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他爹娘顿时吓得不轻,齐齐扑过去,护着儿子,惊恐万分地瞪视袁琦。
两个老人年纪都不小了,多年辛苦劳作,乍一看和六七十岁的老人一般,让他们一看,袁琦都忍不住咳嗽了声,板起脸,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宁县秀才孙宇,不积口德,侮辱王妃,罚戴枷示众十日,即日执行。”
现在许薇姝还没有正式册封,太孙妃私下里叫叫还行,正式场合叫王妃比较合适。
话音未落,袁琦就自己上手,拧住孙秀才的胳膊,提溜着他出门。
“快点儿,办完事儿回去吃饭。”
他还想着今天自家主子哄得媳妇高兴了,没准儿能骗两壶酒出来,王妃酿的酒,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就是比别人酿造的更香醇可口。
一样的配方,最好的酿酒师傅,也酿不出那股子味道。
他大步流星,快速外走。
孙秀才惊怒交加,不可思议地瞪着袁琦,他什么时候侮辱过王妃?他怎么敢?
只是嘴里没了牙,说话漏风,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只能被拎着踉踉跄跄地出去。
他爹娘都吓坏了,扑过去抱着儿子,几乎是一步一拖地跟着走。
这一连串儿一块儿出门,周围的人顿时都出来看热闹,一时间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袁琦真找了一副重枷给孙秀才戴上。
这是用来枷重刑犯的,压在身上整个人连动都不能动一下,把人直接往县衙门口一戳,然后指了指身边一小侍卫:“你跟他说清楚,告诉他犯了什么罪,他什么时候想清楚了,让他做检查,检查的深刻呢,就给他减刑,要是想不清楚,就给他加刑。”
侍卫:“……”
他们马上要走了,哪里有工夫盯着这个,总不至于让自己留下吧!
话虽如此,这些侍卫真不敢得罪袁琦。
至于孙秀才,他到了这份上,还是弄不明白自己到底得罪了哪一路的神仙。
那小侍卫可不管他,自顾自地板着脸道:“你乱传流言,辱及我家王妃,若不是王爷向来不喜欢杀人,杀你一千遍都不算错,现在想想,你要这条舌头干什么,还不如割了去……”
这位估计摊上这么一个活儿,心里也有火。
孙秀才并不傻,他隐隐约约,也猜到可能是因为那许家娘子,只是他万万不敢相信,许家娘子会和王妃扯上关系,最多觉得大约是那个女人给太孙殿下灌了*汤,故意令太孙找了个借口磋磨他,一时悲愤,仰头长哭!
他这是被冤枉了!
太孙怎能如此昏庸!
大殷朝哪里还有未来!
不过,想必这般昏庸的太孙,有朝一日,一定会让万岁爷看清楚真面目……他,他要为自己伸冤!
孙秀才戴枷示众,这刑罚最要命的是丢人,读书人都要颜面,这种丢人的事儿,比打他十几板子还要命,可他心里憋了口气,到硬是撑了下来,精神甚至不错,一直到太孙和王妃并坐在辇车上,摆出仪仗,浩浩汤汤地出城,路过县衙门口,他看见那位王妃的脸……他才脑子一蒙,昏了过去。
真是一场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稀里糊涂的灾难。L
☆、第二百五十一章 想得多
孙秀才遭遇‘羞辱’,整个人恨不得一头撞死的时候,许薇姝正被自家男人哄着读书画画,描眉画眼,还一块儿弹琴吹笛,难得做了些特别矫情的事儿。
袁琦很快回来,向许薇姝讨了两壶酒,现在这些酒水也要省着点儿喝,毕竟酿酒容易,可是等待一坛子香醇美酒面世,却需要漫长的时间。
“咦,都长这么大了?”
拎着酒壶灌了一气,袁琦忽然听见几声呼噜呼噜的哼哼声,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树荫底下,铺着一个厚厚的垫子,垫子上乱七八糟堆积了一堆毛绒玩具。
一个圆滚滚的胖娃娃就在上面张牙舞爪,四肢挥舞,只是她还不会翻身,整个都埋在娃娃里动弹不得,只能吱吱呀呀。
袁琦就笑着走过去,拿了旁边一五颜六色的拨浪鼓,伸过去逗弄了小姑娘一会儿。
别看这么个小姑娘出身来历不好说,却是个有福气的,王妃娘娘把她养得白白嫩嫩,可爱的不得了。
只看这一地毛绒娃娃,还有根据球球和小白的形象做出来的各种玩偶,也知道王妃对这个小东西着实认真。
这些玩具可不一般,不知道的人乍一看,恐怕还以为真是活物儿,制作极为逼真,尤其是眼睛,大约是王府亲自制作绘画,栩栩如生,灵气逼人,看上去竟然像同样盯着你在看。
他之所以远远一见,就知道那是玩具,不是他喜欢玩小女娃的东西,纯粹是当初在靖州,没少见王府里的小宫女们挑灯夜战。制作这些东西。
那群小宫女因着主子宠爱,要做的活儿都不多,每天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和玩耍,又个个学得特别喜欢攒钱,都爱揽私活。
商会那边也乐意奉承,明明有专门的绣娘给制作向外出售的各种玩具,还会私下里收购这帮小宫女制作的东西。
据说。给出的价格不但很高。这批东西还被打上安王妃亲自设计,安王妃最喜欢等等标签,卖给靖州那些富贵人家。销量出奇得好,一向是供不应求。
袁琦和小女娃玩了一会儿,许薇姝就过来抱起孩子,搁在膝盖上。笑问:“你没杀人吧?”
“……”
袁琦叹气。
许薇姝一挑眉:“别误会,我自己手上都不知道沾了几条人命。杀人到没什么,只是眼下没那个必要。”
主要是,孙秀才那样的人,无论因为什么古怪原因和自己过不去。都根本无所谓。
完全犯不着为那种人脏了手。
方容在这边的小动作,许薇姝自然也知道。
在宁县,她的消息网比自家男人广。她来了多长时日,方容才来多久?
“哎。想到方容也会冲冠一怒为红颜,我就觉得浑身发毛,他还是正常些,别管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为好。”
袁琦眯起眼睛笑了。
方容这个人的运气可真好,以前读王妃的话本小说,总是能读到身具大气运这样的句子,袁琦总看不太明白,世上之事变化万千,怎么可能有人永远有这样的好运,但偶尔他也会觉得,自己的主人就是身具大气运的那种人。
随随便便就能忽悠猛将,让猛将纳头便拜,在竞争激烈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地就娶到一个各方面都特别合拍的媳妇,从刚一成亲,就一个人在外拼杀,还没有后院起火,相反,用不着自己动手,娶来的娘子就把一切都给承担下来,这种美事,那可不是随便抓一个人都能遇到的。
“收拾一下,我们回京去。”
悠闲了两日,许薇姝就指挥大家收拾行囊。
虽说要准备返京,但也不能太仓促了,她来宁县时,是轻车简从,但走,却不能说走就走。
主要是宁县流言太多,虽说一时半会儿大约也传不出去,可许薇姝不喜欢麻烦,自然还是要正式登场亮相,表明身份,让大家伙都知道,方容没有强抢民女,他最多在街上抢走了他自己的媳妇。
传到外面,大不了让人说一句年轻爱玩闹,和自己王妃感情好,别的都指责不到什么。
吩咐下面人收拾,许薇姝就拿着这些时日搜集到的资料,把自家男人抓过去,两个人商量要怎么见人。
宁县父母官要见一见。
再挑选几个名声好,有善行的乡绅,再来就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家。
结果,那些个乡绅就给方容送了两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上门。
许薇姝简直哭笑不得,这些人送美人,没往方容身边送,直接送到她面前。
而且说得很好听,言下之意就是自家的女孩儿又温柔,又俏丽,还懂诗书,也守规矩,送给许薇姝使唤。
这要怪她和方容一块儿招摇过市,她就是正正经经的王妃,太孙还是安王的时候,明媒正娶的妻子之事,已经在整个宁县传扬开。
那些人献美人,当然要献给她。
许薇姝到没有不收,直接先把人安顿到一个小庄子里,等着交给方容处理就是。
别的那些个礼物,只要不过分,也都是这么处置的。
早年来江南,许薇姝已经帮忙安置过好多次这样的美人,大殷朝的官场就是这么个规矩。
她现在没有精力去破除规矩,也不乐意因为这点儿事儿,就把让别人说嘴。
…………
宁县送来的,是整个宁县最好的美人,一个叫王玉珠,那是王家的庶女,正经算是大家闺秀,当然,和京城的贵女没办法比,但也是娇生惯养出来的。
至于另外一个,同样不得了。
此人叫林玉凤,到不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她家家贫,只是普通农户。早些年灾荒,她娘就把她卖给了林家当丫鬟,可当日林家主母去挑人,一眼就发现林玉凤虽然生得瘦弱,头发枯黄,可只看那张脸,却是个美人胚子。正好林家这位太太自己有了一儿一女。以后不想多生了,便准备给自己的男人纳一个妾,专门负责生孩子。就瞧中了林玉凤。
买下来之后,好好养了三个月,人一养出模样,果然是个绝色。
可惜。还没便宜自家男人,太孙大驾到了。林家就干脆把林玉凤收为义女,献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