她听姨妈说,母亲是难产死的,至于她的父亲是谁,他们不说,只是偶然提到,便眉目色变,冷冷道:“死了。”
  她想,也许她的父亲没有死,只是永远都不会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所以等同于死了。而因为姨妈带着恨,她对自己的疏离和冷淡是那么显而易见,只是偶尔提起照片里漂亮的年轻女子的时候,眼里会含着泪,对着照片摸了又摸,一句话都不愿多说。
  再后来,那个总会从巷子里冲出来的俊俏男孩很少再来,她听说,男孩病了,于是鼓起勇气去医院看他,男孩脸色苍白,却仍旧笑的很灿烂,问她:“方沉碧,我是不是很厉害?”
  她笑不出,绷紧了嘴角,不发一声的看着男孩。男孩坐起身,扯过她的手,塞进一个东西:“方沉碧,你笑笑,你一笑,我的病就好了。”
  可到最后,男孩也走了,她拿着那张歪歪扭扭写着“林东唤喜欢方沉碧”的纸条,蹲在那个他等她的巷子口,哭的昏天黑地。
  方沉碧醒的时候只觉得心尖上疼的厉害,天还没放亮,方安已经不在她身边,她伸手摸了摸,被窝里面是凉的。
  起身穿好衣服,推门出去的时候,风凉的刺骨,掠在皮肤上冷的发疼,过堂的门边上放了个水盆,她路过时低头一瞧,里面是那件昨晚马巧月要给她穿的旧棉袄,棉袄被浸在水里,上面结了一层的冰。
  马巧月昨夜里闹了一宿,任凭方安怎么说怎么劝,就是不肯消停,都说儿子身,做娘的心,碰了一丁点也疼的不得了,尤其方安恼怒挥的那一巴掌,力道着实不小,一宿下来,方栋脸上的红肿还没消下去。
  马巧月本是万万瞧不起方安的,委身方家,也是为了三个还没成年的子女着想,可她也不曾想过,方安发起脾气来,也够可怕,闹归闹,心里也不免忌讳几分。
  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东间的房门被咯吱一声推开,方沉碧抬头一看,与开房门的马巧月正好看个正着,一大一小,目光所至,各自心头都有几分滋味。
  尤其女人看女人,也不必张嘴,多少都猜出个十之八九。到底是方沉碧先收回目光,朝马巧月俯了俯身,起身往外走。
  “走吧,走了就别再回来。”马巧月低声碎念,夹了对面的方沉碧一眼,又重重关上了房门。
  今日是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全家人围在屋子里团聚,路上鲜少有人走动。
  雪下了整一宿,积的很厚,方沉碧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村尾的老院子走,一脚下去,雪没过膝盖,顺着裤腿直往里灌。
  贴着皮肤又马上划开,里面的里裤一直湿到大腿。太阳虽然已经出来,可风依旧刺骨的很,露在外面的两只手冻得通红,方沉碧弯腰碰了雪揉在手里,不停的搓,直到两只手红的像是渗出了血一样,泛出火辣辣的灼热感,方才觉得不那么冻了。
  再想到昨晚方栋方梁的所作所为,她突然不由得心头发紧,现世不如彼时,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不见得在日后就不会再发生,留在方家迟早会生出祸端出来。
  等到她一步挨一步的回到老院子里的时候,已是到了晌午,方阿祥正拿着扫帚清扫院子里的积雪,看见疲惫不堪的方沉碧走进院子,着实吓了一跳。
  “怎么回来了?你爹呢?”
  “爹在铺子里,我自己先回来了。”
  方婆子瞥了她一眼,赶紧出来,扯住袖子把方沉碧拉进屋子:“是你那后娘赶你回来的吗?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可做成这样,也不怕造孽报应子女身上,就算她一个妇道人家再怎么能干,也还是得靠着我们方家,到底你本就姓方,她那三个拖油瓶只是后改的姓。嫁进来这几年,连个蛋也下不出,还那么霸道,她到底凭什么腰杆子这么硬啊。”
  两人撩了帘子进去屋子,方阿祥再没心思扫院子,丢下扫帚,蹲在灶台前,猛抽了两口烟袋锅子,闷头不做声。
  确是如此,即便是方婆子再如何口不留情,不管方安对马巧月的不满积了多深,这些都动摇不了马巧月和三个子女在方家的地位。马巧月的恨意也并非没有理由,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对于多余而碍事的人事来说,从不会心慈面软。
  整整一个正月,方沉碧一直病着,睡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晃晃之中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从前那些情景一幕幕倒放,沉默,责骂,孤寂,隐忍,直到死亡那一刻。
  “娘,宝儿好点了吗?”耳边传来的是方安的声音。
  “这一病,不知道还能不能好,大夫来也看过了,药也喝了,怎的就是不见好,唉,造孽啊。”
  造孽吗?人活着就是这样的循环,今世还前生,来世还今生,可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还得完呢?
  “娘,巧月在河源县的远房亲戚初五的时候来铺子里串门,说是河源县的大户蒋家想收个利落乖巧的女孩,我想来想去,也觉得是为了宝儿好,所以想送她过去。”
  “什么?这又是你家里那个长舌头老婆的主意吧?她不愿给你生养亲生的孩子,就连宝儿也容不下眼吗?”
  方安脸上表情十分不自然,想狡辩,又生怕方婆子不信:“不是的娘,我也觉得这对宝儿好,人家有钱的大户人家,有吃有喝,宝儿入了人家做女儿,说不定还能跟着公子小姐一起读书识字,怎的也比陷在我们这个小山村要好,亏她不着的。”
  “不行,说什么也不行,我不同意送走宝儿,不同意。”方阿祥蹭地站起身,一张苍老的脸上满是愤怒:“以后宝儿就跟着我们过,不碍着你们两口子的事,不要看了讨烦,想方设法的把孩子弄走。”
  “爹……”
  “我也是这意思,安子,就算你疼你老婆,可也不要事事没个主见,人家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迟早会被那女人牵着鼻子走的。”方婆子坐在床上,手里的针线活不停,却越说火气越大。
  “娘,这不也是为了宝儿好吗?跟着我们过苦日子难道好过去人家享福?”
  “你闭嘴,我说不行就不行。什么去享福,什么收女儿,说白了就是给人家做童养媳,能好到哪里去?”方阿祥站起身,拎着烟袋锅子准备出门。
  “爹,巧月她有喜了,现在闹得厉害,你就别跟着添乱了行不行。”方安一急,说漏了嘴。
  一句话,屋子里顿时静的骇人,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又喜又惊,又不自觉的将目光都投在躺在床里的方沉碧身上,那么一时间,似乎再重要的理由,再可恨的手段都变得无足轻重,总有个更重要的借口,可推翻之前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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