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将士来到袁青身旁道:“杀了他。”他指着与他对打的少年,几乎是用命令的口气。
这个少年眼神冰冷地看着中年将领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女,一句话都不说,他与中年将领都受了很严重的伤,可以说没有求助就会命不久矣,这个少女像谁放一箭,那么那个人就必死无疑。
袁青无奈被卷入战局,她赶紧与那名中年将领拉开距离,握紧手中的弓箭戒备的看着这两人陌生人。
“杀了他。”这中年将领似乎是当领导当习惯了,生死一刻,对这唯一可以利用的棋子下命令,而不是商量。
袁青不是古代人,不带那些奴性,她冷漠开口:“我是天源国的人。”这句话摆明立场。
中年将领长的粗矿异常,很明显他不是天源国的人,他怒了,满身是血的身子奔向袁青,强行将她手中的弓箭夺过,上箭拉弓,对上少年,弓月拉越紧,他本就所剩不多的血液此刻汹涌地往外流,箭离弓而去,他也跟着倒地。
中年将领射出他人生中的最后一箭,长箭划破空气,弯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箭落地,中年将领的呼吸也已经停止。
少年避开了这一箭,他也好不到那去,身上到处是伤,军衣染血,只是他英俊的脸庞冷漠异常,不带任何一丝重伤之人的狼狈。
这场仗,无疑,少年一个人活下来了。
袁青也不想多管闲事,收拾东西继续回家,这等镇定,真的难以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身上看到,不过袁青的灵魂年龄也不小了,前世她什么场面没见过,不就是打仗吗,打完了就回家呗。
那少年也是从死亡堆里爬出来的人,敌人死了,他松了口气,只是身上的剧痛让他几欲晕倒在地,如果没有人救他,他也会同样的一命呜呼。
“救我。”终于少年的声音响起,平静得不似在乞求。
袁青拿着东西刚走几步,身后就传来少年平静的声音,这声音冷静异常,完全不似那种垂死挣扎的人发出来的语调。
本该千言万语,却化作如此简单的两字。
袁青不由回头看那少年,少年也强撑着身子与她对望。
几步的距离,他们四目相对,袁青看着少年的双眼,他的眼睛漆黑?泛明,平静得让人永远都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那少年亦是如此看着袁青,她双眼黑白分明,目光中透着难掩的打量。
“救你,我能得倒什么?”平静到冷漠的声音自袁青口中发出,没有一丝所谓的同情。
“你要什么?”少年依旧镇定,即使身上巨疼不已。
“钱。”
“好。”
最简单的谈判,敲定一个人的生死。
少年从身上掏出一沓银票,他知道,如果他不拿出交易的银票,她就会弃他而去,现在,唯有赌一把。
袁青直觉眼前这个少年不简单,非常不简单,目测他可能有十**岁的样子,却能在生死面前如此淡定,光是这一点,有几个人能做到?袁青自愧不如,在心中不由佩服他几分。
她接下他手中的银票,大略看了看,很多钱,“拿人钱财,**,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声音平淡中夹杂着一丝坚定,不为别的,就为这钱。
袁青也不管她跟一个危在旦夕的人谈钱救命是不是非常的无耻,她厚颜的对着少年露出一抹笑容,这笑容在这特殊的时刻怎么看都有些奸诈。
袁青走向少年,伸手扶住他,没有一丝排外感,袁青有些诧异,她一向对陌生人都有很强的排斥感的,“你身上还在流血,需要消炎止血,你别动,伤口才不会裂开。”
少年强撑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的向地倒去。
他比袁青高出一个头,因自幼习武,身体健壮,他这一倒直直的向袁青倒去。
袁青好不容易才架住少年,口中喃道:“好沉。”
少年无力地靠在袁青身上,气息微弱,眼皮怎么睁都睁不开,他已经昏迷过去了。
浓重的血腥味从少年的身上发出,重重围绕在两人之间,袁青是个有些洁癖的人,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推开靠她身上的人,而今天她没有这种念头。
袁青的衣裳也沾上少年的鲜血,她破天荒的没有感觉到厌恶,一心一意的扶着少年,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小溪边,找一处干净低洼的草地,将少年放在地上,遂帮少年清洗身上的伤口。
他伤得很重,血染溪水,一片猩红。
袁青与这位少年未曾相识,而袁青也不是那种见死一定要救的人,她救他,也许是她接了他的钱。
袁青前世是个标准的商人,讲究钱货两清,愿买愿卖,所以她拿了他的钱,自然会对他负责。
她小心地撕开少年的衣服,衣衫血染红,他的身上伤痕累累。
“你忍着点。”袁青见少年平静的脸庞涌现痛苦的神情,不由开口安慰他,她正用少年的衣服擦他的身上的血迹。
这触目惊心的画面,袁青眼都没有眨,简单讲伤口包扎好,少年的痛苦减轻不少,不一会,他已经沉沉睡去。
喝粥
袁青累的满头大汗,太阳西下,青山倒映在落日的余晖中。
她将他扶到一个石洞里时,天已是全黑了。
怎么办?天已经黑了,怎么回家?小宝也不知道吃没吃饭了?袁青看着这黑浓的夜色,满目愁容。
这处山洞,是袁青以前无意中发现的,她翻山越岭来打猎,有时候晚了,夜间山路难行,又有蚊虫蛇蚁,于是袁青都是在这处山洞过夜的。
这少年受伤,袁青自然而然就将他带到此地来。
看来今晚是回不了家了,袁青无奈摆手。
这山洞不宽也不小,因为之前袁青住过,倒也干净,不会有什么野嗉突然袭击也算安全。
少年受了很重的伤,身上包扎了个遍,袁青也将他的上身看了个遍,虽然画面有些惨不忍睹,不过整体来说他的身材绝对不错。
袁青找来柴火,生火,将她打来的那几只倒霉动物洗干剥净,今天晚上就吃它们了。
那茅屋的原主人,也就是那个老头留下的几本医书,袁青看了过遍,对药材也甚是清楚,可以说这些年来,她与袁宝生病了,都是她医好的。
少年包了袁青找来的止血草药,已经度过危险期,康复只是早晚的事情,这位少年自幼习武,因此他的体质非同常人,相信他会康复的比较快。
袁青烤着烤鸭,看着旁边昏睡的少年,也不知怎的总感觉他的脸旁与前世一位故人的脸有些相似。
山洞一片漆黑,只有那堆火亮着,洞口是一片朦胧的月色,却照不到两人。
少年缓缓睁眼,微红的火光让他一时间适应不来,用手挡了挡,只是手一动,便牵起身上剧痛,他面露痛苦之色。
“你醒了。”袁青见少年动了,漫不经心的说道,手中的活一直没停,也就是烤野鸭。
“嗯。”少年应了她,语气及淡,他苍白的俊脸没有半点表情,甚至于对他这个救命恩人也没有半分感谢。
“切。”袁青不屑的‘切’了一声,不就是要了你几分钱吗?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一点感谢都没有,真是的。
少年平静的脸庞彻底冷下来,只奈何少年身上有伤,否则他真的要起身离开了,少年身份尊贵,再加上性子冷淡,从未向任何人卑谦道歉,这次也难有例外。
于是这两人都没有再说说话,气氛凝固下来,山洞里除了野鸡被火烤得炸起的滋滋声外,一片寂静。
终于,肉香四溢,袁青看得口水都快留下三千尺了,饿了一天,终于有东西吃了。
她看了看少年,“喂,可以吃东西了。”既然要医好他,袁青自认不会亏待他,毕竟他给她的钱挺多的。
少年听的袁青直接叫自己喂,他眉头一皱,不过也没说什么,闷声接过袁青递来的烤肉,慢慢吃起来。
少年吃得很慢,毕竟他身体有伤,不过从吃相来看,他吃得还是很优雅的。
袁青也不看他,自顾自的吃起来。
山间夜风习习,凉逸舒适。
没过多久,两人都进人梦乡。
次日,袁青一大清早就起来了,她没有叫醒少年,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出山洞。
此时,天灰蒙蒙的,树林中勉强见路。空气有些稀薄,山路两旁,草藏露水,打湿了袁青的裤管。
袁青穿的很简单,一副山野村姑的打扮,粗衣布裤,没有任何装饰,就如现代的t恤加牛仔一般,简单随便。
她一头黑发,也是简单的束在脑后,没有做任何复杂的发饰,第一,她不会,第二,太麻烦,第三,她也懒得自己学。
总的来说,袁青就是一个猎手的形象,气质洒脱,没有一点女儿家的柔美之态,不过袁青身上多了份活力,远比弱女子多了灵动潇洒之气。
她快步走向茅屋,一个晚上没回去,她非常担心她的小弟袁宝。
“姐姐,你回来了。”看到袁青,袁宝顿时欣喜,大眼却又闪着委屈的神色,“姐姐,你昨晚去哪了?一晚上都没回来?”袁青一个晚上没回来,袁宝就在门口等了她一个晚上。虽然以前也会遇到这种情况,可袁宝还是坚持坐在门前等待袁青归来。也不知道是习惯,还是小宝真的离不开他这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