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庸跟秦司观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卫琳缃均有亲近之举,难道,她真的跟自己猜测的那样,她并不是想抢自己的东西,而是还有其他目的?
一想到马上就要到来的上世死期,周萋画从心底涌起一股寒意,再次陷入恐惧,她不是害怕死,她是害怕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死。
“师父,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说他是不是很该打!”冬雪听到秦司观向周萋画的求救声,却没听到周萋画的回答,心中不禁诧异,有点撒娇地说道。
周萋画打了怔,缓过神来,“冬雪,你不要这么激动,多少听听秦公子解释,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误会?最大的误会就是这白胖子自作多情!”冬雪指着秦司观的鼻尖痛骂,“你也不想想,就你这模样,卫琳缃那眼睛长头顶的会看上你……”
“我,我怎么了!”冬雪的连番辱骂,终于让秦司观忍受不了,他豁地从圈椅上站起来,双手作势就要去推冬雪,孰料还未等他碰到冬雪。
就听冬雪说道,“你敢动我一下,信不信我让我哥削了你!”
就见秦司观原本抬起的手,竟然擦着冬雪的衣衫落下,而后就听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我的冬雪好妹妹,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跟那卫琳缃真的一点事也没有!”
面对秦司观的跪地求饶,冬雪却没有任何一点得意,她紧抿住嘴,眼睛瞪圆,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冬雪的确还有一个在军队的兄长啊,没想到这个兄长对秦司观的震慑力这么强。
“你,你就知道怕我兄长,你个……”冬雪气得跟牛似得鼻孔一张一合的,抬脚给了秦司观一脚,随后就趴到周萋画腿上,呜呜大哭起来。
又是哭?
对别人哭向来束手无策的周萋画,干张着胳膊,不知道如何是好。
秦司观在地上待了一小会儿,便从地上趴起来,他走到周萋画面前,低声柔柔说道,“我的好妹妹,我记住了,我以后指定离那卫琳缃远一点!”他又肥又厚的手掌轻轻扶在冬雪的背上,低声讨好着。
冬雪一伸胳膊,再次给了秦司观一拳,秦司观被推开,站在不远处,无奈地看着冬雪,最好见无法从冬雪身上入手,再次求救地看向周萋画。
面对秦司观的求救,周萋画只得有所举动,她伸手挽挽冬雪的发丝,轻轻拍打一下她的后背,嘴唇抖动一下,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招呼门口的春果,“春果,你进来!”
春果虽然站在门口,但厅堂里的声音可是听得真切,一听周萋画喊自己,自然知道怎么回事,连忙提着裙摆进来,上前将冬雪从周萋画腿上搀扶起来,却见周萋画的的裙摆上已经被淋湿了一大片。
“冬雪姑娘,秦公子都认错了,况且,这也怨不得秦公子,卫娘子是怎样的人,别人不知,你还不知嘛……”春果象征性地安慰几句,却看冬雪还是低着头,发出呜呜地哭声,见此状,春果嘴角微微上扬一下,把头扭向周萋画,突然说道,“对了,娘子,余义士还在灵堂等着呢,说是发现了些异常!”
“什么异常?”原本双手捧住脸大哭地冬雪,听到这话突然抬起头,着急询问。
却看她的脸上,哪里有什么泪痕,刚刚她不过是在假哭。
春果见她抬起头,得意地冲周萋画眨了眨眼睛。
对付冬雪,春果果然有自己的一套,周萋画浅浅一笑,从昨天开始,伤心与哭泣,已经让她浑身无力,她努力抬起红肿的眼睛,看向秦司观,“既然是一场误会,那我就先告辞了,秦公子,一会儿我会为再为您安排几名仆役,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就好!”
说罢,她便朝秦司观盈盈施礼,拉一拉衣袖,抬步出了门。
春果随后跟上。
冬雪见状也立刻做出要跟着去的准备,却被秦司观从身后喊住,“冬雪妹妹,我,我可没欺负你,你,你可千万别跟你兄长说!”
听秦司观这家伙的顺从是基于自己哥哥,冬雪的挫败感更加强烈几份,她冷哼哼一声,“你给我好自为之,下次让我再发现你跟那卫琳缃来往,我就直接告诉舅父!”
冬雪丢下这话,便跳过门槛,朝周萋画跟春果追去。
一看冬雪追上来,春果很自觉地退后一下,把最靠近周萋画的位置留给了她,冬雪跟在周萋画后面,低声问道,“师父,你说卫琳缃会不会跟夫人的死有关啊!我跟你说啊,我刚去别院时,她正在询问白胖子,夫人灵堂里的事!”
“你说,整个侯府她哪不能去,她那么爱表现,直接去灵堂表现一下自己孝心不就得了,干嘛还要问别人!你说奇怪不?”
卫琳缃找秦司观打听灵堂的事?这倒是蛮可疑的,上世,周萋画处于失忆中,对于母亲的死毫无察觉,当时卫琳缃在哪,有没有关系,她是一无所知。
但这一世,她是的的确确是在寒山寺的,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
接二连三冒出的事,已经让周萋画对母亲的死音因彻底没了头绪。
但有一件事却是毋容置疑的,若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母亲是绝不会自杀的,但究竟在自己被迷晕的那晚发生了什么呢?
又是谁给自己下的药呢?
周萋画寄希望于余崖。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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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 圆形的伤
虽然寄希望于余崖,但此刻周萋画的心却是极其忐忑的,上世,陈氏死后第二天,丽娘就失踪了,此世,周萋画担心上世的事再次发生,从昨天开始,就特意安排人保护着丽娘。
但纵使如此,她依然不放心,强烈的第六感一直在提醒她,今天有事要发生,这种紧张,让她没有心情再去悲伤,无时无刻不绷紧神经。
余崖并没有等在灵堂,他站在临时搭建的灵棚外。
白色狭长的丧幡,随着风呼呼摇晃着,好似军队行进时的旗帜,余崖站在丧幡下,一手扶着腰间的佩刀,一手插在腰间,见周萋画一行来赶来,上前几步,“见过四娘子!”
周萋画抬头看看周围没有人,便示意余崖把他的发现说出来。
“回四娘子,我按照你说的,仔细检查了青云院的各个角落,发现夫人寝房位置,房顶的瓦片有被移动的痕迹,被移动的位置正是寝房中间的月牙桌,所以说……那茶杯里的水,应该是从那投得毒!”余崖比手画脚地演示,“我试过了,有可行性,但需要把握好分寸,否则很容易滴到其他位置!”
周萋画点头,表示明白余崖的意思,“还有其他的吗?我听春果说,你发现了马车,那是怎么回事?”
“四娘子,你应该知道,侯府一般是十五天送一次柴,但夫人出事前一天送柴车却进了府,但时间上距离上一次送柴却只过去了十天!”
余崖挺挺身子,“我找到那送柴的人,他说是有人跟他说,府里为迎接四娘子回来。要大办宴席,柴房的柴不够,让他再送些来!”
“可我问了负责柴房的人,却并没有人去传达过这样的命令!所以,我怀疑有人故意安排,借着送柴车进了府!”
“那,那送柴的没看清是谁传的消息吗?”冬雪从周萋画身后出来。开口问道。
余崖扭身看一眼冬雪。解释道,“送柴的说,他是一早听见有人在院子里这么喊的。待他出去查看时,根本没看到人影,起先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一想。上次送柴时,柴房的人就嫌上次的柴质量不好。担心丢了这美差,他也不敢怠慢!”
“那喊他的是男是女?”冬雪继续发问。
“这个他也拿不准,只听着声音很是脆亮,跟唱戏的一般好听!应该是个女的!”余崖无奈地说道。
“余义士!那依你之见。我母亲会是自杀的吗?”听完余崖的回报,周萋画终于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追问道。
周萋画给母亲验尸时。余崖是在场的,依着陈成玉的尸表特征。她的确是自杀的,但根据调查的结果,自杀却又有诸多行不通,比如说茶杯被下药的事,同样在寝房里的陈成玉直接下毒然后劝周萋画饮下,不是更加容易吗?
余崖静思一下,最后开口简短说道:“回四娘子,依余崖之见,夫人的死定然另有隐情!我把寻找夫人鞋子的范围扩大到了整个侯府,却依然没有找到!因此夫人的死,定然有隐情!”
“你也这样认为啊!”周萋画轻飘飘地说道,“冬雪,你呢?”
“我?我也认为夫人不会自杀,夫人那么为师父考虑,岂会让师父遭受丧母之苦!”亲人去世的痛苦冬雪最懂,而且在周萋画去海宁时,夫人也找冬雪聊过,自己在国公府的生活,夫人对侯府嫡女丧母后的处境可是清清楚楚的,她那么疼自己女儿,又怎么会自杀呢。
表达完自己的看法,冬雪转身看向同样经历过丧母之殇的春果,“春果,你说是不?”
春果却垂垂地盯着地面,六神无主,根本没听到冬雪跟自己说话。
“春果,你怎么了?”冬雪疾步走到春果面前,拉着她的胳膊低声询问。
春果抬起头,小脸惨白,嘴唇颤抖着,她轻轻推开冬雪的手,绕到周萋画面前,“娘子!我有事要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