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端?”皇帝眉头一挑,不悦道,“仔细说来。”
“听狱卒说……有犯人对世子妃不敬……”侍卫话不敢说得太透,瞥见皇帝瞬间变了脸色,而司空震已经快速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叫对世子妃不敬?牢房都是单独分开的,除了狱卒有钥匙,还有谁?”司空震沉下了脸,言语间隐含怒气。
皇帝一听也觉不对,水牢关着谁只有他清楚,那两人都已年过不惑,怎么会……而且就像司空震说的,没有狱卒开门,根本不可能互蹿牢房的。
侍卫还未来得及解释,就听大太监在外头高声道:“皇上,大殿下求见。”
皇帝眉头一跳,这时候来,怕没什么好事了……
司空祁从门外进来,倒没有料到司空震也在,他微愣,半晌才跪拜道:“参见父皇——”
“你现在来做什么?水牢的事别说和你有关。”皇帝语气不太好,拂了衣袖冷然道。
司空震抬头看了皇帝一眼,自请离去。皇家的事有多复杂他清楚得很,容不得他参和进去。
皇帝点头应了,临司空震出门又补充道:“你放心,这事朕定会给世子妃一个公道。”
而所谓的公道,是在司空震回府时,从宫里传来了消息。
听说水牢狱卒被奸人所诱,在罪犯饭菜里下了药,不过所幸世子妃并无受到任何伤害,而那狱卒也已经自刎,算是畏罪而亡。
听说皇帝雷霆大怒,在大皇子第一时间进宫后他甚至去了一趟水牢,亲自带所谓的“中药”罪犯出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
听说那个罪犯不愿意进宫医治,但还是被皇帝强制派了太医治疗,甚至以一介罪犯身份暂时入住了偏远行宫。
听说那日后,和朔公主暗中被关了禁闭,流言纷起传说公主对世子有情导致她心有不甘挑世子妃下了手,不过看皇帝的态度,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你也明白皇上的意思,”司空震端起一杯茶,面色沉得如染了墨,“小歌先前那欠下的一条人命,和如今公主犯下的罪,两相抵扣。”
司空翊站在司空震面前不语,旁边坐着的泠兰王妃有些无奈地抿唇劝道:“我知道你觉得小歌受了委屈,我也咽不下这口气,但皇上的态度很清楚,要是闹开了去,谁也不好过。”
司空翊继续垂首不说话,反倒是站在后头的宋歌低低道:“我知道,父亲母亲就放心吧。”
司空震微微松了表情,却不妨司空翊突然开口:“是谁背后操控着事端可以不管,我也管不得,”他眉目凌厉,与昨夜判若两人,“可那罪犯也治不得罪吗?”
说起罪犯,今早醒来有些局促害羞的宋歌终于回神,一抬头刚想问出疑惑,却见座上司空震的脸色变了变。
她来不及思考,话已经出口:“那个罪犯……有些奇怪。”宋歌一说就有些后悔,水牢关押的都是重犯,她会不会一不小心就牵扯到什么讳密?
司空翊转头,目露好奇:“奇怪?”
泠兰王妃也是同样的表情,点头示意宋歌说下去,可司空震却反应不一样,他甚至摆手道:“说不说有什么用,反正还是治不了罪,”他起身,脚步有些飘,这几天忙着各种事,劳神得很,“这事不必再提,司空翊,准备行囊,不日就得出征了。”
司空震最后一句话直接把在场其他三人的注意力从罪犯完全转移到“出征”二字。
泠兰王妃目露忧光,起身凑过去询问:“那么快就走?”她也听说了边关战事吃紧的消息,但没想到来得如此突然。
宋歌没经历过这些,在东衡的时候虽然也在宫中常听几个人说外头又在征兵打仗,但和自己的生活,距离是十分遥远的。
她转头看司空翊,司空翊也正看着她。宋歌脸上一红,似乎想到了什么羞人的画面,眼波一闪避开他的目光道:“出征,就在这几日吗?”
司空翊不清楚,上战场的事他有过几次,那时还年轻,皇帝经常任命他爹做镇军将领,十几岁的时候他便跟着打过仗。这次皇帝圣旨未下,父亲却已经收到了消息,估计真是边疆状态紧张胶着得很。
以前来去自如,现在却不同,总觉得一别难掩相思。
“总在眼前了,”司空震微沉眼眸,神情里满是担忧,“现在边关的百姓处于水深火热,西北又被瘟疫折磨着,已经是我西庭的多事之秋,越是拖延发兵,越是让人命堆积,如何能行?”
司空翊沉默,不得不承认司空震说得在理,儿女情长在家国天下跟前,渺小至极又似乎不值得留恋。
先头队伍已经定了下来,皇帝封司空震为镇关将军,司空翊以随行副将身份同行,率二十万将士,旨在把塞在黄沙人击退边境线。而后路部队十万人则由太子司空璟带领,袭城、柯容、陆蒙任命为三员参将。
这次的安排很是奇怪,因为刚征的新兵还处于初步训练中,黑木作为教练无法抽身,所以司空震带走的都是老兵,等新兵训练完毕才能上战场,以至于黑木这次并不能上阵。
至于老何,他属于年纪比较大的,虽然不过青壮年,但在战场上还是需要更年轻的,而且皇帝也不忍心把整个成王府抽空,所以留下了一个老何护着宅子。
司空翊从司空震那里听到如此安排的时候,无疑是震惊的。
柯容和袭城还是司空璟一路队伍?!
------题外话------
刚刚写完,今天有点卡文,憋到现在三千字,还差点断更,哭了!
☆、第四十九章 步长安
大皇子府。
司空祁刚从宫中回来,脸色很不好看,甚至一进门就踹倒了前来为他脱下貂皮的小厮,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一时都无声退了下去,只留府上算得大半个女主人的步长安站在一旁。
良久,司空祁揉揉眉心,闭上素来阴郁的眸子,整个人隐在黑暗里:“长安,昨儿的事你听说了吧?”
其实他不问,步长安也已经清楚,她微垂眼睑,半晌不答反问:“殿下是把罪名都推给了公主?”因为据她所知,和朔已经被关了禁闭,这令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司空祁为了脱身把脏水泼在公主身上,毕竟和朔和宋歌不对盘众人皆知,皇帝想必也有这样的猜想。
司空祁并不否认,无奈道:“我夜半进宫已惹父皇存疑,况且和朔的心思父皇也清楚,如此将错就错,是最好的办法了,”他顿了顿,面色沉沉补充道,“再者说,和朔本就受父皇宠爱,一次禁闭只是小惩大诫,如果这火烧在我们自己身上……”
他没有说完整,但意思很明显,自己不是储君本就对皇位的竞争充满坎坷,如果在这件事上又出了岔子,再想让皇帝重视怕是难了。
步长安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摇头不赞同道:“那您可以找另外一个替死鬼啊,和朔公主对我们的帮助极大,这次得罪了就再不得为我们所用了。”
司空祁笑笑,眉眼中满是不在乎:“我们二人的婚事难道还真只有她开口父皇才会应允吗?你别急,这次西北瘟疫爆发,我要是立了功,父皇龙颜大悦准会点头的。”
步长安不说话了,转头有些嘲讽地看着无人处。
自己当初挑这个大皇子,到底是不是选错了?虽有野心有预谋,但到底比起太子司空璟和世子司空翊来说,都输了一等。可惜司空璟府内女眷充盈,自己不见得能一朝得宠,而司空翊不过一介世子,对于皇位根本没有资格竞争,权衡良久,她还是托付在司空祁身上。
不过他总有些匹夫之勇,虽然两人的婚事的确非和朔一语就能成功,但此次过河拆桥,那个公主不简单,以后怎会善罢甘休?
对于步长安而言,少一个敌人就是多一条生路,如今司空祁为了一时的安危把和朔得罪,她的计划恐怕也得因此改变了……
“你打算怎么做?”司空祁见步长安不语,抬头问道,“司空翊不是块好啃的骨头,这次他和太子一同出征,我打算省点心让他们两个先斗一斗。至于你和世子妃的恩怨,就剩几日后和亲队伍到来那个时机了。”
他并不认为自己把和朔推出去担罪有什么不妥,如果不是在进宫前他先把那深知一切的狱卒给杀了,事情还得更麻烦,现在死无对证,就算和朔喊冤也没有任何办法。不过唯一令他觉得奇怪的是,和朔竟真的应了下来,对于皇帝关她禁闭没有表示任何委屈,似乎自愿背了黑锅。
不过司空祁仔细想了想,这件事和朔其实也有一份,她和步长安对宋歌的恨几乎是一致的。况且她在宫中行事不便,很有可能为了让步长安和自己以后能继续与她合作,所以主动承担了罪责,这样两全其美,聪慧如她不可能不知道。
想明白了这一切,司空祁并没有多少烦恼,唯一挂在心上的便是自己和步长安的一桩婚事,皇帝不应允,连几个站在自己这一队的重臣也不看好,甚至胆大的认为步长安妖冶狐媚,红颜祸水。
但除了他们两个自己,根本没人知道这桩婚事代表了什么。而步长安的价值,也仅有他一人知晓。
相似小说推荐
-
皇上,还我馒头 (一叶春) 晋江非V高积分2015-08-07完结一见在赌坊,公子来砸场?还我千百两!二见坠悬崖,你我魂互换,公子是皇上?三见…&...
-
食色生香 (紫苏落葵) 起点榜推VIP2015-08-02完结 作为一个吃货,穿越到调味品都不齐全的古代农村已经很悲剧了 结果老天还配置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