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秦锦绣揉了揉鼻子,停住脚步,只觉浑身透心凉。
虽然还是七月的天气,但穿一身湿衣,被夜风一吹,还是很冷的。
不行,必须立刻、马上、赶紧换套干爽的衣服,否则还没穿越回现代,弄不好搭条小命,农耕时代的医疗水平实在不敢恭维。
秦锦绣扯着嗓子问道:“有没有干爽的衣服?给我找一件来。”
她的嫁妆也不知道被方正锁哪个屋子去了,这会儿可没功夫慢慢找。
“还换什么衣服啊,回洞房睡觉去吧,那床上有干爽的小衣。”跟在后面的王喜娘打了个哈欠。
“我要跟他们去看看,你得给我找身出门的衣服。”秦锦绣扯住朝门外走的王喜娘。
“黑灯瞎火的出什么门?我可不能随你们胡闹,我要回家去,拜别县令夫人。”王喜娘拉开秦锦绣的手,胡乱行了个礼就往外走。
她手上还抱着一堆喜桌上的瓜果贡品呢,根本没搭理楚楚可怜、浑身瑟瑟的秦锦绣。
又是一阵阴风,院落里梧桐树上的黄叶凄冷飘落。
偌大的县衙喜堂内,只剩下秦锦绣一个人。
好可怜的新娘子!秦锦绣鼻子酸涩,难过了片刻。
没关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秦锦绣以最快的速度,在县衙耳房内找到一套崭新的衙役官袍,又以最快的速度将湿衣换下,套到了自己身上。
第四章 追赶(二)
虽然有些大,但好过湿漉漉的喜袍。
依据平日里电视剧里看到的画面,秦锦绣将及腰的长发挽成发髻顶在头顶,因为找不到风流倜傥的玉簪子,便从取下来的新娘子头面上吧了根金钗代替。
不大一会儿,秦锦绣便摇身一变,成为眉清目秀的小衙役。
快追!
秦锦绣提着灯笼开始百米冲刺,可是刚迈出县衙的大门口,便傻了眼:,往东还是往西?总不能抛个铜板来决定吧?
沉思片刻后,秦锦绣胸有成竹地弯下腰,提着灯笼,仔细看过县衙东西两边的泥土。
县衙东边:脚印凌乱,还夹杂着些干硬的黑土。
县衙西边:有个模糊的四方形,四方形里面的土还是湿的。
很显然,自己是坐着花桥从县衙的西边而来,而方正他们是朝县衙东边走的。
想如此轻易甩掉苦读十八年书的法医女博士,真是痴心妄想。
秦锦绣一路狂奔。
傍晚的清新空气,增大了她的肺活量,越跑脚步越越轻盈,终于在两盏茶后,追上了方正。
“夫人。”唐狄吃惊地喊道。
“真是麻烦。”方正气恼地说,“你跟来干什么?”
“看热闹。”秦锦绣大言不惭。
她扬头看着方正,笑嘻嘻地说:“今天是咱们大喜的日子,我一整天都在闺房中擦胭抹粉,沐浴更衣,错过了在三生桥上看荷花灯的热闹。这可是我足足等了一年的大事,被你弄没了,你当然应该赔给我个大热闹。”
“胡闹,简直胡闹,去凶案现场怎么能是看热闹?!”方正恼心地痛斥。
棺材铺家的女子真是凶悍,毫无女子的温柔柔淑。
“你是县令,自然认为凶案现场没什么大不了,但对于我,那就是热闹。”秦锦绣厚着脸皮,“相公,你这般玉树临风的,就带上我嘛。”
其实她想说,你穿着这么一身素白去凶案现场,小心敬业地把鬼都给吓倒了。
“大人,夫人既然来了,便一同去吧。”唐狄见两人针尖对麦芒,耗上了,急忙打圆场。
“随你吧。”方正挥了挥衣袖。
灯笼的昏暗烛光下,他黑着脸,更显衣袍的亮白。
秦锦绣连忙一路小跑,四处张望,丝毫没有在意身后那厌恶的眼神。
半晌后,唐狄指向远处模糊的树林,“快到了,就是前面。”
“哎呦,大人,你们怎么才来呀,吓死小人了。”一个又矮又驼的布衣男子,不满意地跑过来抱怨。
“不好意思,落花镇是清水衙门,没有马,只有一匹老骡子,平日里不舍得骑,路远的,才骑,路近的,都靠脚力。”唐狄拉长音调,有些阴阳怪气地说。
方正歉意地拱拱手,“不好意思,让老人家久等。”
艾玛,要不是手里提着纸灯笼,怕摔倒后引起火灾,秦锦绣早就一头钻地里去了。
这是多么清贫的衙门,当的什么县官?可笑的方正刚才还在喜堂上还振振有词,不在乎自己家的棺材铺!
秦锦绣嘲讽的眼神看向方正。
第五章 夹层(一)
方正倒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半分羞涩。
“算了,你们自己去吧。”那驼背老人想是见没有什么油水可捞,随手指向不远处,“那个坟地的场面挺大,墓前的石碑和石狮还很新,非常好找。老汉肚脚慢,就不去了。”
“老人家--”方正欲有话要问,可是那人说完话就一溜烟跑了,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三人只好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入树林。
好在,果如那老汉所说,坟地的场面挺大,他们没费什么力气的便找到那座被人抛开的新坟。
墓碑已经被人锤成了三段,虽然看不清姓氏,但香蕋之墓,四个字清晰可见。
“香止,名字真好听。”秦锦绣小声嘀咕,“只是盗墓就盗墓呗,为什么要破坏人家的墓碑?真是罪大恶极。”
方正蔑视地扫向秦锦绣,“不识字,就别乱说话,别失了县令夫人的身份。”
“你说谁不识字?”秦锦绣高傲地抬起头,古代的秦锦绣不识字?但穿越而来的自己,可是刑警学院里曾经的汉字英雄,他竟敢瞧不起自己。
虽然这里都是繁体字,生僻字,但大多还是认识的。
“夫人,那是香蕋(蕊)之墓。”唐狄当起和事佬。
“呃。”秦锦绣咽下了多余的口水,完蛋了,班门弄斧,太丢人了。
唐狄没有在意秦锦绣的惭愧,认真地解释道:“这是盗墓人惯用的手法,盗墓人知道自己是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也怕惊动墓主人,他们盗墓前会将墓碑砸成三截,让墓主人找不到回家的路。”
“原来是这样。”秦锦绣羞愧地歪着头,看向破碎的石碑,嘟囔着,“真是可惜。”
“唐狄,不要多话,快下来帮忙。”方正没有搭理秦锦绣的挑衅,而是开始认真查看墓穴中的细小端倪。
“哎……”秦锦绣欲言又止,分寸自己还是懂的,那就是别打扰工作中的男人。
自己也去瞧瞧。
秦锦绣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墓穴,提着灯笼望去,被眼前凌乱的一幕所惊呆。
整个坟地都被无情的刨开,柳木棺材倒扣在土上,只露出还没有腐烂的白绫花。
厚重的棺材盖立在一旁,墓穴里到处散落着女子家陪葬的衣裙和小玩物。
方正和唐狄正在仔细的一件件清理。
“这些应该是仵作的活呀?”秦锦绣放下手中的灯笼,捡起一件绣着荷花的手帕。
“夫人,万万不可。”唐狄挡在秦锦绣面前,“夫人今日大喜,莫染了晦气。”
“他都不怕,我怕什么?”秦锦绣指向神情凝重的方正。
“多个人手,更好办事。”边说,她边低头借着灯笼的微光认真地查看起来。
“夫人不愧是秦家的女子,真是厉害,若是寻常女子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方正嘲讽地说。
秦锦绣横了他一眼,没说话。
唐狄怕她生气,连忙道:“夫人千万别生气,咱们县衙太小,师爷和仵作都是一人兼着,恰巧顾师爷昨日染了风寒,方大人应允了病假。”
第六章 夹层(二)
说着,唐狄敬佩地目光看向方正,“再一个,方大人为人又耿直,办案公正,任何事情都喜欢亲历亲为,小小仵作的工作,足以胜任。”
“小小仵作?仵作可是破解案情的关键,怎么能是小小的仵作呢?”秦锦绣出口反驳。
“他毕竟不是专业仵作,越俎代庖事小,错过了证据,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秦锦绣说话里话外透出不信任的架势,她俯下身,寻找蛛丝马迹。
“秦锦绣,我警告你,不要卖弄你那半瓶子的学问,乖乖的在上面站着,若是敢胡闹,乱动墓穴里的东西,小心我治你个扰乱凶案现场的罪。”
方正义正言辞地看向秦锦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而来?”
“你怎么知道我为什么而来。”秦锦绣惊讶地张大嘴巴,难道鬼县令会读心术?连自己来实习的心思都看透了?
方正嘴角微微上翘,露出鄙夷的表情,“你爹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若是敢带到县衙来,休怪我大义灭亲。”
“你,你血口喷人,你敢诬陷我爹。”秦锦绣急了,方正在嘲笑这个身子的父亲--秦九曾经盗人棺木的事情,但在她的脑海里,那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虽然她不是秦锦绣本人,但顶了这个身子,少不得要尽为人子女应尽的孝道。
别的不说,起码不能让别人嘲笑秦九。
在接收的记忆中,秦锦绣自幼丧母,是被秦九含辛茹苦养大的,秦九虽然爱财,被街坊邻居唤作秦九抠,但对这个女儿却是宠爱有加,呵护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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