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唷喂,表这么暴力好吧。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动上手了呢?乔言被这个阵仗吓得有点小哆嗦。
桃花娘小王氏也是个泼的,一把揪住李氏的头发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李氏恶狠狠的说出那句话后,还心情激动不已,被小王氏揪住头发还在发懵,春花见她娘被打,猛扑过来推攮桃花娘,只是相比桃花娘的身强力壮来说,春花的小身板根本就不够看。只见桃花娘反手一推,春花就一屁股蹲在地上,一旁的根大伯眼见女儿老婆被打,这会儿也顾不得好男不跟女斗神马的了,过来拳脚用力招呼在桃花娘的身上,桃花娘是气红了眼,被一大老爷们揍也不放手,死命揪住李氏不放,碗大的拳头两个女人都挨了不少,眨眼的功夫,两人身上已是一片凌乱,桃花娘脸上都见了血,场面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围观的人是多,但大都是老人小孩,拼命的架式根本拉不开。汪氏家以九对六,还有两个壮汉子,反观以桃花娘为首的这边,吵吵还能输人不输阵,打起来就没多少还手之力了。现在怎么看怎么像要出人命的节奏啊!
哇!来真的啊?这边狗蛋那脸……血!被春花的两个妹妹挠得一脸的血!会不会破相啊?怎么连小姑娘都这么野蛮啊,乔言心里哀嚎。
“住手!”
“哇~~娘~~呜~~!”
“富贵!”
“富贵!”
汪氏和陈婆子两婆媳同时惊呼,场面终于平静下来。
汪氏的儿子此刻正被乔言用菜刀架着脖子,屁股上被狠狠的掐了一把,痛得哇哇大叫。
“谁再动手试试?不想要富贵的命就动手!”尖细的声音让乔言自己都觉得想笑,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合的话。天知道她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好吧,这具病病痨痨的身子实在有够糟的,嗓门都小得可怜,手中明晃晃的菜刀到底有多少震摄力真是未知数,还好富贵只是一个两岁多的孩子,掐痛了屁股只知道哭,而且平日里被全家大小娇惯得厉害,这会儿受了痛疼更是哭得凄惨。
眼珠子似的宝贝正被乔言拿刀逼着,春花全家都吓了一跳,竟真的无一人敢再动弹,酣战双方都停了手。
“想干嘛?死丫头找死?”根二叔最先反应过来,大声冲乔言吼叫。
“我胆子小,都别冲我叫,吓得我手抖出了人命可怨不得我。”乔言边说边做手抖的动作。一把有不少锈迹的菜刀在那细小的脖颈处晃悠,真有触目惊心的效果!
还真能唬住人,场上的人都定住了。
“狗蛋,去找里正来,水口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天理了,做贼的都这么嚣张?”不让事件恶化,情急之下乔言能想到的,也只有向村子里的老大――里正乔有寿求助了。
狗蛋望着乔言,收到乔言的示意,答应一声飞快跑了。
乔言这一招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却也不是平白无故的,这个小身板桃花就是个作的!虽然一副病痨身子,在家里又没地位,但却没人敢欺负她,不为别的,就是她下得了手!
旁的不说,光她手下被石头砸破头的孩子就有两三个,最有说服力的就是她的死,那完全是作的,不但作了,还把自己给作死了,让乔言捡了个便宜身体。起因不过是两个哥哥抢她的东西吃。结果不顾自己病得动不了的身子,非得爬起来拿根木棍猛追,结果一头栽到门槛上一命呜乎了。
“桃……桃花,把刀放……放下。”桃花娘想到给人赔罪的过往,心下大骇!伸着两手,向着闺女缓慢移来。
“别动!”乔言高呼。
现在这点上了,还能放吗?看看富贵爹跟大伯那两个壮劳力血红的眼和那一家子整势待发的女人,真放了,估计娘几个骨头都难剩下。
☆、第四章 姜还是老的辣
哎,狗蛋你个吃货,平时的机灵劲儿,这会儿死哪去了,倒是快点啊,姐我快坚持不住了!此刻乔言心里苦啊。一开始手抖确实是故意吓唬人的。可现在是真的抖啊,大病初愈的身体坚持一个动作快一柱香的时间了,能不发虚发抖吗?现在是骑虎难下,最担心的是万一一个手抖,伤了富贵心里那关也过不了啊,活了二十多年鸡都没杀过一只的,真见人血,哪有那个胆啊。纯粹是声厉内荏,虚张声势罢了。前世那是文明社会,这么血腥的打斗场面哪里亲历过啊,能使出这招也不过是一时血气壮人胆,赶鸭子上架而已。
瞧着自家闺女突然迸发的气势,桃花娘也不敢动了。刚刚还在附合着劝桃花的其他人都被乔言的气势吓住了,全部看用畏惧的眼光看着乔言,真怕她一个拎不清,把富贵的头给割下来啊。
其实真有点冤了狗蛋,这会儿七十八岁高龄的里正被他拉得跌跌撞撞。在这里,能活过七十的那都是罕见的寿星公了。
“狗……狗蛋,慢……慢点,上不来气儿了。”
“里正爷爷啊,要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狗蛋那一脸的血,看来确实是万分紧急,老里正咬咬牙跟上。当人群中呼到里正来了时,乔言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颓坐在地上,与白着一张脸大口喘气的里正遥相呼应。
“你……你们这是,闹的哪出?”虽然年老,但经年的里正工作看来业务还是很熟练,一开口那气势就很有范,乔言无形中又松了一口气。
“有寿大哥,你可要给我作主啊,有粮兄弟一家可着劲儿欺负人呐,连桃花这么小的孩子都要杀了我家富贵啊,老天爷啊~这是要绝了老乔家的根啦……这天杀的咋有这么狠的心啊,还让人咋活哟,祖宗保佑,我家好不容易留了条根,这是……”陈婆子忙过去揪了里正的衣角一屁股墩到地下,另一只手拍着大腿噼噼啪啪响,向里正呼天抢地的哭诉起来。
姜还是老的辣啊!陈婆子的一番唱念坐打,确实用了心,堂堂里正大人虽算不上正儿八经的官老爷,但对于祖上三代难见个官的乡下人来说,在水口村那是唯一的存在,乔有根与乔有寿虽说五辈上有些亲戚关系存在,到了这辈份上,哪个人不是毕恭毕敬的称呼一声里正大哥呢,一上来就攀亲套热乎,又示弱扮可怜拉同情,两兄弟都吵得恨不能挖了对方的祖坟,这会儿还兄弟兄弟的叫得欢实,难怪桃花奶奶恨得她咬牙切齿,估计这些年的交手,也没讨着多少好去。
“到底咋回事?”好好在家歇个晌,还被逼得差点喘不上气赶过来,一看又是这两家在折腾,喘匀了气的里正火气也上来了,陈婆子的这一出,哪怕再用上几分心也用处不大。
陈婆子闹得那叫一个热闹,这边的人倒好,里正一出,一个个成了哑炮,乔言左右看看家里的那些人,刚才还一脸霸气,声势夺人,一场以寡敌众的架打下来,虽然一个个被撕扯得蓬头垢面、鼻青脸肿,那也是输人不输阵啊,可这到关键时候了却一句话都不会说了。官威官威,当官三分威,这话真不假,那份威严即使只是个里正,一般的平头百姓也有畏惧之心。再说这乔有寿对于桃花家这边最年长的大伯娘张氏来说还高一辈儿呢,就从长幼有序来说,也得怵了。看来,冲陈婆子那份不畏官威来说都不是个简单的,乔言心底对陈婆子的评价又高了两分。琢磨归琢磨,乔言心里哀叹一声不得不开口了。
“劳烦里正爷爷了,大中午的打扰爷爷歇晌了吧,多大的事儿啊,瞧大奶奶说的吓人。”乔言早扔了菜刀,揽着富贵向里正走过来。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爷跟大爷爷,那可是亲兄弟!这不大人们拉扯不清楚,我怕把我富贵弟弟给磕着碰着,带一边照看着呢,咋还成了……成了杀人呢?”乔言望着里正一脸迷茫相。装傻卖萌,现代生存必备之良品啊,只是二三十岁的人了,还来这么一回,有点汗颜啊。落在里正眼里,一个黄毛小丫头,说话大方又贴心,让刚刚升腾的火气都服帖了不少。
“好你个丫头片子,刚就你要杀人,那狠劲儿,那泼……”汪氏恨得牙痒痒。
“住口,吵吵什么吵吵?有话好好说,杀人?人命关天的事这就么瞎咧咧?”当一村里正,管的事儿不多,但就怕村子里出作奸犯科的人,出杀人放火的事,
“里正爷爷,既然劳动了您,就由您给评评理,我大奶奶家菜园紧挨着我家的园子,这大家都是知道的,成日里不是少了葱就是丢了蒜,我们都没吱声,吃了就吃了,也不是旁人,可今日这事做的,家里青菜若不够吃,春花姐你吱个声啊,来好生扯两蔸就是了,没得偷菜还带糟蹋的,好好的菜,硬是踩坏了不老少,就这事,大家说开了也就没事了,可大奶奶家竟然仗着人多把我们一家打得……呜呜,您老晚点来,都不知道会不会出人命!”乔言边说边拖过狗蛋,捧了他被春花妹妹挠花的脸给里正看。配上轻声的呜咽,那张脸在现场每个人眼里又惨了三分。
“谁偷了,谁偷你家那点破菜?”春花梗着脖子不服气。
“小丫头片儿,红口白牙的,瞎说什么玩意儿……”汪氏也不甘,又一窝蜂的上。
“汪二婶子哪能说我是瞎说呢,那菜地毁成那样,大家伙都看得见的呢。其实这都不是大事,可这偷菜被逮着还仗势打人的事万一传了出去,坐实了我们水口村蛮横跋扈的名声可就成大事了,往后我们水口村的姐姐们谁家敢娶啊,水口村的哥哥们哪家放心嫁呢?”这会儿速战速决才是王道,家里人一个个呆呆的,指望不上,乔言哪还能容忍汪氏再乱攀扯。再说那菜地也是被践踏了不少,那是春花跟小姑乔枝儿两个争论的时候弄上去的,没办法,只能算春花一人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