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晟轩的唇角一笑,对着眼前的姑娘,小五的嘴角抿了抿,对着段晟轩带了一丝愧疚,段晟轩只觉得气氛尚好,谁知道吴大牛一下子就是跪在了段晟轩的脚下,低着脑袋就是狠狠地磕了几下子:“大人,里长大人!毛家药铺下毒为赚钱之事证据确凿,还望大人不要公私不分,包庇了什么人!大人请尽快判案!”
小五瞧着眼前的吴大牛的模样,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子,如今,吴大牛无非就是想要告诉段晟轩,若是判了她晏小五无罪,便是包庇,小五的唇角勾了勾:“吴大哥,刚才的证据确凿早已被小五一一地否了,如今你还哪里来的证据确凿?”
吴大牛的头依旧伏在地上:“大人,乡亲父老都在这边看着大人呢,还望大人不要包庇!”包庇二字咬的很重,段晟轩的唇角轻勾,滑出一丝笑意:“哦?包庇,你在威胁本官?”
吴大牛一愣,抬头看了看段晟轩:“草民不敢。”
段晟轩眸中含笑:“那,此事,便到此为止。”
小五一愣,小丰村的乡亲父老一愣,跪在地上的吴大牛和站着的吴家媳妇一愣,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瞧着站在中间的段晟轩,段晟轩唇角轻勾:“既然你不敢威胁本官,那本官便包庇了晏小五,如何?”
“大人,你……”吴大牛的后半句话卡在了段晟轩的眸子里面,段晟轩轻轻扳动着手指上的扳指,眉毛向着吴大牛挑了挑,一副我便是公私不分,你耐我何的模样。
小五狠狠地瞪了一眼段晟轩,却见他对着自己笑了笑,像是另有隐情。
段公子的手掌轻动:“本就是不大的事情,大家能散的就都散了吧。”
村里的乡亲还不知是怎么回事,看着段晟轩催人的样子,便都散了,毕竟谁家毒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做,段晟轩看着屋里面得了瘟疫的人一个个坐在里面,春漪给他们倒着水,因着瘟疫,那些个地主和地主夫人今个也不敢来毛家的药铺里面买保养品,小五抿了抿嘴角,向着屋里面走了去。
“不管是因为什么,如今大家都患了瘟疫,今日我毛家药铺治瘟疫,不收一点费用,不是因为我们内疚,是因为我们要让那些诬陷我们的人瞧着,毛家药铺,不是她们想象的那般不堪,刚才的事情大家都是亲眼所见的,若是还有什么担忧,如今你们自然可以走出去,我晏小五也不拦着。”小五接过春漪手中的手帕系在脸颊上,春漪的眉目微抬,瞧着段晟轩的模样,却只是抿了一下嘴角,又低头干着自己的活,段晟轩的喉结轻动了一下子,眉心,轻轻地皱了一下。
小五低着头忙碌,本是不让小五碰他们的几个病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木凳上面。
段晟轩瞧着眼前的几个人忙碌的模样,轻轻地摇了摇头,什么时候,她不这般的倔强的,或许也就不会这般地忙碌了。
段晟轩抬起了手掌,眸子瞧着上面的伤口,唇角,轻轻地划开了一丝弧度。
夜深,星星都不知去了哪里鬼混,只剩下月亮还挂在天边,风儿吹着乌云,挡住了月亮的模样,夜里,一片黑暗,谁知晓,小丰村的井边,蹿出了一个影子来,影子左右张望了两下子,手掌一抖,白色的粉末,全都倒进了水里面。
影子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唇角轻轻地勾了勾,身子向着后面跳了一步,却是狠狠地撞上了一个人,影子一愣,不敢回头,抬了脚就想走,谁知道,身后的人伸手狠狠地抓住了影子的衣领,影子挣扎了几下子,想要逃脱身后的人的手掌,却听见一声锁魂催命般的声音:“吴大牛,这药,下的可是舒服?”
影子一愣,低下了脑袋去,身边的窗户一家家点了灯,本是漆黑的夜也变得明亮了起来,吴大牛呆愣愣地瞧着眼前的一切,水井旁边的人家一户户的开了窗户,吴大牛身后的段晟轩唇角轻轻地勾起一丝笑意:“怎样,本官说过,今夜不眠,定会有好戏,可有说错?”
吴大牛低着头咬着牙,向着旁边瞧了瞧,除了段晟轩,倒是没有看见毛家药铺的人,段晟轩的眉目一挑,瞧着眼前的吴大牛:“吴大牛,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说?”
“段大人,你迟早有一天会因为女人吃了大麻烦!”吴大牛咬着牙说了一句话出来,怎料的段大人唇角一笑:“呵,大麻烦,我心甘情愿。”
吴大牛一愣,脑袋又是耷拉了下去,衣领还被段晟轩握在手里面,段晟轩的声音带了几分威严:“既是如此,本官该给你判了什么样的罪呢?”
吴大牛狠狠地咬了两下唇角:“我……我有话要说!”
段晟轩的唇撇了撇:“什么话?”
“我是被人指使的!”吴大牛的声音像是蚊鸣,却勾起了段晟轩的兴趣,段晟轩的眉心轻轻挑了挑,又是向着吴大牛靠近了一些:“那你倒是说说,是谁指使你做了这样的事情,王有财?”
“不是,是hu……”嗖的一声,一枚袖箭划开宁静的黑夜,吴大牛还没有说完剩下的话语,袖箭擦过他的喉间,吴大牛的眼睛鼓了鼓,剩下的话,永远的,成了秘密,段晟轩怔怔瞧着眼前的人,手掌狠狠地甩了一下,牵了伤口也不顾,这世上,可以这般消无声息在他面前杀人的,不过十人……那,究竟是谁?
☆、08 如今,她就是我最大的野心
清晨,鸟儿伸着脖子在枝桠上面叫了几声,爱玩的孩子在桌子上立着鸡蛋,想着那些有关于立夏的故事,却只剩下嬉戏和打闹,昨夜里,有些人睡得并不安生,看了一出惊悚戏的人们盯着厚厚的黑眼圈,颤巍巍地推开了自家的门,却没有看见地上有一丝血痕,使得昨天夜里的事情不真实的像是一场梦,井边依旧是往日的模样,不过是少了一些打水的人和嬉戏的孩童。
人们揉了揉眼睛,想要刻意的去回避着昨天的事情,继续着自己忙碌的生活,毕竟,这又是新的一天。段里长昨夜里封了众人的口舌,如今,要是乱说了话,或许脖子上面,便就没了脑袋。
小五在药铺里面看着大家排着队等着治疗瘟疫,与其说是瘟疫,其实也不过是一场井水投毒案件引发的乌龙,也不怕什么传染不传染的,大家都排好了对,等着拿毛家的药。
毛郎中执意不收大家的费用,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看着越派越长的队伍,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高兴的是,大家终于不在拒绝毛家药铺,伤心的是,得病的人越来越多,不知究竟到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段晟轩不知何时捏了把扇子站在门前,手掌一扬用扇子忽闪忽闪地扇了两下,晏小五的嘴角勾了勾:“得,里长大人也不怕我们药铺的病多?这时候还来视察病情?”
里长大人唇角轻勾:“无妨,我自小妖神不敢近前,病症不敢侵体。在你们这,也为你们全都避避邪。”
小五捏了捏下巴:“这倒是,里长大人本身就是一只妖孽,谁敢近的了您的身。”小五笑了笑,看着眼前的段晟轩,不正是一只流氓到了无法无天的妖孽。
段晟轩的嘴角微微扬了扬,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姑娘,也没将她的话放在耳边,只是开口道:“昨个晚上,我把吴大牛抓了一个现行,他知道自己犯了事情,狗急跳墙,便自己投到了井里面去,丧了命。”
小五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怪不得今日药铺里面来看病的人这么多,原来是吴大牛的事情昨夜里处理了干净,虽是大家还是无言,可是心里已经明镜,还了毛家药铺一个清白。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段晟轩的喉结轻动,那枚袖箭,他不敢对小五提起,只觉得吴大牛死前的状况还停留在段晟轩的眼前,如今,里长只希望,它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
段晟轩刚想说些什么,却是看着自家的小厮走进了毛家药铺,眼前的小厮瞧见段晟轩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还是向着小五走上前来,段晟轩微微皱了皱眉头,眉目里面带了几丝怀疑,扇子合在了手里面,看着眼前的小厮道:“怎么了?”
小厮的头微微垂了垂:“大人,咱家里面来了客人,想要见小五姑娘。”
小五一愣,手上的活还忙活着没有停下来,段晟轩的眉头又是紧了紧,瞧了瞧小厮:“家里面又是来了人?”
小五的嘴角轻抿,瞧着眼前的段晟轩,半开玩笑的说:“若是又是你家的那位亲娘,我可没福气再去见一次,陆离不是说,下次见我的时候让把他也捎上,你们去传信了没?”
小厮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客人没说要请陆公子。”
段晟轩的眉毛挑了一下子,若是自己的娘亲,眼前的小厮又怎会不认识,一口一个客人叫在嘴边,里长大人直起了身子看着眼前的小厮:“你们倒是勤快,平日里面本官让你们做什么也没看你们有这样的上心,怎么如今来了客人就敢不通报我一声正大光明地往屋里面带不说,还帮着客人出来请人去家里面做客。”
小厮听了段晟轩的话,额头上吓得出了些汗:“不是不是,小的本来也是想拦的,可是那客人说是老夫人在京城里面的朋友,也是从小看着大人长大的,还拿出了四品大人的牌子,小的,小的就是有几个脑袋,哪里敢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