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么样!”周萋画听出陶婉儿话里有话。
“好,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我们做个交换如何?就跟一年前一样!”陶婉儿嘴角难以遏制地擎着笑。
“说!”周萋画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知道陶婉儿指定会借着这交换再提让周午烁死的事,但现在周长治就在外面的前提下,她除了答应,似乎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
“痛快!”陶婉儿回应,“我让你跟周午烁,在不被周长治发现的前提下离开……”她一顿,看着周萋画的眼睛,寻找着她想看得回应。
周萋画自然知道她不会这么好心,追问道,“那然后呢!”
“然后,你们回府后,让周午烁选择自杀!”陶婉儿眼露凶光,“怎么样?只要他自杀,我就对他当年做的事既往不咎!哦,对了,记得让他自杀时留下遗书,把属于启儿的那一份都给留下来!你看,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陶婉儿还是要求让周午烁死,只不过死亡方式从他杀变成自杀,“陶少主,但自杀总归有个理由吧!众所周知,我二叔生性开朗,自杀可不是他会有的行为!”
“哼,生性开朗!周萋画见过贴金的,没见过这么往自家人脸上贴金的!”陶婉儿不耐烦起来,“听,你的意思,这是不打算跟我做交换了?好吧,我陶婉儿无家无业,就算被怀疑也是我一个人,那就让周长治进来看看,你们这项顶侯府的人,怎么一个个都喜欢往我这院子里钻!”
陶婉儿说着一摔袖子,就朝门口走去。
周萋画急了,抬手制止,“慢着!”
一声“慢着”出口,却是两声高低不一地声音。
周萋画乍以为是回音,但立刻意识到,这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这个声音,倘若她没有听错的话,应该是宋云峥的。
“梁上那位,有本事别躲着啊!下来吧!”陶婉儿感觉受到了很大的侮辱,该死的,人是什么时候在的,怎么一点没感觉到呢。
“唰……”一道白影飘过。
“咚”“咚”落在地上的却是两个人。
一个正是宋云峥,而另一个,却是周午烁。
周午烁已经被吓得站不稳,整个人倚在宋云峥的身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陶婉儿一看周午烁那副鬼样子,火气瞬间往上冒。
“这就不劳烦陶少主费心了!”宋云峥一手控制住周午烁,然后缓缓朝周萋画靠近,“我就是想告诉陶少主,刚刚你要做的决定,应该成立不了!”
“什么意思?”陶婉儿没反应过来。
“意思就是说,周萋画跟周午烁的离开,不需要陶少主费心!”宋云峥嘴角微微上扬,说着,就空着的那只手,一下子就拦住了周萋画的腰,“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耽误陶少主会客的时间了!”
说完,他挽着周萋画跟周午烁出了房门,“陶少主,暂且留步,我们走了!”他足下一点,腾空而起,瞬间就消失在了陶婉儿的视线里。
“该死的!”反应过来的陶婉儿破口大骂,“好你个宋云峥,竟然敢这样挑衅于我!信不信,我让你人财两空!”
她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梁柱上,一个念头,浮现心头。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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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 和亲
一起一落间,周萋画跟周午烁就随着宋云峥回到了项顶侯府,担心引起骚乱,宋云峥将周萋画放在侯府门口的巷口后,便带着已经不能站立的周午烁到了侯府的后院。
宋云峥将他放在了后院的杂草里,还往他身上撒了点酒。
临近飨食之时,下人们去拿柴火,自然会发现他。
到时候,周午烁的消失,也会被解释为酒醉于后院。
周萋画抬头看着宋云峥从侯府上方飞过,而后不知落向何处,她深吸一口气,这才朝大门走去。
“娘子,你可算是回来了!”春果小跑着迎出来,其实周萋画回来的时间,比她预期的要早很多,但她依然觉得时间太久。
一是因为担心娘子出事。
二则是因为,陈映芸一直坐在周萋画的寝房里等,等就等吧,她还时不时的唉声叹气,这让春果更加紧张。
春果告诉她自家娘子出去有事,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可她偏要在这等,好说歹说终于把她劝回了陈成璧的院子,不过听那意思,好像过会儿她还是会来等周萋画。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有一肚子的话,必须说给周萋画听似的。
“你说,映芸表姐来了?”周萋画边换衣服,一边问道。
“可不是,一早就来了!”春果双手捧着周萋画要换的衣服,“她也不知道从哪听说璧姨娘生病的事,早早的就来了!”
周萋画这次记起春果跟她说过陈成璧生病的事,“璧姨娘到底生什么病了?”
“额……”春果干张张嘴却没有说出话,“还是自己去看看吧,这事儿。我一做奴婢都不好开口!”春果神神秘秘地说话。
周萋画自己伸手拉上衣衫,洗了把脸,重新梳化一下,“走,去璧姨娘那……”
“好咧!”春果兴奋出声,紧随其后便朝陈成璧的院子而去。
周萋画没有让人通报,便直接去了陈成璧的寝房。这才刚刚走到她寝房的窗户。就听见一个女人干呕的声音传来。
“哦……哦!”
这个声音是……
陈成璧怀孕了?
周萋画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春果,春果抿着嘴。点点头,应证了周萋画的猜想。
“姨娘,您多少吃一口啊,这样身子会垮的!”艾儿带着关切地声音传来。
陈成璧重重的喘息声再次传来。
“姨娘。您不能这样子啊!”艾儿着急回答,还明显陈成璧拒绝了她的要求。
“是啊。姑姑,您吃一点,不吃东西怎么行呢!”陈映芸坐在榻前,焦急地喊着。
陈成璧深吸一口气。虚弱开口,“芸儿,你怎么这么不听我的话啊!”
她的声音很弱。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
“姑姑。我,我只是担心……担心府里的人对你不敬,所以才去找四妹妹的!现在大姑姑不在了,但你怎么说也是来自国公府,怀孕这么大的事,侯府不能这个态度!”陈映芸有点小委屈,陈成璧的院子里没有小灶屋,现如今她有有孕,每次艾儿去求厨娘做点对孕吐有用的食物,总少不了为难。
“府里这几天,接二连三出事,四娘子已经很忙了,你怎么能给她填麻烦呢!”陈成璧责备。
“是,芸儿知道了,芸儿不去找四妹妹了”陈映芸弱弱回答,她接过艾儿手里的碗,“芸儿记住了,姑姑也得保重身体啊!”
陈成璧微微点头,咽下陈映芸递来的梅子汤,但不过喝了一口,却又干呕起来。
周萋画站在窗外,若有所思,“春果,从今起,璧姨娘的生活起居,就让丽娘跟玉娘来照顾吧,咱们院子的厨娘,也到她这来!”
“是!”春果脆生答应。
主仆俩的对话声,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艾儿连忙挑开帘子,但她看到的不过是周萋画的一个背影。
“姨娘,好像刚刚四娘子站外面呢!”艾儿耷拉着脑袋进来回话,
陈成璧平躺在床榻上,又干呕一次,她微微舒服了一点,浑身乏力的她,哪里还有力气再回答艾儿的问题。
陈映芸抬抬手,把碗再递回给艾儿,然后便静静坐在榻前静静凝视着脸色焦黄的陈成璧。
过了也就一盏茶的功夫,玉娘跟丽娘便出现在了陈成璧的厢房里。
陈映芸知道自从周萋画回京后,这两位老人基本上就处在颐养千年的状态里,现如今周萋画竟然把她们俩安排到陈成璧的身边,她们可是陈成玉的陪嫁,竟然来照顾陈成璧。
陈映芸回想着刚刚自己说的话,到底哪句被周萋画听去了。
陈映芸本就喜欢琢磨事,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刚刚那些话,一定引起了周萋画的其他猜测。
“艾儿,我出去一下!”她嚯得从榻上站起来,急急忙忙地朝周萋画的院子走去。
却说,周萋画离开陈成璧的院子,便直接去了前院父亲的书房。
侯府里,还没有传来周午烁被发现的消息,她要先去父亲那,跟父亲说一下刚刚在陶婉儿那的状况。
自从回京后,周午煜就越来越觉得人世的险恶,还不到四十的他,已经厌倦了官场的种种,尤其是这种伴君如伴虎的折磨,让他疲惫不堪。
他用了二十年的时间,走完了别人一辈子需要走的路,年纪轻轻便继承爵位,跟随皇上征战南北,成为大塘朝的功臣。
回想二十多年前,父亲带他入宫,周玄毅与周瑄璞同时选中他,原本要成为周瑄璞伴读的他,却因一盘棋,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周玄毅的伴读,随后发生的一系列故事,让他明白了站对队伍的重要性。
倘若。当时,他相伴与周瑄璞身旁,说不定现在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但是,这样又如何呢。
他成也周玄毅,败也周玄毅。
不过是一个梦,却让他成为了周玄毅的眼中钉。
这些年来,纵使他身在洛城。从不过问朝纲。却依然能感觉到周玄毅对他的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