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成虎,别管这件事真相如何,楚姨娘都已是满盘皆输。
严清歌跟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摆手道:“别说了,听不下去了!”她为了岔开话题,问如意道:“我的东西都收拾了么?”
白鹿书院还有七八日就该开学了,她在书院有自己的房间,里面衣食住行所用的东西都有,倒是不用带太多过去,如意道:“收拾过了,这几天想起什么再往里添。”
一主一仆凑在一起说话,炎修羽窜了进来,人还没坐稳,就道:“清歌妹妹,你知道么?忠王爷带着他两个儿子回来了。”
“什么?”严清歌吃惊的站起来。水英的父亲是四月间有信儿的,现在已经八月初了,走了四个月时间才回到京城。就算路途遥远,这耗费的时间也够长的。好在他们父子出去是三个,回来还是三个,倒算是老天保佑。
严清歌道:“这可是好消息。”
“好什么啊!忠王爷断了一手一脚,他家二儿子也摔成了瘫子,只有他家老大没有缺胳膊少腿。”炎修羽嘟囔道。
严清歌一阵默然,摇头道:“你不懂的,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好。”
炎修羽还小,不明白这个道理,摇头不然道:“若是让我断了一手一脚,或者变成个半身不能动的瘫子,我还不如……”正说着,他看见严清歌凌厉的扫来一道目光,剩下的半句“死了算了”被他硬生生吞进肚子里。
“非其义,君子不轻其生。非其理,君子不轻言其死!”严清歌说完,又觉得自己太严厉了,缓声道:“你啊你,明明胎里带来的病症已经治好了,怎么还这么无所畏惧呢?”
炎修羽心中一动:“清歌妹妹,你是在担心我么?”
严清歌看着他那期盼的样子,含着无奈的笑容点了点头。
炎修羽乐开了花,凑到严清歌跟前到:“清歌妹妹,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忠王爷吧,京里面好多人家都去了。”
严清歌想一想,道:“叫上凌霄吧,咱们三个一起去。”
炎修羽和凌霄见面就吵,不过这不代表他们关系不好,炎修羽立刻叫自己小厮去喊凌霄。
凌霄爱动,一听就跑来了,三小也不坐马车,骑着马到了忠王府。
忠王府正门大开,门口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车轿占了一条街。好在严清歌她们骑着马,比旁人轻便,才挤到了大门口。
忠王府门房一看是严清歌和凌霄,笑道:“严姑娘,凌姑娘,我们小姐明儿才从宫里回来,今儿不巧,倒累的你们跑一趟,见不到她。”
严清歌道:“我们今天来是探望忠王爷的。”
那门房笑呵呵道:“两位姑娘有心了,我叫人带你们去。两位小姐这些日子照顾王妃和我们姑娘,王爷早知道了,旁人都能不见,两位姑娘却是必须当面谢的。”
这边门房叫了两个小子顶着他的活,亲自带着严清歌和凌霄、炎修羽朝府里走去。
经过客房的时候,严清歌才知道门房的话不假,那客房拿了拜帖坐着等忠王召见的客人坐的满满当当,屋里摆不下那么多人,门口也续上好长一条龙。
严清歌犹豫着对门房道:“忠王府这么忙,我们不如改日再来吧。王爷千里迢迢归京,我们怕打搅他休息。”
门房笑呵呵道:“不碍的,我们王妃和王爷吩咐过,两位姑娘来,一定要请进来。就算您二位不来,我们王妃至迟明日就会给您两位下帖子了。”
平素里炎修羽出去靠着一张脸哪里都混得,但是今天那门房却看都没多看他两眼,只是巴结着严清歌和凌霄说话,他能跟着去见忠王,还是借了严清歌和凌霄的便利。
四人路过客人们呆着的房间,正继续往前走,忽然,一个严清歌熟悉的男声喜悦的响起:“清歌,你来忠王府做什么?”
严清歌一听声就知道了,这是严松年。
严松年不过半月不见,变得阔气多了。
他穿着昂贵的长袍,手上戴了只硕大的祖母绿扳指,腰上系着金丝荷包,并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羊脂玉牌。这些年他一直在发胖,身体富态了些,瞧着似乎个富家翁。
看见门房,他愣了愣,温文雅尔的笑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荷包,递给门房,对着严清歌抬下巴道:“这是劣女严清歌,不知你要带她到哪里去啊?”
门房没接,只用袖子挡住悄悄一捏那荷包,知道里面是金豆子。他带笑不笑,把东西推回去,道:“我们王爷和王妃要见两位姑娘,没说让旁人去。”
严松年道:“我哪里是旁人,我是她父亲。清歌,你自己说,你去见王爷,为父跟上何错之有。”
门房油盐不进,冷淡道:“严先生还是回去那边等着吧。”
严松年心里不爽快,他今天一清早就来排队等着见忠王,到现在等了四个时辰是有了。他非常的不悦,却不敢发脾气,噙笑道:“她们两个还不是跟着炎小王爷进来的,再带上我一个,又有什么?”
“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两位姑娘是我们家贵客,我们王妃请她俩,和炎小王爷有什么关系。”门房拉住路过的两个仆人道,指了指那边的客房:“把这位严老爷请回那边坐,我这儿还急着给王妃送客人呢。”
那两名仆人听话的紧,一左一右夹住了严松年臂膀,生拉硬拽,将严松年带去了客房。
严松年今天来,可不是一个人,而是和他好几个狐朋狗友一并,他大呼小叫跑出去,临走前不忘夸口门房领着的是他女儿,却被人这么没脸面的扔回来,一张脸都青了。
“刚才那不是严兄的女儿么?严兄难道认错人了?”一人戏谑的笑着问道。
严松年目光闪动,死不承认:“没认错,只是她们两个姑娘家去见王妃,并不是去见王爷,我一个男人,总不能去王妃的房中吧,这太不合适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严松年是在说谎,可是他财大气粗,众人吃饭游玩的钱,都是他出的,若没他挥金如土,他们一帮人过得就没那么逍遥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众人都不想得罪他,打个便哈哈过去了。
一直到天黑,他们都没有等到忠王,这才悻悻而归。
第一百章 怀胎
人生无常。
严清歌不仅仅见到了忠王,还见到了他的两个儿子。
忠王的右手齐肘断掉,右腿几乎只残留了大腿根部一点。
他的小儿子水植下半身完全没了知觉,只能坐在一张特制的带轮木椅上,被人推着活动。
他唯一没有残疾的大儿子水穆,虽然身体没有缺了哪点,脸上却多了一道狰狞的疤, 从下巴直通进脖子里去,看那疤痕的走向,只怕当时他受的伤再多重一点,脑袋就要被人砍掉了。
忠王和水植、水穆在战场上为何受了这么重的伤,严清歌一句都没有多问。她和凌霄像每一个普通的世家姑娘一样,温文有礼的跟忠王和云氏行过礼,听他们说了几句嘉勉的话,便告辞离开了。
第二天中午,严清歌睡过午觉起来,如意送了一封信进来。
严清歌拆开一看,是水英写的。水英下午要来乐家找她。
水英是早上出的宫,上午在父亲和哥哥身边赖了一上午,下午忠王爷和两个儿子要接待客人,她不想闲呆着,想出来走动走动,这半年关在宫里,把她憋坏了。
下午见到水英后,严清歌发现水英情绪如常,并没有什么特别激动的。
水英似乎知道她心里所想,无奈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父亲和哥哥们受的伤很久前我就接到信了,我一做恶梦,就梦到他们受的伤,梦里头那是要多惨有多惨,真见了面,我心里反倒安定下来,他们比我梦见的要好得多,这已经足够了。”
如此沉静的水英,让严清歌和她交谈时,有和成年人来往的感觉。
这半年多水英家的经历,生生把她从一个娇憨贪嘴的女孩子,催生成了早熟的少女。
俩人聊了一会儿,水英忽然道:“清歌妹妹,白鹿书院快要开学了吧?”
严清歌点点头,水英道:“我往后不会再去那里读书了。”
严清歌吃了一惊,道:“怎么回事?”
水英微微一笑:“我和我父亲母亲都说好了,我去那儿读书,不如在家多陪陪他们。而且,我也不是没事儿做,我想经营几家铺子,练练手。”
“你要开什么铺子?”严清歌好奇问道。
“我跟你说一件事,你不要外传。”水英忽然严肃的看着严清歌。
“你说吧。”严清歌道。
“我爹和哥哥们失踪,其实并不是惊了马,而是朝里有奸细,将军情卖给北边的那些北蛮。北蛮拿到军情,夜袭大帐,我父亲和两个哥哥警觉,带着四百亲兵突围出去。”
严清歌傻了眼睛,她没想到忠王失踪竟然还有这样的内幕。
水英轻声道:“我跟你说这个,一来是提醒你,今年回去书院,你要警醒些,别随便结交新朋友。圣上还没查出来到底是谁做的奸细,几个被怀疑的大臣家都被禁军封起来了,但保不准真正的奸细还在外逍遥,那奸细家女儿说不定就在白鹿书院念书,一旦事发,可能会带累你。第二个,我开铺子,是为了安置我父亲和哥哥们的亲兵。他们突围时正是冬天最冷时候,又一路被追杀,只有四十个活着回来,许多都成了残疾,最轻的也冻掉了耳朵和手指,再当兵是不可能了,总要给他们一个谋生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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