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姐姐不是跟你说了吗,如果我晚上没回来,你就自己做饭吃,自己先睡觉,就不要坐在这里等姐姐了。”袁青摸摸他的头,说道。
“我,我怕姐姐回家看不到小宝。”说着,小脸更加委屈了。
这句话,说到袁青心坎上去了,她轻声笑道:“吃饭了吗?”
“没。”袁宝摇头,他做好了晚饭,就一直等袁青回来吃,可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晚上。
“傻瓜,走,我们去吃饭了。”袁青捏了捏他清秀的脸庞,拉着他走到饭桌前。
桌上是简单的饭菜,不过早已冷了,袁青叹口气,也许在这世上也就只有他的这位便宜弟弟愿意这样等她了。
袁青心头暖暖的,将饭菜热了热,姐弟两趁热吃起来。
饭后,袁青熬了一锅粥,粥里加了肉丝,蘑菇和一些枸杞。这锅粥是山里人家很少吃到的高档食物。不过这间茅屋的姐弟两也算有钱,能吃得起。
粥熬好,袁青将粥装到一个食盒里,放凉,又去拿了个可以煮东西的小陶罐,又拿了些草药,全部带在身上,看这架势似要出门。
“姐姐,你这是?”小宝不解。
“哦,小宝呀,姐姐要去一个地方,救一个人的命。”袁青很简单的解释道。
“姐姐,要救谁的命?”
“这个……一个很年轻的一个人的命。”
“很年轻?”袁宝似懂非懂。
“恩,就是说这个人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小宝好好呆在家,不要乱跑,姐姐会早去早回的。”袁青并不想让袁宝知道很多,不再解释,走了。
“姐姐,早点回来。”袁宝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恩,小宝要乖,在家等着姐姐。”袁青回头,向袁宝招手作别。
袁青走了,翻过山越过水,来到一处隐僻的山洞。
踏进山洞,抬眼看,光线充足,可看清洞内的一切。
少年还是静静的躺在那里,闭目养神,他听到响动,警觉地睁开眼睛,不见敌人,倒是见到昨日救他的少女,他放下心来,继续闭目养神。
袁青将东西放下,将她熬好的粥端到他手边道:“喂,你醒了吗?”少年没跟袁青说他的名字,袁青也懒得问,只叫他喂。
这个称呼,少年又是皱眉,又是一话不说。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钱货两清的交易关系,能不扯上别的关系就不要扯上别的关系。
两人萍水相逢,袁青愿意救这少年,完全是看这钱的份上,这两人可以说没有一丝感情。
“我说,你能自己吃饭吗?”袁青见少年连做都做不稳,有些关心的问道。
“能。”少年淡淡吐出这个字,强撑着身子靠坐在石壁上,伸手拿碗,奈何手无力,怎么也端不起装着粥的陶碗,这洞里又没有桌子,总不能爬着喝粥吧,这样子实在不雅。
不吃吧,肚子又饿。
少年无奈,第一次开口求人:“我端不住碗……”后头那句话愣是没有说出来。
袁青没法,打着照顾伤员的心态,努力叫自己淡定,淡定。于是她端起陶碗,一屁股坐到少年身旁,一手托碗,一手拿调羹,舀起一勺米粥送到少年嘴边。
袁青第一次如此伺候人,心里那是一个不自在。
妈的,看在哪些钱的份上,姐忍了。
生活在一个人人平等的时代,伺候人这种事情,除非自己愿意,否则想都别想,袁青没那么多奴性,伺候人这是与她怎么都搭不到边。所以她喂着少年喝粥,多少力不从心。
手一偏,勺子里的汤粥一个不小心从少年的薄唇,流到他性感的颈脖。
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这黏糊糊的感觉让这位患有超级洁癖的少年彻底黑了脸。
感觉少年脸部的变化,袁青死不悔改:“擦一下不就行了吗?干嘛,臭这张脸,搞得我欠你一百万不还似的。”她放下陶碗,很是简单粗暴的用袖子往他的脖子擦去。
少年的洁癖终于暴露出来,他厌恶地看着袁青那粗衣蹭在自己的脖子上,那不爽的神情显露在眉梢。袁青只当视而不见,继续端起碗,喂他喝粥。
一勺一勺,袁青喂得心不在焉,少年喝的冷气十足。
一碗粥终于见底,袁青如释重负,神情却依旧漫不经心,淡然的将碗放下,丝毫不为刚才那一幕所动。
少年也终于喝完这碗怎么喝都不自在的米粥,神情冷淡靠坐在石壁上,闭目养神,一动不动。
两人除了必要,一句废话都没有。
袁青拿了草药来,在洞里升起火煮药。
用石头垒成一个小灶,生了火,将陶罐放在上面,加了草药和水,大火烧起,温度肩高。
火不够空心,灶台太小,而袁青显然不是烧火能手,于是这不大的山洞满是黑烟。
“咳咳。”少年被这黑浓的烟熏得睁不开眼睛,被呛得咳嗽厉害。
同志
而袁青还趴在地上,对着小灶使劲吹气,火不见燃,黑烟却越来越多。
少年被黑烟呛得那叫一个难受,而袁青还在乐此不疲的制造黑烟。
终于灶里的火燃了,可灶台外的柴火也跟着燃了,一时间山洞里浓密的黑烟中透出烟火红光。
袁青吓了一跳,想也不想就跑出洞外。还没来得及顺口气,一手拍脑,真是糊涂,还有人在里面呢,于是,她又忙忙跑进洞里。
洞不大,而洞的中央地带,**熊熊燃烧,仅有在四周边缘勉强可以走路,袁青沿着山洞的边缘猫腰躬身走进洞内,黑雾浓浓,她掩住口鼻。
“你是打算把我烧死在这里吗?”少年眉头紧皱,冷冰冰的看着袁青。
“我若真的要害你,又为何要救你?”袁青无视少年的冰冷,这种冷人她又不是没见过,反而少年越冰冷,在这危险的时刻,袁青越能保持镇定。
她迅速扶起重伤的少年,再迅速贴着墙壁往外走。
黑烟浓浓,看不清少女的眉眼,却在火光微亮时一瞥,那双眼眸灿若星辰,清亮得堪比桃李。
少年第一次认真的看了她的眼眸,清澈无瑕,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山野猎女该有的眸子。
两人顺利逃离火灾现场,回头顾,洞内火光笼罩,烟雾弥漫。
袁青拍拍胸口,松了口气,道:“还好,我没害死你。”她承诺过少年一定会治好他,可千万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
少年冰冷的眼眸暖了暖道:“算你有良心。”
“那是,也不看看姐是谁,你放心,我答应过要治好你,就一定会治好你的。”袁青颇为豪爽的想要拍拍少年的肩头,但又看到少年满身是伤,抬起的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落下。
手僵在半空中,袁青看到少年刚缓和下来的脸庞有蒙上一层冰意,不知怎的,心兀自一僵,手落下来刚好拍到少年的痛处。
“嘶。”少年痛的倒抽一口凉气。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袁青悻悻解释。她现在有些郁闷了,高冷的人,她前世见了不少,那种冷冰冰的感觉或是出于自我保护,或是那人有着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无人可进的高冷。袁青与他们相处起来也算得心应手,可今日她竟有些害怕少年身上这股冰冷。
这种害怕不是出于某种低下、自卑的原因,而是她心底怎么都不愿意看到他这股冰冷,总是想要避开他这股冰冷的感觉一般。
就像一个人很害怕他的爱人给他脸色看的感觉。
袁青摆摆手,想哪去了呢?自己与他不过给钱治病的关系,与前世的医患关系差不多,反正过不了多久,这辈子也不会再相见了,他冷不冷他的,关我屁事。
想到这,袁青无所谓地耸耸肩,头偏向一旁。
洞中可燃烧的东西不多,火这会子已经灭了,只是山洞里滚滚浓烟,现在想进去是不可能的。
“我辛苦捡来的柴火呀,还没完成任务,就壮烈牺牲了。”袁青在内心为洞内燃尽的柴火哀鸣。又得重新再辛苦一次。
“那个,你能回避一下吗?”少年冰冷的俊脸,第一次染上一层尴尬。
“什么?”袁青回过头,眼中充满疑问。
少年脸上的尬尴更甚,却又不得不说:“我想出恭。”
出恭,这个古代版的上厕所,袁青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差点就脱口而出‘出恭是什么意思’不过她话到嘴边又想起来了,改口道:“不就是上厕所吗,哦,你不会就在这洞口上吧?”
少年尬尴的神色瞬间被冰寒取代。
袁青被冻得咯噔一声,牙齿打颤:“这里真的不能上……我扶你到那边去上……”一字一字硬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尼玛,这少年冷起来也太他妈吓人了吧,袁青抽抽僵硬的嘴角,吞了吞口水,这少年也许是她看过最高冷也是最难搞的一个人。
袁青伸手扶住少年的胳膊‘看在你是重伤的份上,姐忍了’心中努力给自己打镇定剂,扶着这块万年寒冰,艰难地往前挪着。
有些人天生就有那种令人臣服的高冷气质,无人可侵犯,以前袁青当笑话听,现在看到这位少年,她不笑了。
袁青扶着少年,眼睛看着地面,龟速的往前移动中。
忽然,一个石头绊住袁青的脚,她摔倒了,惨叫一声,少年也跟着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