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深为了表达一下自己志在九尾狐的决心,首先抢在了前面,他可没有那么傻,等他们都过去了,在对面杀向他们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过去,主动权才在自己手里。
借着大铁链的支点,每个人都有轻功,飞跃过去并不困难,燕北深的人过去之后,月紫风一马当先先过去了,然后两两过去,以免对面的燕北深生出什么歪点子。
两方的人都到了之后,相互警惕着对方,这样也不是办法,本来这里面就危机重重,在分散精力对付同类,这样被齐云山的生灵消灭的机会就会增多。
因此西陵越冷道:“我们分开走,燕北深你选择你们的方向,我们往相反的方向走。”反正没有人知道九尾狐到底隐藏在什么地方,往哪里走得到的几率都是一样的。
燕北深根据宣明子给他留下的记号,指了指正北的方向:“我们往那边。”
七七他们往南边走去。
正如白发仙所说外围都是这些泥沼,不过有了靴子,他们倒也无事。
来之前七七就给他们说了进来之后不要大声说话,也不要随便触碰树叶花草以及动物的幼子,所以一路上众人只有眼神的交流,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他们便找了块地势比较低矮的山洼,三面都是高石,还有一面是水哇,即使有东西过来攻击,他们也比较好防守。
几个人生了火,没敢烤熟食,生怕香味引来了附近的野兽,只吃了些干粮,七七点燃了一个火折子,说要去探探前面的路,西陵越自然无二话的陪同,但是上官锦也要跟去。
引起了西陵越的不满,他冷道:“上官公子还是留下比较好,我们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说些私密话,你去了不是比那白天的太阳还要明亮。”
雷鸣闪电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主子连私密话这样的字眼都说的出来,从来的冰冷哪里去了。
春水秋实掩嘴憋笑。
七七嘴角抽抽的瞪了西陵越一眼,搞得他俩有什么奸情似得。
最不高兴的当数白发仙了,她脸色阴沉,从这小子扔下朝政,扔下小皇帝,也不怕太后谋反,急匆匆的跟来之后,一路上看他对七七丫头那一脸温和样,对别人又冷冰冰的面瘫,谁看不出来他的心思那就是傻子,七七丫头可是她养大给自己的儿子留着的,怎么能便宜了别人?
一路上她没说,是因为玄冥老头拽着她不让她说,而且儿子风波之后,她有些心灰意冷,不想那五年之约了,但是先下,他居然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了,她还能好脾气的坐着?
“七七过来。”
七七挑了挑眉,走到师父旁边,她闭着眼睛都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她的耳边好声安慰着。
西陵越抱着双臂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她的师父就不待见自己呢?难道反对断背?一双瞳眸犹如深潭,汇聚了万千的巨浪,看不见底。
最后七七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安顿好师父,这样上官锦也不好跟着了。
两道人影以迅疾的速度往树林的外围奔去,在悬崖边的一颗大树上隐匿了身形,很显然两人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直接奔着大树而来,夜彻底的黑了下去,就连自己的手伸出去都看不清楚,更不用说树上的两个黑衣人会被人发现了。
只有风吹过时,树叶的沙沙声,合着潮湿的冷气扑面而来,齐云山的晚上格外的阴冷,温度还在急速的下降着,比起白天的潮热更让人难以适应。
即使预备好了棉袄都无济于事,似乎那阴风可以穿透任何东西。
七七缩了缩脖子,师父他们要在这里度过整个晚上,看来要动用内力才抵御住这里的冰寒了。
身旁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细腕,一丝丝力量涌进了她的身体内,如同温泉一般席卷着她体内的血液,被冻住的血冰被融化冲开,那是春暖花开的三月沁人心脾。
“我自己有内力。”也许对面就隐藏着敌人,所以用小于风声的音量说道。
“保存着,一会还要好一阵奔波。”他绝不承认他是想趁机沾点便宜。
七七没有反对,他愿意给的,她又没有强迫,更何况一会的确还要消耗更多的内力和体力。
“我盯着,你睡会吧。”西陵越很体贴的道。
“我看行。”七七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头往膝盖上一歪,很快睡了过去。
手腕上的大手瞬间换了另一只,长长的臂膀伸过去揽住了瘦削的肩,总是这样一个睡觉的姿势,每次都能勾起他心底那抹最脆弱的神经。
在齐云山的夜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但是对这两人来说,一个做着自己最喜爱的事情—睡觉,一个拥着最爱的人遐想这美好的未来,怎么会是煎熬呢,这是一种享受一种奢侈的盼望。
邪风中终于有了一丝不同于寻常的气味和动作,有人先沉不住气了,一点点星光亮起,接着更多的星光跟着点亮,几十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窜了出来,顺着星光的包围圈内,他最熟悉的老敌人正笑的得意,他手一挥,第一批黑衣人顺着铁链已经跃到了对面,紧接着两个人影也同时跃了过去,后面又是一批黑衣人紧随其后。
到了这个时候,两个人还保持着警惕真是不容易,但愿他们能笑的长一点。
风中又恢复了平静,西陵越一刻钟之后毫不犹豫的抱着怀中的人影也飘到了铁链的边上,用内力感知了一下对面,至少有十个黑衣人没走隐匿在周围。
除非他完全凭着自己的内力飞到对面,但凡有一点触到铁链就能惊动那边的人,如果往常他完全可以一试,但是现在怀中还有熟睡的七七,他就不愿在去冒这个险了。
这时空中传来一阵轰隆声,霹雳啪拉在漆黑的夜幕中砸开了一个窟窿,在这之前,西陵越已经捂住了七七的耳朵,因此她被惊醒的时候还觉得那是被消了音的鼓。
七七醒过来,豆大的雨点伴随着不绝于耳的雷声和亮的晃眼的闪电已经开始砸了下来,顿时觉得那宽大的怀抱有种安定人心的作用,好像一个安稳的窝可以遮风可以挡雨,也可以挡得暗箭明枪,甚至风云变幻天崩地裂,都不用害怕。
他低头,风撩起的发丝擦着她的脸庞,有一点痒还有一丝丝悸动,那黑暗中如涤石的亮眸是那样的温柔,如同暴风雨中的水莲开的更艳更美,带着永不停止的暖意直直的闯进她的心里。
七七不情愿的从他的怀里跳出来,说实话他要是自己的兄长,自己估计这一路子都不要动一下,可是他是一个男人,她心里还存着一点尴尬,还是保持着距离比较好。
“对面有人?”
“恩,十一个。”
“雨越来越大了,要过去对面似乎有些危险。”
“不过也是机会,起码他们分辨不出是雨声雷声闪电声或者我们的脚步声?”
“那乘现在雨刚下,他们还在奇怪这鬼天气,我们可以不惊动他们。”
“他们把四个角都包围了,冲出去非要把他们杀光不可。”
“那就杀光。”七七随意的道,语气跟砍大白菜差不多。
“来。”他伸出大掌,雨砸在他手心里,一会就聚了一滩水,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坚定和执着,七七放心把手放进去。
又一个闪电震亮了天空,雨水把他的脸庞冲刷的更加清晰,一根根的羽睫挂着闪亮的雨珠,微微颤动,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微勾的唇角似暗夜里的幽兰惊艳绽放。
七七扭过头去,也不由得愉悦笑了,至于笑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想明白。
“走。”坚定的大掌牵引着她往前飞去,似乎倾盆的大雨,震天的雷声,对面潜伏的杀手,下面有毒的红水都不过是给两个飞翔的人儿点缀的背景。
就在两人快要飞跃到铁链的末端时,西陵越往两个方向抛出了两粒石子,就感觉空气中一阵气流涌动,分成了两股力量,扑向了两粒石子,等他们反应过来这是一粒石子,是有人故意扔出来抛砖引玉的时候,已经晚了,七七和西陵越分开,奔向了两批黑衣人,在背后狠狠一击,五个立马去了三个,剩下的对于顶尖高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很快解决了他们,西陵越从一个人身上搜出了一个令牌,大概是和他们的主人联系的信物。
因为来时的马被放生了,因此两个人只能徒步向前奔去,到前面村庄,那里有人有马在接应他们,势必要在天亮之前赶回皇宫。
没有人知道七七和西陵越去而复返,又悄悄的潜了回来,除了雷鸣闪电春水秋实和白发仙,包括上官锦,东方白等在七七西陵越离开的日子里天天都在煎熬着,找寻两人的踪迹,
直到后来才想明白两人有可能会做的事情,对于两人的离去,上官锦除了自嘲,没有任何词能形容他的心情,而东方白则是破口大骂了西陵越几百次祖宗,害他担心了两天。
也没有人知道燕北深和东方魅也悄悄的折返,甚至燕北深还在得意着自己的算计很成功,瞒过了西陵越,心里洋洋得意起来:他们也不过如此。
东方魅按照事先和燕北深约好的,潜回了皇宫,又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悄悄的出了宫,带着月紫风的手书往东筑的军营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