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远处几个女孩招手喊道:“喜儿,喜儿。”
安意还在犹豫是否应声,安康弯腰问道:“喜儿,想不想过去和大丫她们一起玩?”
安意看着安康,她要是不去玩,会不会引起他的怀疑?毕竟以前的喜儿很贪玩,眸光一转,点点头。
安康摸摸她的头,笑道:“去吧。”
安意学着安健的样子欢呼一声,跑了过去。那几个女孩都是原身的好朋友,看到她过来,也很开心,七嘴八舌地问道:“喜儿,你的病全好了吧?”
“喜儿,我听说周大梗去你家闹事,是不是真的?”
“喜儿,这些天你怎么都不出来找我们玩呢?你是不是不跟我们好了?”
“喜儿,你头上的花好好看,给我戴一下行不行?”
安意觉得头大,早知这样,她还不如找理由和安康解释,深吸一口气,道:“我的病已经好了,周大梗去我家闹事是真的,我病才好,我娘不让我出来玩。花是我娘买的,不能给你戴。”
问题回答完毕,问问题的四个女孩愣了一下,笑了起来。四个女孩拉着安意去给各家各户拜年,走了几圈,回到家里兜里已揣满了瓜子和长生果。
傍晚时分,罗冬生等回妻子娘家拜年的人陆续回来了。初五一早,罗家的小辈们由罗冬生的长子罗德全带领,到安家给姑姑罗氏拜年。
安意又见到了她刚苏醒时曾见过的两个表姐,清秀高挑的大表姐罗红梅,矮胖矮胖的小表姐罗翠梅。
“小喜儿,你要的荷包给你做好,这次要再弄丢了,就不帮你做了。”罗翠梅给罗氏拜了年,从怀里掏出个荷包塞给安意。
安意看到精致的绣花小荷包,有点惊讶,人不可貌相,这么粗鲁的小表姐,手艺这么好。浅蓝色的荷包上绣着一只展翅的小喜鹊,喜鹊暗合了她的小名。
“喜儿,你又让你翠梅姐帮你做荷包了。”罗氏嗔怪地横了她一眼,“以后不许再劳烦你翠梅姐,你翠梅姐要赶绣活,可没空帮你做这些零碎东西。”
“大姑姑,接来的绣活都是我在做,她一点都没做。让她帮喜儿做点小东西玩,正好打发时间,省得她整天惦记着吃东西,越吃越胖,都快变成猪了。”罗红梅笑道。
“我哪胖了?”罗翠梅不服气地嘟起嘴,“娘都不让我吃饭,我都瘦了。”
“噗哧”一屋的人都笑了起来,她这样子若还叫瘦了,那世上就没胖子。
罗翠梅又羞又恼,跺脚道:“不许笑,不许笑。”
除了罗氏和安意忍住了笑,其他人反而笑得更大声了。
“笑笑笑,把你们的大牙全笑掉。”罗翠梅气呼呼地扭头向外走,“大姑姑,我帮你烧火做饭。”
“你少吃点吧,会越长越胖的。”罗红梅扬声道。
罗氏笑,伸手在罗红梅的脸上轻拧了一下,“好了红梅,不要再逗她了。”
农家人没有富贵家人讲究男女不同桌用餐,吃午饭时,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十分的热闹。安意见识到了罗翠梅的惊人的食量,她的食量让同是吃货的安健相形见绌。
“大姑姑,你做的菜就是好吃些,以后我还是要常来蹭饭的,我娘做的饭菜就跟猪潲似的。”罗翠梅塞了块豆腐在嘴里,边吃边道。
罗红梅拆穿她,“猪潲似的也没见你少吃。”
“是你说娘做的饭菜象猪潲的,我告诉娘去。”
“你去说,去说啊!”罗红梅横了她一眼。
“好了,你们姐妹俩不要斗嘴了,快吃饭。”罗氏阻止两人继续闹下去。
罗翠梅冲罗红梅做了个鬼脸,罗红梅轻啐了她一口。
吃过午饭,罗德全带着弟弟妹妹告辞回家。
初六吃过早饭,安康一个人出了门。半个时辰后回来,告诉罗氏,明天他要去见一个同窗。
“你去见同窗是不是要带点什么东西比较好?”罗氏没有怀疑他。
“不用了娘,不用带东西去的。”
安意见安康眼神闪烁,知道他在撒谎,眸光一转,笑问道:“大哥,你的那位同窗住在哪个村里?远不远?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安康还没说话,罗氏出言劝阻,“喜儿乖,不要闹你大哥,你大哥有正事要做。”
“喜儿,大哥改天带你出去玩。”安康摸摸她的头,笑道。
安意看着拿眼神警告她,生怕她任性吵闹,耽误了安康正事的罗氏,只好乖乖点点头。
第二天,安康换了身半新的蓝色棉布长衫,用同色的发带束着头发,这副少年书生的打扮,让他显得文质彬彬,有点象是要去会友的模样。
“娘,中午我不回来吃饭,您不要等我了。”安康说罢,出门自去。
安康出了门,没人管着的安健也趁机跑去寻小伙伴玩。
☆、第十七章 解决纷争
罗氏洗了碗筷,进屋内见安意坐在桌边看书,没有跟着安健跑出去玩,含笑点点头,她这个宝贝女儿总算懂事了,有女孩子的样了,走过柔声问道:“喜儿,娘教你画花样子好不好?”
正月里是不动针线的,罗氏虽然在城里绣坊里接了绣屏风的活,但是不能做,就趁着空闲教教安意。
“好。”安意当然愿意学。
一个教,一个学,时间过得很快,到了中午,在外面玩了一上午的安健从外面跑了进来。
罗氏抬头一看,皱紧了眉头,“哎哟,瞧瞧你那身上的泥,你去做什么去了?是不是又跟人家打架了?”
“没跟人打架。”安健低头看着身上的泥点子,“这是打炮响炸到身上的。”
大过年的,只要不是犯大错,都能被原谅。罗氏没有过多的责备他,道:“行了,去洗洗吧,在把火烧上,该煮饭。”
“娘,我来收拾桌子。”安意主动道。
吃过午饭,安意上床小睡了一会,等醒来时,安康已经回来了。
接下来的初八、初九这两天都过得很平静,安意小心地仔细观察安康,也瞧不出他有什么异样,暗自奇怪,难道她误会了,他真得只是去见同窗?
初十这天早上,家里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安有年和他的大儿子安志远。
看到两人,安家人表情各异。
罗氏十分诧异,她们母子搬到这里六年多,安有年从来没有上过门,“大伯,大哥,有什么事吗?你们怎么过来了?”
安康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来得比他预计的早了一日,周里正办事很利落。
安健是满脸愤怒,拳头捏得紧紧的。
安意看安康样子,心中已明,这件事是他做的,是他想法子让他们过来求和的。只是她这个大哥,用得是什么法子?她很好奇。可惜这份好奇,得不到满足,七岁小孩子是不会对这些事上心的。
罗氏招呼两人进去坐,安康落后一步,回头道:“二弟,妹妹,去大外公那里,告诉大外公和大舅舅,说大爷爷和大伯来了,请大外公和大舅舅来陪客。”
“哦。”安健扯着安意,打飞脚往罗富贵家跑。
罗富贵知道安有年来了,换了身衣服,叫上罗冬生,父子俩往安家去。安意见罗富贵神情没有一丝惊讶,就知道,安康早已经跟他通过气。
安健和安意被杨氏留了下来,这样的大事,小孩子不能参与。
时近正午,罗富贵父子还没回来。安健等得心急,时不时跑到门口去看。
安意坐在炭盆边,淡定的边烤火边嗑瓜子。安康算漏无疑,连双方的辈分高低考虑进去了,安家来的是大伯和大哥,罗家去的也是大伯和大哥,这身份对等才好谈事情。他既然敢把人弄来,就肯定已有十成十的把握。
罗富贵父子一直没回来,安健兄妹也不好回去,杨氏留他们在家里吃饭。罗富贵生了三个儿子,儿子成亲后,就分了家,老两口如今跟着罗冬生过活,二儿子罗冬林,三儿子罗冬平每年送些钱粮过来供养父母。
罗冬生娶妻李氏,也生了三个儿,罗德全、罗德友和罗德才。今天的菜,自然就没有初二来拜年时吃的菜丰盛,但也比平时吃的要好些,李氏还特意为安意蒸了个鸡蛋。四个小子食量惊人,不但把一锅掺着豆渣的饭一扫而空,桌上的菜也吃了精光。
吃完午饭,又过小半个时辰,罗冬生和安康搀着酒醉的罗富贵回来了。
“哎呀,怎么喝成这个样子了?”杨氏上前去扶住罗富贵。
罗富贵醉眼朦胧地看着杨氏,很是得意地笑道:“老婆子,我跟你说,那老东西要跟我拼酒,想把我灌醉。哈哈,我没醉,他被我灌醉了,滑到桌子下面去了。”
“你这老头子,喝醉了就乱说话,什么老东西,那是亲家大伯。”杨氏嗔道。
“他是老东西,他就是个老东西,昧良心的老东西,活了这么大年纪,点事都不懂,就知道欺负小辈,我瞧不起他那样的人,什么东西,他根本就不是个东西。”罗富贵酒后吐真言,一声嚷得比一声大。
安意对罗富贵的醉话,非常赞同,安有年就不是个东西。
“行了行了,你给我进屋吧你。”杨氏和罗冬生连拖带拉地把罗富贵弄进里屋躺下,“哎哟喂,真是的,这人喝醉了就发酒疯。你也不劝着你爹一点。”
罗冬生不接话,嘿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