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锦绣开始思索宇宙间的最纠结问题,想着想着,真是太累了,倒在书桌上,昏昏欲睡。
“你来做什么?出去。”
秦锦绣被归来的方正痛斥。
“你回来了。”秦锦绣揉了揉睡眼,感到浑身发冷,姜茶毕竟不是药,方才又在寒冷的茶房内睡着了,风寒哪能不严重?
“出去,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方正并没有注意到秦锦绣难受的神情。
“我和你说完话,就出去。”秦锦绣咬着牙坚持。
“你要说什么?”方正斜眼望向秦锦绣解剖过的死老鼠,讽刺道:“它得罪你了?”
“方正。”秦锦绣气愤地说:“我是在帮你破案。”
“哼,就凭借这只死老鼠?”方正随手一指。
“对。”秦锦绣提高声调,“你千万别小看这只死老鼠,它在是棺材中发现的,我仔细查验过。”
秦锦绣拿起乌黑的银针,“死老鼠是中毒而亡,它是因为吃了有毒的食物。”
方正扫了一眼银针,“有毒的食物?”
“对,就是这个。”秦锦绣拿起粗瓷碗,“我怀疑这小节骨头是墓主人的小脚趾,但一般女子的小脚趾也不会如此细,所以墓主人极有可能是六指。”
“真是不错。”方正嘴角上扬,仔细盯着秦锦绣,“你到底跟着你爹偷了多少无名的棺材?”
“我没有。”秦锦绣见方正根本不信自己,“你不要捕风捉影,乱说话,我现在是和你在讨论案情,不要总提我爹的事情,你也一定听唐狄说过了,这个案子并不是盗墓这么简单,还是盗尸案。”
秦锦绣话音刚落,方正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显然是被触动了最敏感的神经。
秦锦绣停顿了几分,“而依据我的判断,这还是一场凶杀案,因为墓主人是非正常死亡。”
“就凭这只死老鼠?”方正眼神迟疑。
第十三章 赌约(一)
“对。”秦锦绣低头想了想,“还有那个不足月的死婴,死婴浑身青紫,也定是在母体中染了毒,我仔细查验过死婴,死婴的体内虽然没有毒素,但和母体曾经连接的肚脐里有大量淤积的毒血。”
“你查验过死婴?”方正震惊地看向秦锦绣:秦家的女儿真是好生厉害,只可惜生错了女儿身,女子哪能如此粗鲁,应该像砚竹那般的温柔贤惠才是最好的。
“不行吗?”秦锦绣愤愤不平,“我自幼喜欢看《洗冤集录》,对书中检验尸体的办法耳熟能详,区区一个死婴自然不在话下。”
“纸上谈兵。”方正瞅了一眼被秦锦绣弄得乱七八糟的验尸台,“你拿怎么确定墓主人一定是个女子?”
“那些陪葬的衣裙物件,还有棺木的尺寸,都证明墓主人是女子呀。”秦锦绣着急了,“我查验过棺材底部的尸油痕迹,肩窄胯宽,分明是女子的特征。”
秦锦绣浑身发烫,面红耳赤地看向方正,“说了半天,你到底是不信我?”
“人命关天的事情,我怎么信你?”方正轻蔑地回应:“就凭你看过几遍《洗冤录》?”
“你……”秦锦绣重重地喘了口气。
自己可是刑警学院成绩最优秀的学生,师从法医界赫赫有名的陈林老师,虽然还没有正式上岗,只是一名法医实习生,但在两年的博士生涯中,跟着陈林老师一同参与了国内外数十起的大案要案。
比起小小的县衙仵作,那是天壤之别,他竟然敢瞧不起自己。
“你敢不敢跟我打赌?”秦锦绣额头滚烫,鼻音发重,硬是咬牙撑着,女儿当自强,不能让人看扁自己。
“打赌?”方正无意地掀开盖在死婴身上的白麻布,立刻止住了嘲讽的目光。
方正又仔细看了看被开膛破肚的死老鼠,解剖的刀法竟然如此精准?刀刀都恰到好处,她竟然有如此娴熟的技巧?
方正认真地上下审视秦锦绣,传闻中:秦九抠的女儿,自幼以棺材为床,性格刁蛮任性,目不识丁,但脑子反应特别快,看一眼死者,便知道做多大尺寸的棺材,而且算账从来不用算盘,张口就来,精灵得过了头。
曾经吓走了五十多个媒婆,害得秦九抠花重金到处求人为女儿说媒,依然无人问津。
若不是星云大师圆寂前非要自己迎娶她,恐怕她此生都难以嫁出去。
没想到她竟然认识几个字,还喜欢看《洗冤集录》?看来传闻也不可全信。
若她是男子,或许还真是做仵作的材料,只可惜她是女子。
“你想比什么?”方正突然觉得浑身灰头土脸的秦锦绣有点意思。
“如今不是有两件案子吗?那咱们就比比,看谁先破案。”秦锦绣傲气地抬起头,虽然自己个子小,比方正矮了半头,但在气势上绝对不能输给他。
“好。”方正脱口而出,但下一刻,就后悔了,自己怎么能由着秦锦绣胡闹呢?破案可是县衙中的公事,自己一贯公私分明的。
第十四章 赌约(二)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秦锦绣怕方正反悔,马上用力地撞击方正的肩膀,代替击掌为誓。
方正哪里明白现代人的心思,见秦锦绣撞向自己,便下意识地后退。
“哎呦。”秦锦绣发力过猛,一头钻进方正的怀里,被方正搂个正着。
真暖和,染了风寒的秦锦绣瑟瑟发抖,十分贪恋方正温暖的怀抱。
“喂。”方正一时间手脚无措,更不敢乱动,明显感觉到秦锦绣胸前异常的柔软,方正忙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心经》。
但依然无济于事,因为秦锦绣紧紧贴在自己身上,淡淡的清香扰乱心智,方正方寸大乱。
稍稍低头,刚好扫过秦锦绣耳边的碎发,弄得方正鼻子痒痒的,心似乎也要痒了起来。
“方大哥。”一位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走进屋内。
见到抱在一起两人,急忙背过身去,神色慌乱羞涩,说话也是吱吱呜呜:“对,对不起,方大哥。”
“砚竹。”方正欲推开怀中的秦锦绣,而她却好像黏糊糊的膏药一样贴在自己身上,竟然睡着了。
“方大哥,爹爹和王汉已经将月浓花坊的证物都抬回来了,爹爹问是不是按照老规矩,先送到这里。”顾砚竹背对着方正和秦锦绣。
“好,一切照旧。”方正感觉到怀中的秦锦绣像火炉一样烫,莫非病了?
方正伸手一摸,果然烫手。
“那我先出去了。”顾砚竹推门而出。
“嗯。”方正的心低到冰点,自己与砚竹再不会像以往那般亲近了,还好那天夜里,没有对砚竹表明心迹,否则如今伤心的岂不是两个人?
既然无缘,不如将这份爱深埋于心,在她身边默默守候。
方正的心好痛,要是没有秦锦绣,自己此时与砚竹已经是举案齐眉、郎情妾意。
只可惜被秦锦绣这把利刃斩断了情缘。
星云大师为什么要自己必须娶她呢?还讲什么几代轮回之类的话,真是搞不懂。
方正无奈地将秦锦绣拦腰抱起,走出茶房,回到满眼朱红的洞房。
冷冷清清的洞房内:堆积成泪的花烛还在袅袅地燃烧,桌子上整齐摆放着交颈合卺酒的酒杯、缠着红绸的如意秤杆和各种含有吉祥寓意的干果等等。
但是喜床上厚厚的鸳鸯锦连个褶皱都没有。
因为他们都错过了宝贵的洞房花烛夜。
方正将秦锦绣小心翼翼地放在喜床上,欲转身离去。
谁知道睡梦中的秦锦绣死死抓住方正的手,不肯松开,“别走。”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生病高烧时,浑身难受,总是喜欢父母陪在身边来减轻痛苦。
若是睁开眼睛醒来时,见到一大瓶黄桃罐头,那就更好了,可惜呀,如今只能在梦中想想罢了。
方正看着秦锦绣可怜的模样,心软了下来,轻声说道:“逞强。”
从小到大,熟读圣贤书的方正,从来不喜欢粗俗、野蛮,锱铢必较的女子,而几样,秦锦绣全占全了。
其实自己对秦锦绣也谈不上什么敌意,但终归是两路人,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怎么能喜结良缘呢?
第十五章 生病(一)
不过是场美丽的错误,待过几年,再结束错误吧,方正连连摇头后,轻轻叹息。
只有和离的法子最好,希望她找到真正疼爱自己的男人。
秦锦绣则是继续呼呼大睡。
最后,方正也没有办法,只能坐在床边一边陪着,一边回想昨夜发生的两起凶案。
第一起掘坟盗尸案不管是不是凶杀案,最要紧的是先找到墓主的尸身和亲人,再顺藤摸瓜的查下去,估计不会太难,稍以时日便可水落石出。
相比之下,月浓花坊的案子要棘手得多,死者琉月姑娘曾经是花坊里的头牌,而且卖艺不卖身,既风雅,又素净,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风范。
因此得罪不少富绅豪客,此番因醉酒失足落入池中身亡,有众多疑点,直觉告诉自己,绝非表面那么简单,但一切都要等到待查验过再行。
只是琉月姑娘的尸身?方正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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