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安和惠安毫不犹豫地伸出小手指,一齐指向了苏景云。
苏景云赞许着,摸了摸她们的小脑袋:“看来你们娘对父王的心意,连小娃娃都瞒不过了,亏得她还整天口是心非,说不喜欢父王。”
哦,天哪!何田田抱着脑袋,滚倒在床上:“你是不是很闲啊?奏折不要批的?公文不要看的?赶紧回去吧!”
“的确挺忙的。”苏景云站起身来,牵住了柔安和惠安的小手,“既然娘赶我们,那我们就走罢。”
“喂喂喂,我只赶你,没赶她们!你自己回去,把柔安和惠安留下!”何田田连忙叫道。
“本王走,她们走,本王留,她们留,你自己看着办罢。”苏景云牵着柔安和惠安,气定神闲。
何田田拿眼瞪他:“苏景云,不错啊,知道用两个女儿来要挟我了?”
“不敢,不敢,承让承让。”苏景云耍起无赖来,功夫一点儿也不输给她。
何田田这会儿是伤病员,没办法跳起来揍他,只能无可奈何地妥协:“行行行,你爱留就留吧,我这里可不管饭。”
“小气鬼,本王好容易来一趟,连饭都不给吃?”苏景云走回床边坐下,给柔安和惠安脱了鞋子,让她们上床去陪何田田玩。
他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一件事:“田田,你是不是没钱了?”
“有钱,放心。”何田田用手指头戳柔安和惠安的小脸,逗得她们一边躲,一边笑,“韦月明让我给她通传消息,预付了一万两呢。”
“新月让你给她通传消息?什么消息?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苏景云诧异道。
“谁跟她要好了?”当着女儿们的面,何田田不好翻白眼,只好把手钻进苏景云的袖子里,使劲拧了一把,“我是看在钱的份上。反正她的要求很简单,只是让我留意楚王妃的人选,及时写信告诉她。”
何田田说这话时,脸上波澜不惊,苏景云发现自己现在有点揣摩不透她的心思,不知她平静地讲出这番话时,心里是不是也一样平静。
他就势握住何田田的手,十分肯定地保证:“不会有什么楚王妃,你不必跟她虚与委蛇。”
何田田使劲把手抽出来:“一共两万两银子咧!我除非是傻了,才不去赚!你们这种皇子,王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哪里知道银子的宝贵之处!”
为了维持魏国府的光鲜亮丽,和支付名下房产的维护费用,她每个月的开支,都非常惊人,韦月明给的那一万两银子,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她的确很为银子犯愁,真希望韦月明能早日回到京城,把剩下的那一万两也给她付了。
苏景云听她银子来,银子去,有点辛酸,但更多的是生气:“本王给你的玉佩呢?你缺钱,不知道上楚王府领去?本王又没有给你设上限!”
何田田毫不犹豫地道:“我说了再不领赡养费了,我可不想被钱绑死。”
“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本王绑在一起?!”她真是有本事,随时随地能把人气得七窍生烟,怪不得太后奈何不了她!苏景云磨着牙,又想要打她的小PP了。
“我当然不愿意了!”何田田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弄清楚情况吧,大哥,我现在只是你的前妻,什么保障都没有,当然不能让自己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在一棵树上吊死?她的形容词还真多,再让她说下去,他铁定被气死。苏景云赶紧打住了话题:“行了,你要多少钱,本王给多少,不算赡养费,不用还,也没有利息。”
何田田愣愣地看他:“白送的?”
“对,白送的。这样可以了吗?还有意见吗?”苏景云说着,把柔安和惠安抱了过来,让她们别碰何田田的膝盖。
何田田像是被吓到,竟朝后缩了一下:“不要,不要,我不要你的钱,感觉被包养了似的,这感觉可真不好。”
苏景云不高兴了:“何田田,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想怎样?!”
何田田因为他的控诉,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之中,但突然却又觉得不对:“哎,苏景云,我又没向你求助,你管我怎样啊?!我是没钱不假,但我不是正在挣么,我没找你借钱啊!你到底是生哪门子的气?!”
“你这叫挣吗?!”苏景云墨黑的眸子里,闪着幽幽的光芒,真的是生气了,“你是本王的女人,柔安和惠安的亲娘,皇上亲封的一品魏国夫人,身份地位,绝不下于新月,为什么非要为了钱,去帮她通传消息?你这不是自降身份么?你自己不在乎,不要紧,但拜托你行事之前,先为柔安和惠安想一想,行不行?!”
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让他讲成了这样,何田田也不高兴了:“是,我自降身份,我钻钱眼里去了,那我开医馆,抛头露面,是不是也给你们丢脸了?还有,我不是你的女人,我只是你的前妻,你别搞混了。”
怎么说着说着,又别扭上了?果然就像歌词里写的,相爱容易,相处太难?呸呸呸,谁爱他了!何田田想着,轻轻地打了自己一下。
☆、512.第512章 膝盖破是姿势不对
“你宁肯靠通传消息来赚钱,也不肯接受本王的资助,是吗?”苏景云微微俯身,逼视何田田的眼睛。
拜托,通传消息和接受他的资助,这完全是两码事,好吗?!她压根就不觉得,替韦月明通传消息很可耻啊?恰恰相反,她觉得她能赚到韦月明的钱,实在是乐得很呢!
她就知道,她跟苏景云两个人,从小生长的环境太不同了,三观完全不一致,这架有得吵!
何田田还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心灰意冷,但却真的是累了,朝枕头上一靠,叹了口气:“是,我不肯接受你的资助,我自己过得很好,现在我伤口很疼,想要休息了,可以请你离开吗?”
她说完,疲惫地合上了眼睛。
柔安和惠安扑到她身上,大声地叫:“娘!娘!”
何田田睁开眼睛,勉强笑了笑:“乖孩子,跟父王回去罢,等娘把医馆开起来,就天天接你们来玩。”
柔安和惠安显然舍不得走,扒在她胸前,眼泪汪汪。
何田田让她们招的也有点想哭,却不愿在女儿们面前显得软弱,死命地忍着,把脸憋得通红。
苏景云背对着她们,负手站在床尾,他就不明白了,他好心要给她银子花,怎么还让她生气了呢?
他盯着床尾上入木三分的雕刻看了半天,回转过身来:“行罢,你想怎样就怎样罢。柔安和惠安本王先带回去,等你伤好了,再送过来陪你。”
什么叫想怎样就怎样?是对她失望了吗?何田田垂着眼帘,闷闷的,没有作声。
苏景云抱起柔安和惠安,转身走了。
小河在外面守了好一会儿了,见苏景云离去,赶紧进来:“夫人,观夫人在外面等了好久了,要请她进来吗?”
这丫头,还是那么怕苏景云,非等他走了才冒头吗?真是个不争气的丫头……跟她一样……何田田沮丧地在枕头上撞了撞脑袋:“叫她赶紧滚进来。”
翠花已经一路小跑,自己进来了,掀起被子看她的膝盖:“哎哟喂,我的大小姐,我知道太后许你跟楚王私下相会了,但你也不要这么卖力好不好?悠着点,悠着点呀!”
何田田听着不对,赶紧冲她摆手:“停停停!什么叫这么卖力?什么又叫作悠着点?”
“哎哟,大小姐,在我面前,你还装?”屋里明明就没有别人,翠花还是夸张地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我现在也算是过来人了,你能瞒得过我?这膝盖上的伤,一看就是那啥,嗯,那啥的时候弄伤的嘛!”
何田田头上天雷滚滚:“那啥什么?有种你给我讲清楚。”
“嗐,我一女人,本来就没种。”翠花当了观夫人,讲起荤话来,比以前大胆许多,“你不就是跟楚王亲热的时候,跪在地上,把膝盖磕破了么!”
何田田半张着嘴,愣是半晌没想出词儿来回敬她。
翠花以为自己猜中了,愈发得意:“哎呀,大小姐,你也是笨,教你一招,下次再用这个姿势,在地上铺个厚蒲团嘛!”
何田田突然就乐了:“翠花,听你这意思,你跟观言两个,经常用这种姿势啊?要不要脱下裙子,让我看看你的膝盖?”
翠花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红成虾米,跺脚大叫:“大小姐,你在慈安宫待了这些日子,变坏了!”
何田田无辜极了:“话都是你说的,怎么却是我变坏了?明明是你自己成了亲,就变得荤素不忌了。”
翠花的脸更红了,难得地扭过身子,羞得不理她了。
何田田让她这么一闹,心情倒是松快了许多,丢了个小靠枕砸她,问道:“哎,你说,我要是收了韦月明的钱,给她通传了消息,是不是就自降身份了啊?”
“拿钱办事,这不挺天经地义的事情么,怎么就自降身份了?”翠花满心地不以为然,“我刚才听见你们吵架了,不会就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罢?”
“还真就是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何田田仰首苦笑,“果然最消磨感情的,都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全是生活中的小矛盾,小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