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微回想了一阵,皱了皱眉,没回答,算是默认了周词确实说了谎。晏临呆了呆,总算是暂时压下了愤怒,点了点头。这么说起来那时候周词让她出来的目的,应该就是
钟寸心笑了笑:“这样一来,不觉得有意思么?在这一场肃清里社蛀虫的行动之中,陆衡舟的心腹,本来最应该无条件支持和平共享的理念的人,周词,居然也是凶手或者凶手的协助者之一。”
晏临努力想了想,只觉得越想越乱,便听旁边墨微不明就里地问道:“寸心,究竟是怎么回事?蛀虫?凶手?你们在谋划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衡舟?”
钟寸心抬头远远看了一眼,山洞那一边有些喧闹,远远地看见一队人扛着猎物回来了:“墨微,我劝你不要告诉陆衡舟。我们现在在这里所有的谈话,发生的每一件事,最好都不要跟陆衡舟提起来。”
晏临瞪大眼睛:“喂,钟寸心,你不会是在怀疑……”
钟寸心眯起眼睛,脸上笑容突然淡了淡,语气也冷了不少:“不过看来刚才那句话算我白说了,墨微,就算你想告诉陆衡舟也绝对来不及了,这场闹剧的落幕,不,恐怕是整个‘里社’这场家家酒的落幕,来得比我预料中要快,已经近在眼前了。”
晏临顺着钟寸心的目光远远看过去,诧异地问道:“怎么了?那一队人有什么不妥么?”
钟寸心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抬着一只冠齿兽的队伍:“你看不出来么?那一队人跟出去的时候相比,独独少了一个人,陆衡舟没跟他们一起回来。”
晏临和墨微都下意识地去找,果真,那一队人中没有陆衡舟的身影。
墨微皱眉:“就算这样也说明不了什么啊,即便是君彻和孤,也经常因为小事耽搁一下,或者是受的伤重些,就脱了队,先回来或者后回来。”
钟寸心喃喃一声:“就是怕这些小事啊……”
那一队人很快走进了山洞,钟寸心站起身来,低头看着墨微道:“墨微,我知道你虽然经常善良过头,有点烂好人,但是骨子里既不蠢,也不傻。
相反,身为这么一个有着这么一个完全超出认知的能力、窥视者众多的你,能在里社当中与几乎所有人都保持不特别亲近也不特别疏远的关系,你想必对事情其实看得很清楚。既然如此,在接下来的事情里,在你了解真相之前,你一定不会贸然插手的对吧?”
这是在用重话逼墨微表态。
晏临顿时理解了钟寸心的意思,尽管墨微平时算不上强势,然而她的能力对所有人而言都是梦寐以求的,所以要是她开口,很有可能立刻获得一大批追随者,这样一来很容易改变事情的走向。
墨微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这才回答道:“在真相大白之前,我当然不会随便下结论的。”
钟寸心点了点头:“那就好。晏临,墨微,我们先进去吧。或许等不到陆衡舟回来,事情就要开始了。”
————
陆衡舟这一耽搁,足足耽搁了小半天。
起因是队伍里有一个刚成年不久、才打了两次猎的少年顾尤,在围追冠齿兽的时候与众人走散了,大家找了一圈仍旧没有找到之后,为了不耽搁里社里其他人吃饭的时间,陆衡舟便让其他人先把猎物送回去,自己一个人在附近寻找顾尤。
本来因为君彻不在,陆衡舟又很久没有动手打猎身手生疏了,因此耽搁得比较晚,再等陆衡舟足足找了小半天才不得已放弃的时候,天色都稍微有些暗了。
一进入里社,陆衡舟便看见他找了半天的顾尤好端端地坐在距离山洞口不远的地方,手里抓着一块肉低头啃着。
“你已经回来了?”风尘仆仆的陆衡舟诧异道。
顾尤闻声一惊,抬起头见是陆衡舟才松了口气,低低地说:“我……我走失了之后,想着可以自己先回里社,然后……然后在山洞附近遇到其他打猎的人,说你去找我了……本来想去喊你,可是又担心找不到你走岔了麻烦,就没去……”
陆衡舟放下手里的弓,松了口气,向着林翘长期缩着的方向走了两步,一边走着一边微笑着回头向顾尤道:“你没事就好,还有吃的剩下么?阿翘,饿了一天了吧,下来吃点东西吧。”
虽说陆衡舟这么喊了,不过平日里林翘也是不等他伸手去扶绝对不会下来的。然而今天却不同,一直如同雕像一般的林翘听到这个声音,刹那间如同兔子一般一下子从山壁上跳了下来,手脚并用地窜到陆衡舟身边蹲好,一把抱住陆衡舟的大腿,纯黑的大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在看什么,隐约像是害怕的模样。
陆衡舟也被林翘这个反应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环顾四周,发觉里社的气氛非常奇怪。
他下意识地抬头找了找墨微,正看到墨微与晏临都呆在钟寸心的小山洞里,而另一边的钟寸心正抱着豆豆,也抬眼看着他。而他怀里的豆豆难得没有吵闹,非常安静地缩在钟寸心怀里。
再看其他人,也都面色诡异,偌大的连环山洞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在说话,寂静得惊人。
“怎么了?”陆衡舟心里一跳,随即先安抚性地俯身拍拍林翘的背,安抚她的情绪,再出声向众人询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一个个都这幅表情?”
他话音刚落,便听见身后有动静,他回头一看,君彻一脸冷峻地走了进来,孤跟在她身后,手里抱着一个被兽皮裹在其中的人。
君彻停下脚步,冷冷地看了陆衡舟一眼,吩咐孤把手里抱着的人放了下来,一卷兽皮打开,陆衡舟立刻变了脸色。
“她死了,被人勒死的。”君彻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疏离,冲着尸体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豆豆的妈妈,就扔在里社后面的地上。”
☆、Chapter 19
豆豆的母亲躺在地上,双目圆瞪,嘴唇青紫,稍微张开,维持着最后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她脖子上有一道发紫的勒痕,细长,边缘圆滑,显然,这就是致命伤了。
她身上还沾了不少泥土树叶什么的,看得出死前拼命挣扎过,不算平静。
尸体是去丢弃冠齿兽骨头的一个中年人发现的。他的胆子显然不够大,发觉豆豆的母亲已经死了之后摔了下去,把手里抱着的碎骨碎肉摔了一地,随即惨叫了起来,把里社里的人统统吸引了出去。
映衬着这么一地吃剩的血肉,这尸体反而不那么可怖了。
墨微才刚刚跟着钟寸心回到里社里面不久,闻声立刻冲了出来,蹲下身想救她,然而很快便放弃了。豆豆的母亲已经断气有一阵了,即便墨微能力逆天,这时候也回天乏术。
钟寸心和晏临都没来得及拦住豆豆,他个子矮,穿过人群的缝隙一眼就看见了地面上自己母亲的尸体,顿时大哭起来,一直哭到背过气去,墨微手忙脚乱地拍着他的背,等豆豆好不容易缓过来,稍微清醒了一点酒立刻再扑到母亲尸体上接着哭。
直到君彻出面命令所有人都先回去,钟寸心才强行把豆豆抱回来。之后再好一会儿,他才哭累了不由自主地昏睡过去。
一直到陆衡舟回来为止,所有人都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虽然每个人都能察觉到这种沉默并不正常然而大家都愈发拼命做着别的事情,就好像这样就能假装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虽然说豆豆的母亲平日里尖酸刻薄,人缘绝对算不上好,然而此时此刻,也不可能有人会因为她的死亡而拍手称快。
因为里社是一个和平的地方,是一个离死亡很远的地方。大家一直都这么认为,近乎于自我催眠般这样认为。
他们当中几乎没有来里社之前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恶劣的丛林生存环境,比环境更加可怕的是凶恶的史前动物,比这一切更加凶残的是那带着致命的诱惑的游戏。
里社在这个用鲜血铺成的无域之中带给了他们逃避现实的地方,仿佛只要呆在这里,就能哄骗自己说死亡的阴影其实并不在自己头上了似的。尽管每个人心里深处都清楚死亡多么近,但是每个人都刻意地无视了它,用各种歇斯底里的发泄来让自己回避正视这一切。
到如今,死亡再度近在眼前。
凶手还在里社,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了!
那些潜藏积压已久的恐惧,在每个人心中横冲直撞,拼命寻找着出口。
陆衡舟沉默地站在尸体旁边,半晌没说话。
“怎么回事?”沉默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众人终于等到了陆衡舟的开口,却是这么一句不轻不重、不咸不淡、几乎称得上是废话的问话。
这种时候自然不可能有其他人敢于回答这个问题。君彻毫不客气地叉开腿坐到旁边的大石头上,半弯着腰看了一阵那尸体,又扫视了一圈整个山洞里的其他人才回答道:“陆衡舟,你自己看不出来怎么回事?”
陆衡舟没理会君彻满是刺的话,思考了一阵,转头看向不远处木夏:“木夏,她今天不是跟你一起去摘果实的?那你还记得什么时候跟她分开的?她有没有说自己要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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