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愚懒得再解释,她不和脑残争论,那样做,只会浪费自己的精力。
夜月皱眉出手,一记利落的手刀,劈晕了夜灵,将人抱住后,他才朝上官若愚道歉:“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夜灵她只是太在乎主子的安危,并非有意针对姑娘你。”
“得,像我这么善良的人,是不会记仇的。”嗯哼,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上官若愚在心里默默的添上一句。
“多谢。”当听到她不会计较后,夜月明显松了口气,他不愿意让对主子有恩的恩人,和自己的同伴直面杠上。
“不用不用,谁让我天生心肠善良呢。”她故作无奈的摊摊手。
夜月额角一抖,善良?那是谁第一次见面就一脚踹飞了夜灵?又是谁,大半夜擒住自己后,对自己大打出手?
不过这些话他也只能放在心里想想,没说出来,将夜灵安置在隔壁的厢房后,夜月重新返回卧室。
上官铃正坐在床沿,泪眼婆娑的瞅着床榻上迟迟不曾醒来的男人,哭得好不可怜。
“妹妹,你别哭了,哭得好丑。”上官白虽然也很同情他,却也没有上官铃这么激动。
“可是,人家心里难过嘛。”上官铃嘀咕道,“白发哥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早上还好好的。”
还笑得那么漂亮给他们看,为什么会忽然病了呢?
上官若愚也是一脸不解,“你家主子这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月面上一怔,苦笑着扫过床上的男子,哑声道:“主子的毒是从娘胎里带来的。”
我去。
上官若愚立马脑补了一出年度最勾心斗角的宫廷大戏。
“主子从小就命苦,刚出生,就因为体内带毒,害得先皇后在生产后中毒身亡,因而被圣上所厌恶,在宫里,受尽旁人的冷眼,受尽旁人的辱骂,”想到那些不堪入眼的过往,夜月这大老爷们的眼圈迅速红了,“原本以为,主子到达年纪,建府出宫就能够摆脱这样难堪的处境,可是……”
他欲言又止,上官若愚也不是笨蛋,今天一整天的所见所闻,足够她猜到他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不就是在出府后,又因为一头异于常人的白发,不受百姓代价,被他们视作洪水猛兽么?
“啧啧啧啧,”她讥诮的连连摇头:“一帮脑子被门夹了的白痴。”
造成少年白头的理由不要太多哦,可这些和魔鬼扯得上关系吗?要怪那也得怪那些,在他还没出生前,就给他下毒的歹人好不好?说起来,这一切中,最无辜的人,是他才对。
夜月深有同感,“主子不该有这样的待遇,这一切不是他的错。”
“虽然我也认为你说得没错,不过,亲,咱们稍微淡定点,成么?”别这么激动行不行啊!上官若愚重重拍着他的肩膀,示意他别这么热血,“话说,你不是该去给他找个大夫吗?”
“不会有大夫愿意前来的。”夜月满脸苦涩,“只要得知是为主子医治,他们不会出诊。”
“软的不行来硬的呗。”上官若愚嘴角一抖,喂喂喂,还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他的脑子就不能稍微转弯一下吗?“有些时候,咱们不能太有礼貌,懂什么叫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么?该暴力的时候,就得暴力。”
“娘亲,不许说这么粗鲁的话。”上官白狠狠皱起眉头,都是他们的错,才会让娘亲也变得这么不淑女。
“额……”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太过,她讪笑两声:“哎哟,我就是随便说说。”
好吧,她承认她稍微激动了那么一丁点,不过,她真心是看不过去这人的愚钝,不知道什么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吗?
“姑娘,你说的对,是属下太愚昧,太无知,属下这就去办。”夜月如醍醐灌顶,刹那间醒悟,他迅速离开房间,翻墙出去,打算强行把大夫带来。
为了主子的安危,采取见不得光的手段是必要的。
“切,这种事还要我来教。”有这样的下属,难怪他的处境会越来越艰难。
夜月离开后,一家三口就待在卧房里,安静陪伴着南宫无忧,上官若愚椅座在椅子上,悠然品茶,并不算上等的茶叶,勉强还能入口,反正不要钱,管他好喝不好喝,将就着用。
“白发哥哥,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人家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上官铃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低声和南宫无忧说着话。
“娘亲,就这么放着妹妹不管吗?”上官白各种看不下去,为嘛他的妹妹总见异思迁?那只是一个不太熟悉的陌生人,她掉眼泪做什么?
“由她去,她精力太旺盛,找点事做也不是坏事。”上官若愚头也不抬的说道。
“哦。”既然娘亲这么说了,那他就当做没看见吧。
谈话间,房门外忽然有一抹黑影从高空降落,随后,夜月步伐匆忙的迈入房中,将手里提着的老头往地上一扔,噗通一声巨响,听得上官若愚一阵肉痛。
卧槽!这声音光是听听,就知道铁定很疼。
“这人是谁?”她吞下嘴里险些喷出来的茶水,好奇的问道,定眼一看,哟呵,这不是回春堂里拒绝医治二皇子的老大夫吗?
啧啧啧,看着对方狼狈的形象,上官若愚尊老爱幼的美德开始作祟,“大夫,您快起来吧,地上凉,坐久了可不太好。”
老大夫吓得脸色苍白,他哇的一声开始呕吐,一路上的高空飞行,哪里是他这上了年纪的老人能够扛得住的?
“我去。”上官若愚赶忙收腿,改为蹲在椅子上,避免被这些污秽的东西沾上。
“好恶心。”上官白一脸嫌恶,这人也太不讲卫生了!
反倒是夜月,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他一直等到老人吐完,近乎虚脱的从地上站起来,才开口:“去,为主子诊脉。”
第54章 是他们家的家规
“不不不,”当老大夫被夜月拽着到了床榻边,一看见里面躺着的男人,他就立马摇头,怎么说也不敢为南宫无忧进行诊断,“我不要……不要靠近这个恶魔。”
上官若愚心里有些不悦,恶魔恶魔,这些人就不能换一个称呼吗?
“你想死?”夜月直接拔刀,锋利的刀刃贴在大夫的颈部,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割断他的咽喉。
死亡的恐惧让大夫吓得双腿发软,他急得都快哭了,一边是自己的命,一边是心里的恐惧,无论选哪一种,对他都是一种煎熬。
“快!”夜月没那么多的耐心,这些愚昧的百姓,他真恨不得通通杀了。
杀气仿佛要化作实质,老大夫哆嗦着坐在了床沿,颤抖的握上南宫无忧的脉搏。
在他诊脉的过程中,房间里安静无声,上官铃紧张的捏住拳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你稍微出息点行吗?”上官白瞪了她一眼,不就是诊脉吗?她弄得这么紧张做什么?
“可人家担心嘛。”上官铃撅着嘴说道。
一刻钟后,老大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大人,草民真的对二皇子的病束手无策,求大人开恩,饶了草民吧。”
额头砰砰的砸向地面,声音清脆。
夜月的脸色刷地一下黑得彻底,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主子没救了?
就连上官若愚也感到意外,“什么叫束手无策?”
喂,明明上午这人还好端端的,这会儿就医治不了了?
“草民无能,二皇子的毒以草民的医术无法诊断,他早已病入膏肓,草民实在是没办法啊。”老大夫哭得泪流满面,他真的害怕自己会把命交代在这儿。
这帮人一看不是什么好人,他上还有八十老母,下还有儿孙满堂,他不想死。
“既然没有办法,那你活着还有什么用?”夜月高举长刀,在极度愤怒的情绪控制下,眼看着就要把人给杀了。
“喂!他是无辜的。”上官若愚急忙出声,作为法医,她无法若无其事的看着一个无辜人死在自己面前。
“啊!”老头吓得两眼一翻,直接晕厥过去。
“……”这也太没用了,上官若愚无语扶额,这种心理素质还做医生?医术白学了吧。
夜月恶狠狠瞪着地上昏迷的大夫,心里的杀意逐渐平息,他不能让这种人的血污染了主子的房间。
注意到他的情绪冷静下来以后,上官若愚才松了口气,“民间的大夫医术不行,不如你去皇宫请御医过府,或许有用。”
“不可能。”夜月的回答出乎她的预料。
“为毛?”她困惑的眨眨眼睛。
“皇上他恨不得主子自生自灭,怎会命御医前来替主子诊治?如果他有这份心,主子又怎会中毒至此?”夜月黯然握紧拳头,作为奴才,他没资格议论圣上的所作所为,但作为忠心的属下,他又为自己的主子打抱不平。
同样是皇子,主子却从出生就被遗弃,哪怕自小体内含毒,但皇上却从不曾有过一次,为他请御医诊治。
若非主子命大,他怎能活到今天?
上官若愚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心里对南宫无忧的处境又多了几分怜惜,啧,做皇子做到他这样的地步,大概从古至今也算是头一个了。
“唔,那你慢慢想办法,我先回驿站,他如果醒了,劳烦派人来通知我一声。”同情归同情,但上官若愚很清楚自己留下来帮不了什么忙,于是打算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