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手刚刚摁在胸口,一道黑影一下子跃到周萋画面前,周萋画一怔,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柄刀刃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娇嫩白雪的脖颈触碰到刀刃,一股心血的冷腥立刻涌入鼻尖。
被人劫持了!
周萋画眼梢看过这个着黑衣,系着面纱,挟持自己的男子,个头不及自己,又矮又胖,正是那晚与严大牛一同进入田庄的矮冬瓜。
周萋画大惊,心中忍不住爆粗口,这个矮冬瓜胆子不小啊,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名目张胆地出来抢。
矮冬瓜刀刃架在周萋画的脖子上,边后退,边大声地叫嚷着,“某知道,这些老百姓都是你们官府的人,某不想硬拼,也不想大开杀戮,某只是想从这周四娘手里拿回某的东西!”
他手下的刀刃用力几分,在周萋画耳旁大声嚷嚷,“周四娘,上次让你逃过一关,今日可就没那么幸运里,把东西交出了,某就放了你了!”
“儿,儿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周萋画已经安静了下来,用温温地声音说话,尽可能的拖延一下时间。
“不知道!哼,就是苏玲珑放在你这里的东西,现在苏玲珑已经死了,某就替她拿走!”矮冬瓜咬牙切齿地说话,见周萋画仍然继续装傻,瞬间没了耐心,没有拿刀的手朝周萋画缝在xiong前里的口袋指指,“东西是不是藏在这里!既然你不配合,那休怪某无理了!”
一听矮冬瓜说,东西被自己藏在了xiong前的口袋,周萋画忽然大悟,难怪这矮冬瓜迫不及待地出手,原来刚刚自己一扶胸口,被他当成了自己要拿苏玲珑留下的东西。
“不,这位义士,你误会了……”周萋画尖叫道,但为时已晚,矮冬瓜那肮脏的手已经朝她那曲裾的内衬伸去。
随着矮冬瓜的动作,现场的所有人几乎同时都长大了嘴巴,这周萋画还是未出阁的娘子,更何况与她还有婚约的董庸还在现场,如此被侮辱,她日后是别想出嫁了!
看着矮冬瓜那肮脏的手正一点一点朝周萋画的内衬里移动,董庸怒不可遏,他扫视周遭,见余崖腰里插着刀,便要上前拿刀。
还未等董庸靠近余崖,就见“咻”“咻”两道白光闪过,随后就听“啊”得一声,架在周萋画脖颈下的刀刃落地,矮冬瓜满手是血的趴在了地上。
他被飞镖射伤了双手!
随后就见一身袭白衣的男子从天而降,直接落到了周萋画面前,他袍服飘逸,如墨的散发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飞舞,那伏在其眼眸上的面具熠熠发光,衬着他阴冷的面容更加俊逸。
是秦简!
这厮这么快就回来了,周萋画痴痴心想,没等她说话,秦简就伸出他长长的手臂将周萋画拉到了自己身后。
而后弯腰扯下了矮冬瓜的面纱,将手指插进矮冬瓜的嘴里,一颗黑色的药丸被从嘴里掏了出来,直起身时,矮冬瓜嘴里已经被塞了一支防止咬舌自尽的木塞。
做完这一切后,秦简转过了身,嘴角上扬,眼眸泛着得意,略带嘲讽地看着周萋画。
就在周萋画以为他又要嘲笑自己时,就听秦简说道:“董庸,这次某不但保住了未来妻子的清白,还帮你抓住了凶手,你打算怎么还某的恩情呢!”
天哪,这秦简竟然跟董庸是认识!
☆、061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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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之兄,如此大恩,董庸自然会报答!”董庸最熟悉秦简的性格,听他如此说,立刻答应。
董庸说着便上前,抱拳作揖回礼,“只是不知谦之兄,怎么会出现在洛城!”
“某出现在洛城,并非几句话就能说清楚,待此案结束,某定会主动找你索要恩情!”秦简声音洪亮,一字一顿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尤其是那索要恩情四个字,更是咬字咬得沉重。
他边与董庸说话,边意味深长地扫看周萋画一眼,那泛着寒光的眼眸是自信的神色。
董庸举手投足间透着对秦简的尊敬,已经让周萋画看得是一头雾水,又看到秦简这自负的眼神,腹诽道:秦简你若真这么自信,就拿这份恩情,帮我解除与董庸的婚约,我也真心谢谢你。
周萋画边想边抬起头,秦简竟然笑了,不但笑,还微微点了点头,嘴巴做出“可”的嘴型,天啊,这家伙竟然知道我在想什么,惊得周萋画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微微定神,翻一个白眼,冷嗤一下,不再看秦简。
秦简倒是没料到周萋画会有这般表现,兴致瞬间索然,一口恶气上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听闻董少卿奉命来洛城撤差刘二一案,若不是看到您这未过门的妻子要受到非礼,也不会冒然出手,既然现在一切风平浪静,秦某人就退到一边,董少卿您请继续办案吧!”
说完。他一揖,退到人群外,依在一辆马车上,交叉臂,冷冷地看着。
听秦简用“董庸未过门的媳妇”来称呼自己,周萋画怒火中烧,又见他如此冷峻地依着马车观望。狠狠地啐了一口痰。而后故意朝董庸靠近了一下,我呸,你在拿我的婚事要挟我嘛。我才不怕你呢!你若敢说话不算数,我就毁了那支匣子。
在秦简与董庸对话时,躲藏在隐秘处的便衣侍卫,早已蜂拥而至。将躺在地上如蚯蚓一般忸怩的矮冬瓜拎了起来,立刻用绳索将其五花大绑。便押解到了周午煜面前。
周午煜隐约觉得秦简最后一句话有点奇怪,却也不知道哪里奇怪,在作揖目送秦简到远处的马车后,转过身示意董庸过问被五花大绑的矮冬瓜。
不知道是不是秦简那句“未过门的媳妇”提醒了董庸。他竟然一番常态地没有立刻开口,而是对周午煜行礼后说道:“周都护,还是您来讯问吧!”
“不敢不敢。这毕竟不属于某的职责范围,还是董少卿请吧!”周午煜自然推诿。
“周都护不必客气。某在一旁做补充即可!”董庸连连拒绝,态度诚恳回答。
“这……”周午煜还想推诿,却见董庸不想是故意客气,便没有再次推说,多年没有接触命案的他,心中还是涌动着一股莫名的兴奋。
周午煜递个眼神给余崖,余崖立刻会意,手托住矮冬瓜的下巴,将他的脸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露出一张络腮胡,满脸横肉,陌生的脸。
手上被飞镖射过的伤让他痛苦地蹙着眉头,被木塞塞住的嘴巴,正含含糊糊地咒骂着,汩汩口水难以控制的从嘴角流出,顺着嘴角低落到了衣服上,恶心至极。
余崖仔细端详,这人他不认识,手用力捏住他的下巴处,作势就想把木塞拔下来,“说!你是谁!”
“余义士,不要拔下木塞!”秦简不知道用力何种方式,看似简单塞入嘴里的木塞,余崖想拿出时,却不是那么容易,就当余崖要用蛮力时,身后忽而传来周萋画清脆的声音。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周萋画已经在春果的协助下,简单处理好了脖颈上的伤口,听到余崖的喝问声,开口插话道,“他,你难道不认识吗?”
一听周萋画这话,余崖急了,面红耳赤地争辩道:“四娘子,你这话怎么说的?你,你不会在怀疑某吧!”
周萋画知道余崖是个顶天立地,且脑子转弯比较慢的汉子,立刻说道:“余义士,你多虑了!儿不是那个意思!”
周萋画走到了矮冬瓜面前,伸手在他的脸上用力一扯,一下子扯下矮冬瓜脸上的络腮胡,“余义士,现在你应该能认出,他是谁了吧!”
被周萋画如此快速扯下黏在脸上的胡须,本应疼得鬼哭狼嚎,可那矮冬瓜早就被手上的伤疼得麻木了,脸只是涨红,没有什么过激的表情。
余崖瞪圆双眼,仔细看着,木塞的存在多少影响识别,当余崖看到矮冬瓜左耳屏上的小肉瘤时,突然发出一阵惊呼,“啊,这,这不是昨天那个醉仙楼的管账嘛!不,这不可能,陈高可是个瘸子,况且,他可比这人高多了!”
“昨日,陈高的确是个走路一瘸一拐的瘸子,依他之言,是因为两条腿一长一短,但造成双腿长短不一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说,穿一双靴底高度不一样的靴子!”周萋画目光明澈,“董少卿,若是现在派人去这陈高的家里,定然会发现不止一双靴底厚度不一的靴子!这穿上靴子便是一般个头,但走路一瘸一拐的陈高,而脱掉靴子,便是这又矮又胖的黑衣人!”
听到周萋画的解释,周午煜朝身后的侍卫递个眼神,立刻有侍卫骑上马,朝洛城方向奔去。
“可四娘子,他,他为什么会劫持你呢,难不成,真的存在昨日你说的,苏玲珑存放在你这里的东西?”余崖难以置信地盯着陈高。
周萋画微微点了点头,却没有正面回答余崖的问题,只是幽幽叹了一口气,“这陈高不但是焚尸人,更是与最近发生的命案都有牵连的关系人,他是刘二一案的抛尸人,也是将严大牛溺死的真凶,更是让那苏玲珑自缢的凶手之一……”
“苏玲珑自缢的凶手之一?”余崖大惑不解。
却看周午煜与董庸也连连点头表示同样的疑惑,苏玲珑自杀可是由周萋画亲自验尸确认的,难不成自缢还会有凶手,而且还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