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总之先搭话吧?晏临谨慎地向前走了两步:“林小姐?”
林翘瞪着那双没有眼白的大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给。
晏临略微感到挫败,再接近了两步:“林小姐,你想要吃点东西么?”问完,她死死地盯着林翘的脸,想看出一点她是否有神智的蛛丝马迹来。
然而林翘就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目光直直地透过她,不知道在看着虚空中的什么。
晏临:……这状况到底要怎么搭话啊?!到底该怎么试探啊?
晏临正纠结着,便听见身后周词不甚客气地笑了一声。晏临回过头,便听墨微温和地向他解释道:“阿临,别试了,我们都尝试过想帮她,可是都没有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林翘她除了衡舟谁都不会理睬的。我知道你想帮她,可是真的不会有用的。”
晏临尴尬地点点头,重新坐好,周词看起来是彻底误会了晏临的打算,笑道:“阿临你也别难过,林翘这样子好歹是活着。要不是衡舟把她捡回来,她早就已经死了。这无域里面正常人姑且朝不保夕,她这么一副样子,能活到今天已经不错了。”
晏临默然,一时间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的错觉。
“啊呀,少两块石头。”周词倒像是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生死的不同,继续点了点手里当成算子的石头犹豫了一下,“欸,阿临啊,你要是没什么事,能帮我去外头拿两块石头么?这么大的就行。”
晏临正沉默着,看看周词手里的两个小石头,默默估算了一下大小,爽快地答应了:“行啊。”
说着,她便起身往外走,走到半路意外地看到钟寸心一脸不耐烦地扛着豆豆往周词和墨微那边走,遇到她的时候目不斜视,就好似根本不认识她一样。
晏临揉了揉有些重的眼睛,也没多想,继续向外走。
山洞外面的空气比山洞里面清新很多,晏临几乎一夜没睡实在是困得厉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深吸了两口气,她俯下身找了个石子多的地方,仔细找了一会儿有没有适合大小的。
察觉到身后有人的时候,因为困倦的时候没法集中精神的晏临犯了一个几乎致命的错误——
她居然没有立刻回头看那人是谁。
一根绳子一下子勒在她脖子上,用力收紧了。
呼吸和动脉被阻断的痛苦,以及爆发的肾上腺素,一下子让她昏昏沉沉的大脑在瞬间清醒了过来。她反手从袖子里面拔出钟寸心给她的牙刀,一下子冲着脖子后面的方向扎过去。背后那人果然没料到她还有力气反抗,大吃了一惊,立刻松了手。
晏临趁机大口喘着气,立刻想往前跑,然而因为刚才缺氧身体开始脱力,一步才迈出去立刻就倒了下去。
这人身手比她好很多,反应也同样迅速,趁着她倒在地上的时候,立刻一脚踩住她握刀的手腕。晏临吃痛,松了手,只看见对方捡起刀,还没来得及抬头看见这人是谁,便被对方一把抓住后脑的头发把头背对着对方拎了起来。
该死!晏临顾不上头皮上剧烈的疼痛,立刻回肘去击对方大概是脸或者脖子的位置,想逼对方放手。然而自己脖子上传来的剧痛让她手上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温热,怎么这么红……
晏临有一个瞬间没能反应过来。
鲜红的血从她脖子上的大动脉喷了出来,还有那柄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牙刀从眼前一晃而过。
这个人,一下子割断了她的喉咙。
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烈失血,她眼前一下子模糊了起来,再也没有反抗的念头,本能地想伸手去捂住脖子上的伤口,然而双手却无论如何没有力气再抬起来一丝一毫。
那人随手把她扔在地上,她只看到一个人影从已经涣散的视线里一晃而过,随即便是如同列车般呼啸而来的黑暗。
我……要死了……
以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要死了……
晏临脑海深处浮现出的最后的念头,极力想要以最后的生命之火参透这一场横祸的前因后果。
杀人凶手……尸体……试探……谈话……贡献……
有什么东西……招来了死亡……
难道说……
“啊!”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叫声,伴随着本来已经失去的生命缓缓流入体内。
一度已经黑暗的眼前重新慢慢清晰了起来,原本已经失去感觉的喉咙再度感觉到被割裂的疼痛。脖子上传来柔软而有点凉的手指的触感,在一片鲜血带来的温热中显得尤为明显。
眼前的黑暗总算开始消退,晏临费力地把视线聚了焦,总算看见了一张放大了的惊慌的面孔。
墨微……她来了……
她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大脑尚未恢复思考能力,只能安静地躺着,等待着那些本来已经流逝的生命力逐渐恢复。
“唔……幸好还来得及。”墨微跪坐在晏临旁边,收回了原本放在晏临脖子上给她治疗的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转头对钟寸心道,“幸亏你喊我出来,真是好险啊。”
钟寸心站在墨微身后,若有所思地看着晏临。
墨微回过头来问道:“阿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人袭击了?什么人居然敢在里社外面想动手杀你?”
晏临尚还没什么力气,躺在地上,却没看墨微,而是定定地看着她背后的钟寸心,看了片刻,突然虚弱地笑了笑:
“钟寸心,你骗我……你根本就是故意算好的!”
☆、Chapter 18
墨微呆了呆,顺势转头看向钟寸心,震惊道:“寸心……你做了什么?”
钟寸心扫了墨微一眼,随即淡淡地看着晏临才回答道:“我请晏临帮了我一个忙。而起,我没有骗你。”
晏临平躺在地上,濒死时刻总算想清楚的前因后果如今让她简直想笑:“从一开始,你选择我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我没有偏见什么的,而是因为发觉我非常不擅长擅长与人交际,所以你才刻意让我跟你一起出去,刻意找机会带我去看那些尸体,刻意让我这个不擅长与人交流的人去试图跟大家套话。
可是你根本没指望我能真的探听出什么东西,而是利用我不擅长跟人交流这一点,想着只要我继续尝试套话,就一定会露出破绽。而你只要在旁边等着,等到凶手察觉我在试图打听事情的时候,会惊慌失措想杀我灭口。而你只要盯着我,看来杀我的人是谁,就知道凶手的身份了了!这才是你的打算对么?
钟寸心!”
钟寸心非常平静且耐心地把这一段话听完,而后极其坦然、丝毫没有被戳穿的愧疚之意地点了点头:“如你所说,就是这样。可是我以为,我并没有骗过你。”
晏临瞠目结舌,呆呆地看着钟寸心异常认真地解释道:“一开始你同意帮我找出凶手之前,我所说的话没一句都是真的。而你当时直接问我你需要怎么做,你问出这句话得同时,也就是说你把决策权交给了我。
既然你同意帮我找出凶手,也同意由我来制定策略,那你问我你需要怎么做的时候,我判断不需要太多解释,否则可能导致你的表演不够自然。所以直接告诉了你你要做的事情。
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跟别人对话,打听其他人对社里的看法。我这么告诉你了,我认为我并没有欺骗你。”
晏临瞪着钟寸心那张明明在狡辩,却坦诚地只会让人以为错的是自己的脸,差点没气得背气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明知对方在强词夺理,几乎害的自己一命呜呼,可是对方一字一句却偏偏让自己找不出反驳的方法,若是还有力气,晏临一定忍不住一拳抡过去。
“寸心!”饶是墨微脾气好,也根本不清楚前因后果,听着这么一段话才猜出了个大概,顿时有些恼火,“你胡闹也有个限度!阿临她差点死了!要是说得难听一点,你这分明是在利用阿临!”
钟寸心摊了摊手:“然而她并没有死不是么?我在看她起身之后就立刻去喊你了,虽然没能估计到对方会用割喉这种快速致命的手法,不过我想我们应该能在她断气之前赶过来救她。”
晏临这时候真是怒极反笑:“好好,这一节我们先不提,就当是我蠢好了!那你看见了凶手是谁了?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处置凶手?!”
钟寸心歪了歪头:“事实上我希望你能看见凶手,不过看来并没有。”眼见着晏临表情呆滞,钟寸心在晏临发怒之前,立刻补充道,“不过看没看见无所谓,凶手肯定不止一个或是两个人,而真正重要的人不可能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亲自动手杀你。所以刚才那个人是谁根本无关紧要,我在意的本来也不是这件事。”
钟寸心想了想,又看了完全一头雾水的墨微一眼,才对晏临道:“晏临,刚才让你一个人出来的人,是周词吧?墨微,以你刚才参与的状况看,那个时候确实一定需要那几颗小石子么?石子不过是算筹,合计账目的时候,怎么可能出现临时需要增加算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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