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行出宫,刚跨出宫门,抵达一条暗巷,一抹黑色的人影忽然从半空降落,单膝跪在他的面前。
“主子。”
“去,把夜火解决掉,不要留下任何把柄。”此时的南宫归玉脸上,哪里还看得出任何的怒火?冷漠、残忍,这才是他的本性。
一个能够在后宫中安然无恙长大,且得到帝王疼爱的皇子,怎么会真的如他在朝殿上表现出的那般草包?不过是一场戏而已。
“是。”暗卫恭敬的应下。
“让你们调查的事,查得怎么样?这女人,到底是何来路?”他神情阴鸷的问道,这个和他屡屡做对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是主子要的答案。”暗卫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张信笺,交给南宫归玉。
他接过后,迅速浏览了上面的内容,凉薄的嘴角缓缓上扬,那笑,似恶魔,充满戾气:“原来是她!呵,好,果真是好!”
随着他阴恻恻的话语,整条暗巷,仿佛被阴云笼罩,寒气肆虐。
此时,尚且还留在宫里的上官若愚哪里会晓得,她的老底都被人给查出来了,她正牵着一双儿女,和南宫无忧说笑,逗弄着这座无悲无喜的大佛。
怎么说呢,看一尊佛变脸,不是很有趣吗?虽然她拒绝承认这是自己的恶趣味。
“哎,对了,不是说好的,只要我能证明你的清白,你就给我乐一个吗?”上官若愚一只脚刚跨出大殿的门槛,冷不防就想起了这件事。
尼玛,她当时是脑子被驴给踢了才会提出这么吃亏的要求,不过提都提了,要是这点好处都没得到,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一场吗?
她那类似饿狼看到肉骨头的绿油油的眼神,顿时让南宫无忧有些无措。
白皙的耳垂粉扑扑的,满脸羞涩。
喂,别摆出这副好像被自己给调戏了的纯情模样好么?
上官若愚开始深深检讨自己流氓的行为,但转念一想,妈蛋!她为毛要检讨?这是他们之间的交换条件有木有?
“老哥,原谅娘亲也是花痴啊。”上官铃好像发现了一块新大陆似的,激动的蹭到老哥身旁,这种挖掘到同类的兴奋感,让她止不住笑。
哼哼哼,看老哥平时有事没事总教训自己,她这是继承了娘亲的衣钵!
上官白翻了个白眼,“娘亲和你不一样。”
“哪有?”明明都是一样的好不好!老哥真偏心。
“就是有!娘亲这不叫花痴,这叫懂的欣赏。”在上官白的心里,自个儿的娘亲做什么事那都是对的,哪怕错了,也一定不是她的错。
“……”上官铃嘴角一抽,哥,你是她的亲哥啊!偏心眼也偏得未免太厉害了吧。
“快快快,给我乐一个。”反正话已经说出口,她也顾不得害羞,怎么着也得拿点报酬回来。
“好。”这是他们的约定,南宫无忧僵硬的扬起唇角,可面部的肌肉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嘿,我这是让你发自内心的笑一下,你这皮笑肉不笑的,是在搞啥玩意儿?”妈蛋!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在逼良为娼了有木有?
黑线不断的顺着她的脑门滑落下来,好端端一个清冷如月的男人,硬是被自己逼成了傻子,这种负罪感,咋就让她怎么难受呢?
上官若愚无力扶额,“算了,我看你是笑不出来了,也不勉强你。”
“噗哧。”话音刚落,一阵猝不及防的笑声,忽然传入她的耳膜。
隽秀的五官似含苞的花朵徐徐展开,清浅却绝美的笑靥,带着愉悦的弧线,那双古谭般深幽的眸子,此刻正闪烁着如星光般璀璨的耀眼光芒。
这一秒,所有的风景仿佛都沦为了他的陪衬。
上官若愚的脑子里浮现了一句话——美人一笑,倾国又倾城。
似昙花一现的笑容,转瞬即逝。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下一秒,他便恢复了淡漠,“这样可以了吗?”
“……你不说话会死么?”擦!他一开口,完全打破了刚才的惊艳美景,上官若愚感到深深的惋惜。
哎,笑得这么漂亮,干嘛平时不肯展现出来呢?
第51章 卧槽!他是恶魔?
“抱歉。”虽然不清楚她在生气什么,但总归和自己有关,南宫无忧漠然启口。
你妹!他好端端的和自己道歉做什么?
上官若愚感到颇为头痛,这男人简直是一朵大奇葩啊,“好了好了,报酬我收到了,咱们互不相欠,小铃、小白,走起。”
拿到了自己应有的酬劳后,上官若愚正打算带着儿女闪人。
上官铃依依不舍的冲后方的白衣男子挥动着手臂:“白发哥哥再见,人家会想念你的。”
“白痴。”又没见过几次面,她怎么能说的出口这种话?上官白无法直视妹妹贪恋美色的德性。
上官若愚不着痕迹的转动着眼睛,余光轻轻朝后方撇去,那抹静静矗立的人影,孤单影只,在这绚烂的阳光下,仿佛要化作一阵风归去。
心尖微微一疼,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对这个男人产生怜惜和同情的感觉了。
一咬牙,她还是忍住了想要叫对方一起离开的冲动。
这种会牵动她情绪的家伙,还是远离为好。
刚迈下百步浮云梯,还没走完全程,身后,竟传来了一声‘噗通’的碎响,三人愕然转头,只见那抹人影此刻正静静倒在地上,如云的长发飘渺的散落着,白得刺眼。
“白发哥哥!?”上官铃吓了一跳,“娘亲,白发哥哥怎么了?”
“鬼知道啊。”上官若愚心里也是乱了,慌忙转身,跑到上方,她先是探了探南宫无忧的鼻息,确定他还有气后,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总算是落了下去。
还好人还活着。
“靠!这下怎么整?”是把人带走,还是找人把他扶去太医院?上官若愚迅速转动目光,朝大殿门口的侍卫勾勾手指头,“你们还不快点过来?没看见人晕倒了吗?叫大夫啊!”
尼玛,好歹他也是皇子好不好,他们就这么看着?有没有搞错!
“奴才这就去禀明圣上。”侍卫们不敢听从她的命令,没有皇上的谁敢随便做决定?这位虽然是皇子,但圣上向来是任由他自生自灭,况且,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保不定圣上还想要他就这么死去呢。
这些御林军都是宫里干了好些年的老人,谁没有一颗七巧玲珑心?揣摩圣意早已是他们的本能。
谁敢为了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得罪皇帝,赔上自己的仕途?
“卧槽,”上官若愚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在宫里的处境和待遇原来是这样的?“等你们禀报完,说不定人就死透了!”
妈蛋!她不求这帮人了。
“娘亲,我去找马车。”上官白是最了解她心思的人,小家伙此刻展现出了最懂事,最冷静的一面。
“快去快回。”大不了,她把人带到宫外去医治,他不是有府邸吗?把人交给这些对他不上心的家伙,还不如带回府宅,由他的暗卫们照料。
短短一瞬间,上官若愚就做出了决定。
上官白立马行动,上官若愚则半跪在地上,靠近南宫无忧的心脏,并不算强劲的心跳,让她不自觉皱起了眉头,这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心跳声。
她恍惚的回想起金主曾告诉过她,这位的身体打从娘胎生下来,就一直抱恙,体弱多病,看样子,病情比她认为的还要严重啊。
难怪第一次见面时,他在和南宫归玉交手后,就连离开,也会双腿颤抖,步伐踉跄。
“诶。”可怜的男人,上官若愚这下是真心心疼起眼前这位皇子。
或许是因为他的冷清,或许是因为他的倔强。
“娘亲,白发哥哥不会有事的,对吧?”上官铃眼眶微红,她被南宫无忧忽然倒下的事,给吓坏了,只能向上官若愚寻求安慰。
“放心吧,好人遗千年。”
很快,上官白就忽悠着宫里的太监,找到了一辆马车,上官若愚吃力的将地上晕厥的男人架起来,一瘸一拐艰难走下台阶,费了老大的力气,才把人给弄进车厢里。
“你们去把人看着,我来驾车。”她挥手赶走了临时充当车夫的太监,接过马鞭,利落的挥下。
马儿嘶鸣一声,瞬间绝尘而去。
“我勒个去!”毫无心理准备的上官若愚差点被抽风的马从甲板上给颠到地上,屁。股咯得生疼。
马车一路横冲直撞闯出宫门,路过的侍卫,纷纷让道,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只能站在原地,仰望着前方那辆正在拼命行驶的马车迅速远去,最后化作一个小小的黑点。
“这……什么东西?谁敢在宫里公然乘坐马车?”有侍卫目瞪口呆的喃喃着,他更想问,对方是不打算要命了吗?
“天知道,先把这件事禀报圣上,由圣上定夺。”
侍卫们一合计,决定如实把事情禀报南宫煌,至于他会怎么做,就和他们这些奴才没关系了。
马车里,一直颠簸的车厢,让上官白和上官铃坐得很不安稳,他紧绷着小脸,用力握紧身下的垫子,哪怕是在晃动的过程中,也不肯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害怕。
“啊~啊~啊~”身旁,某个吓得花容失色的小女孩,嘴里发出宛如魔音般一阵高过一阵的刺耳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