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说话!”厉樱冲她摇了摇头。
周雅冬立刻明白过来,乖乖的站在了厉樱身侧。
蓝衣男子悠闲的打开折扇,不等厉樱开口,直接道:“你们可是为了碧眼狐而来?”
厉樱礼貌的拱手上前:“这位兄台真是神机妙算,我等正是为了此事!”
“不是我神机妙算,是我师父料到会有人前来!”
“敢问尊师现在何处?”
“你们来的真不凑巧,师傅将将离开一天,不过他走之前跟我说,会有一位有缘人来找他。”蓝衣男子语气轻漫,仿佛天生带着一股隽狂。
“既然玲珑道人知道有人来找,那必定也晓得我们此番来的目的!”厉樱朝对方拱拱手。
“那是当然,只不过师傅说了,他只会把碧眼狐交给有缘人!”
厉樱上前一步,轻声询问:“难道我们不是有缘人?”
蓝衣男子用折扇抵住面具,似乎露出了遗憾的样子:“你不是!”
“哦?”厉樱露出唏嘘的表情,目光紧锁在蓝衣男子的身上:“敢问谁才是你师傅口中的有缘人呢?”
折扇忽然向前一指,厉樱快速回头,只看见周雅冬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
发觉四周的目光有些不对劲,周雅冬回过神,莫名其妙的望着他们。
干嘛这么看她?
“看……看什么?”周雅冬结结巴巴问道。
元烈跟厉樱用同样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周雅冬,这名妇人居然是玲珑道人口中所说的有缘人?
见他们一副不解的样子,蓝衣男子也不卖关子,直接坦言道:“师傅说了,谁第一个抵达玲珑山庄,谁就是有缘人,严格算起来,她才是第一个来的!”
“我?”周雅冬瞪直了眼,用手戳着自己的脸,她只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
元烈不禁多看了周雅冬几眼,世上有多少人想跟玲珑道人结缘,可惜都没能如常所愿,而周雅冬不费吹灰之力就办到了。
蓝衣男子颔首:“就是你!”
在厉樱的示意下,周雅冬小心翼翼的上前,却不敢与对方靠的太近,好像他身上带着什么病毒一样。
蓝衣男子被她谨慎的样子逗笑了,弹开折扇悠闲道:“师傅临走时留下三个问题,他说,如果有缘人答对了这三个问题,碧眼狐就是你的。若答不出来,你们怎么来的,便怎么回去!”
元烈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冒出一阵冷汗,玲珑道人博学高深,这三个问题必定不好作答。
蓝衣男子仿佛看出了什么,面具下的目光忽然变得无比阴鸷:“不许有人帮忙!”
周雅冬硬着头皮问道:“你说啊,哪三个问题!”
厉樱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
“第一个问题,凌国大王名讳?”
元烈,厉樱:“……”
说实在的,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元烈真的很想手狂笑一声,这个问题三岁小孩都能作答。
凌风元嘛!
良久的沉默之后,周雅冬无辜的望了望身后的两人。
元烈大惊失色,不是吧?连凌国大王的名字都不知道?她不是这么蠢吧?
“我……我不知道!”
元烈差点给她跪下了,这个她都不知道?
“第二个问题,圣坛住着什么人?”
圣坛?那是什么地方,她怎么会知道里面有什么人?
元烈几乎要抓狂了,天下谁人不晓得圣坛峰上面住了一个魔头,名字叫乱世冬。
厉樱表面波澜不惊,但垂在衣袖下的手却越握越紧,他已经做好了杀戮的准备。
“住着什么人啊?”周雅冬一脸尴尬的反问。
蓝衣男子仿佛已经对她彻底了失去了信心,重重得叹口气:“最后一个问题,玲珑道人何许人也!”
周雅冬张着嘴,一脸的苦相:“给个机会吧小哥,不要总是问我这么古怪的问题好吧!”
第八章 大姨妈?
周雅冬感到莫名的委屈,她初来乍到嘛,哪里会晓得这么多?再说了,这蓝衣小哥问的问题也太奇怪了吧,不能怪她啊。
“这位小哥,麻烦你通融通融,我只是个老太婆,我什么都不懂啊!”为了弥补,周雅冬拿出自己的杀手锏——装可怜。
像一枚风干了的橘子样的脸可怜兮兮的望着蓝衣男子,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
在众多期待之下,魏玄机掏出锦囊,其实他也不晓得周雅冬回答的对不对,师傅将三个问题的答案放在了锦囊里,让他在恰当的时候打开。
当泛黄的纸张展开时,面具下的双眸露出了惊诧。
——能闯入迷雾阵,并回答不出问题之人,将会左右你余生所有的喜!怒!哀!乐!
魏玄机豁然握紧纸条。
师傅博古通今,文可安邦,武可定国,运筹帷幄,决战千里,到头来却被命数所累,晚年孤苦伶伶,终日隐居在这密林里慢慢消耗自己的生命,这样的命运……着实可悲又可气。
难道他也要跟师傅走相同的路?
他抬起头脸,细细打量着眼前之人,乍一看的确是个老妇人的模样,但她偶尔的小动作却似少女般懵懂,尤其是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与她的年龄完全背道而驰。
而且他还看出来,对方一定气血不足,应该是练功走火入魔导致。
隐藏在面具下的那张脸逐渐浮起一丝冷笑。
这个人会是左右他命运之人?笑话!虽然他相信命,可是从来不会认命!
厉樱感觉到不对劲,一把将周雅冬拉到身后,冰冷道:“敢问阁下,我身边这位麽麽是否回答对了?”
魏玄机若无其事的将纸条撕碎,扔在脚下,语气轻漫:“回答的倒是不错!”
元烈无比吃惊,这也能回答对?
厉樱试探性的上前:“既然我们已经答对了,阁下是否该奉上碧眼狐?”
魏玄机吹了一声口哨,一团雪白色的毛绒团子如霹雳般冲出来,乖巧的窝在他脚下,乌溜溜圆的眼睛露出好奇的目光,时不时还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着小脚脚。
周雅冬觉得心都要被这萌物弄化了。
元烈看见碧眼狐顿时大喜,哈哈,终于可以交差了。
厉樱却没元烈那么天真,他感觉到杀气正在蔓延,如果猜的没错,玲珑道人的徒弟是想要灭口。
果然……
“碧眼狐你们可以带走,不过,她要留下!”魏玄机伸手指向正在逗弄狐狸的老妇人。
破除命数的最好办法就是,在一切没来得及发生的时候,将所有可能都扼杀掉。
面对这个要求元烈露出不解,周雅冬不过是个老妈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稍微骂一下就说自己心脏病犯了,简直就是个没什么用处的老太婆嘛,要她做什么?
“要我留下来?”周雅冬无辜不已,被人当作老妈子已经够委屈的了,现在又要当成货物一样交易。
冰冷的目光穿透面具,直直的射在她身上,好像一柄无形的利剑,随时都要将她贯穿,周雅冬发誓,她从未遇见过这样可怕而又凶狠的眼神,大家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可这个人好像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说时迟那时快,厉樱忽然从袖口甩出一截绳子,那绳子像长了眼睛,哧溜一声将呆萌的碧眼狐栓了个结实,手腕轻轻一拉,碧眼狐吱便落进了他怀里。
“走!”碧眼狐得手,厉樱不再多留,抓起周雅冬就跑。
元烈垫后,警惕的盯着蓝衣男子。
魏玄机没有动,而是阴森森的笑起来,好像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夏日多暴雨,各位路上小心!”这句带着玩味般的警告如魔音般环绕着大家。
三人疾步穿梭在密林中,周雅冬是上了年纪的人,没跑两步就开始喘了,心脏完全负荷不了这强大的运动。更让她不解的是,小腹传来阵痛,这有点像——大姨妈来的时候。
周雅冬紧咬牙关,心里暗自安慰,她都这么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还有大姨妈?
“啊——公子!”元烈惊叫一声。
眼前竟凭空竖起一道巨大的石碑,将原来的路严严实实的堵住了。
望着凭空冒出来的石碑,周雅冬眼睛都要瞪突出唉了,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这么大一块石碑怎么可能从地面冒出来?还是说她眼花了?
“闪开!”厉樱闪身挡在她面前,凝聚真气,一掌拍在厚重的石碑上。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石碑在眼前四分五裂。
“带着碧眼狐先走。”厉樱揪住周雅冬的衣领,用力往前一抛。
周雅冬立刻以抛物线状飞过新凸出来的石碑,期间她惊恐的回头,发现元烈跟厉樱所站的方向已经完全被众多石碑堵住。
“啊……”砰得一声,周雅冬以极其狼狈的姿态落地,幸好身下全都是枯萎的树叶,不然非粉身碎骨不可。
可惜碧眼狐命不太好,跟她一起落地,还被压了一下,吱呀一声叫的特别凄惨。
周雅冬心里一慌,忙抱起碧眼狐查看,小家伙可怜巴巴的望着她,不停得抖动着小爪爪。
“不痛不痛不痛!”周雅冬爬起来后,像哄孩子一样搓揉着碧眼狐的四肢。
厉樱跟元烈被奇怪的墓碑罩住了,到现在还没有追上来,看样子他们是要她先带着小狐狸回去。
但是茫茫森林,她究竟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