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本倾城 (弦十五)

等齐湄吃完饭，卫舆就走了，齐湄站在门口，呆呆看着卫舆离开的方向。青烟以为齐湄是伤心了，对她劝道：“娘娘，陛下这是为了您好，您刚入宫，对宫里还不熟悉，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陛下对您这么好，肯定会有人使跘子的。”
齐湄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走进了室内。她没有不满意，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对待他。
明乐宫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兰妃听到消息，停下了正在看着的话本，心想，陛下以前的风流果然是装出来的，自从出征归来，陛下就没来过后宫了，就连新纳的公主，也只是来去匆匆的吃一顿饭。
贤妃却是帕子都要绞坏了，抱怨道：“齐妃倒是好运！陛下都多久没跟我吃饭了。”说完还不解气，又生气的摔了手边的茶杯。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了去，月底的时候，为齐湄特设的欢迎宴举办了。比起去太后那请安的都是五品以上，这是齐湄第一次看到卫舆的所有女人，之前一直知道卫舆女人多，可是从来没有想到有那么多，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姹紫嫣红，看的她眼都花了，也不知道卫舆能不能记得住那么多人。
宴会并没有人对着齐湄说酸话，甚至还有不少人同情的看着她。卫舆自出征回来之后除了去明乐宫吃午膳那次除外，就没踏足过后宫了，所以作为一宫之主的齐湄现在都还没有侍寝，要不是兰妃和太后对她多有关照，说不定早就受到各管事的克扣了。
对于这种情况，也影响到了前朝，不过各世家虽有抱怨，但是还没有出头鸟。在突然的打败了卫莳之后，卫舆曾经的形象被彻底颠覆，现在谁也不知道卫舆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晚上沐浴之后回到内室，齐湄见到了卫舆，他穿着内侍的衣服坐在床边。看着他这样，齐湄噗嗤的笑了：“你竟然愿意穿成这样，我还真是想不到。”
“你想不到的多了去了，以后都让你知道。”卫舆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声音低沉地说：“我好想你。”
听着卫舆的声音，齐湄竟然红了脸，为了不让自己失态的明显，她低下头，慢吞吞的说着：“你后宫的女人倒真是多。睡那么多人，你也不怕精尽人亡。”
看出了齐湄的窘态，卫舆略有些得意，他笑着道：“你这是算吃醋呢？还是算关心我的身体？”
见齐湄没有理他，他又继续说：“那些女人，我好多都没有碰过，那些等级不高的，也不敢说出去。至于世家女，因为后宫人数太多，每个人那儿我去的也不多。更何况，我有你了，以后都不会碰他们了。”
齐湄觉得自己的脸更红了，她却抬起了头，脸蛋红扑扑的，她认真的说：“卫舆，你如此这般待我，我很过意不去。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是我愿意和你试一试，我想和你，相互扶持，一起走这段路。但是卫舆，你可以利用我，但是不能伤害我的亲人，不然我就算是豁出去我的命，也要搅得你卫国天翻地覆。”
卫舆猛地搂住他，声音有着轻微的颤抖：“我喜欢你，自是不会伤害你的亲人。阿湄，我一直很惶恐，我怕我这样强留下你，会让你恨我。阿湄，以后这天下，只要有我一分，定会有你一份。”
“卫舆，你是天潢贵胄，不用如此小心翼翼。”
“什么天潢贵胄！”卫舆自嘲，“十岁以前，是太后找的张家旧部照顾的我，那个时候太后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我每天就是穿着小太监的衣服躲在宫里。十岁以后，宣贵妃更是视我为眼中钉，过得之日比之前还不如。”
齐湄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亲昵，她扒开卫舆的双手，问：“你已就不踏入后宫了，前朝该等不及了吧？”
“现在跳出来的都是些小角色，我能解决的。你放心，我不会再找其他女人了。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第25章 张家

第二十六章
张太后的大哥张大爷，时任尚书令，虽是正二品，却并没有什么实权。当年的宣贵妃之祸，让张家大伤元气，后来虽然辅佐卫舆上台，但在职权上，还是比不上其他世家多矣。
“以前顾家在朝上基本上是一言堂，就连皇上也只能避其锋芒。但是皇上凯旋之后一改之前的作风，在朝堂之上变得非常强硬，顾家几个旁支都已经被罢官了。现在陛下又不入后宫，顾家看来要忍不住了。”张二爷在书房，对着他儿子和侄子说道。这些年张家子嗣凋零，嫡系一支，只有他的一个儿子，还有已故二弟的庶子一位了。
“儿子觉得陛下这么做太冲动了，顾家势大，朝中居要害处的官员很多，况且盐虽是官盐，却都握在他顾家手里，陛下就不怕顾家狗急跳墙吗？”张绍堂疑问的说。他是张大爷的长子，现在在礼部任职。
“休得妄言，陛下的心思岂是那么好猜的。半年前，谁又能想到卫莳会死的那么快。日前太后来信，说陛下可能会拿世家开刀，你们最近都小心点。”张大爷严肃的说。
张绍言是张二爷唯一的儿子，虽是庶出，却也有着嫡出的待遇，他略一思索，对张大爷说：“比起我们，姑妈自是要对陛下了解多一点，我觉得姑妈说得对，陛下能从死亡沙漠攻入敏阳，说不定也能出其不意的解决世家。虽然无论侄儿怎么想，都不知道陛下到底会如何破这一局。”说到最后又顿了顿，语气坚决的说：“侄儿想入黑骑军。”
张大爷沉默了，最后说：“入了黑骑军，就等于要跟着陛下与世家为敌，可是明哲保身，到时候陛下要是赢了，也不一定能放过我们。张家，已经不能再经受打击了。张家以后是你们的，这件事，就你们决定吧。”
“儿子同意绍言入黑骑军。”张绍堂对着张大爷弯腰施礼，道：“陛下这四年在世家眼皮子底下都能杀入敏阳，我相信陛下早就想到了处理世家的方法。就算此次失算，儿子也不会后悔，大丈夫在世，不能畏畏缩缩。”
“想是我老了，听你们的罢。我这就派人去告诉你们姑妈，让她去跟陛下说一声。”
第二天，卫舆刚下朝就有人禀告说是太后找他。按理说，卫舆每天都该去给太后请安的，不过自从卫舆从外回来之后，太后也知道卫舆不愿意每天去看她，就以礼佛为由免了卫舆和众嫔妃的礼。
到了长乐宫，卫舆行了礼坐在下首的位置上。张太后也没有啰嗦，直奔正题：“我二弟去世的早，就留下了一个儿子，而今绍言已经弱冠，我便想着让他有点事做，我看你的黑骑军不错，想让他去锻炼锻炼，也不用当什么将领，就让他做个小兵就行。”
卫舆看着张太后略有些紧张的神情，卫舆玩味的说：“既然母后都开口了，朕也不能让表弟白身入营，就先做个千总吧。”
“听你这么说，张家是想跟着你了，倒是胆子大，也不怕你输了，世家拿他祭刀。”御花园深处，一个穿着宫女服的女子轻快的说着，此女子正是齐湄。
自关系明朗之后，卫舆就经常在晚上穿着太监服出现在她的寝宫里。齐湄也不是呆得住的人，不愿意两个人天天蹲在同一个地方讲话，干脆换了宫女服跟卫舆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宫里。
不过此时两人虽然都是在外边，但是周围其实是有很多人的，以防被人看到。
卫舆一般有事也都直接跟齐湄说，也不管后宫不能干政这样的言论。
“你这是咒我呢？也不知道说点好听的。”卫舆笑骂这说齐湄，又用指头轻点了齐湄的额头，才言：“太后很聪明，不然也不可能在宣贵妃的重压之下还活着，甚至还能把我留下来。她肯定是觉得我要对世家动手了，为张家想退路了，要不是想着太后于我有恩，我还不怎么愿意收他。”
“那你真让他当千总啊，要是他反水怎么办？还有要是你的想法被其他世家知道了，你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有危险的。”卫舆先回答了齐湄的最后一个问题，才继续说：“我小的时候，没这么沉得住气，太后知我甚多。既然张绍言想进黑骑军，那么就是太后压我赢了，再说张绍言想在黑骑军站住脚，也不是一个口头上的千总就能做到的。”

☆、第27章 时节正好

第二十七章
张绍言入了黑骑军的消息，就像一滴水倒进了滚油里。各家都不安稳了。顾老爷听闻大怒：“这张家倒是好魄力，想上陛下的船，也不怕船翻了！”
顾二爷说：“父亲何必为止动气，尚书令看来是老糊涂了，自张老爷过世之后，他张家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你说的有理。叫人告诉兰妃娘娘，先笼络住陛下，这次，一定能让她当上皇后。”
兰妃看完了送来的消息，拿起话本接着看，未几，复又放下，看着手里的话本，似自言自语，又似是对身边的人说：“我竟是现在才知，陛下那些年全是虚情假意，我道这宫里每个人都在演戏，却未料到陛下才是演的最像的。只是可惜了贤妃的一片真心错付。”说完也没有等身边人回答，继续吩咐道：“再去派人请陛下来吧。”
两刻钟后接到回复：“启禀娘娘，陛下说今天事务繁忙，就不过来了，叫娘娘好生照顾自己。”
她早知道陛下不会来的，可是还是要去问，因为这是一个嫔妃应该做的。这也是她一个世家女该有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