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雪霜一走,想通了的王妃也亲自过来了,当她看到活生生的海棠,当场就吓白了脸。
对于自己这个几次三番要害海棠的母亲,端木夜防得很,站在海棠跟前望着王妃淡淡道:“母亲,有何事?”
王妃惊恐地看了海棠好几眼,确定她是活生生的,脸色红润,也有影子,再想到现在可是大白天,心中总算稍稍舒了口气。想来是大夫误诊,以为海棠已死。但她仍旧不敢多看海棠,总觉得海棠毕竟是“死而复生”的,身上会有一股阴气,她只是盯着自己的儿子,斟酌道:“夜儿,你迎娶世子妃的事,还要上报朝廷,你便想明日成婚,也没那么轻易。”
本来王妃以为端木夜是胡闹要跟个死人成婚,便决定由得他闹,反正没有宾客不上玉牒,她齐王府就还没有世子妃,可没想到海棠“活”了,那可跟她原先期望的不同,自然还想再阻挠一二。她跟海棠已经是势同水火,海棠若真成了世子妃,那她可不就彻底失去她的儿子了么?
似乎早料到王妃不会同意,也似乎是并不在意王妃的态度,端木夜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母亲,我想李长顺已将我的话带到了。”
王妃本还想再说上两句,一听这话面色顿时变得苍白。
对于王妃这人,海棠心中还是颇为忌惮的,毕竟王妃几次三番想弄死她来着。虽说将来王妃会成为她的婆婆,可端木夜许诺过了,将来可以搬出去,那她就完全不用跟王妃打交道了。
此刻虽说看到王妃被自己儿子这样对待的模样有些可怜,但海棠觉得王妃其实是自作自受。她自觉特别好说话,也很容易心软,王妃若主动递出橄榄枝,并且不再想要除掉她,她很乐意跟王妃言归于好,毕竟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但现在看来,她们连维持表面上的和平都不可能了。
海棠下意识抓住了端木夜的衣袖,他感觉到了,反手握住海棠的手,微微提起,像是一种对王妃的示威。
王妃的视线往端木夜和海棠交握的手上微微一瞥,心中又急又气,同时涌起深深的惧怕。她就这一个儿子,若这个唯一的儿子为了个女人跟她断绝关系,她又该如何是好啊!
王妃不愿意失去儿子,所以她决定妥协,暗暗呼出口气,平心静气地说道:“夜儿,母亲也不过就是随口一说。既然你心意已定,母亲自然支持你。婚礼一事你无需忧心,母亲会为你全权操办。”
虽说王妃对端木夜妥协了,但她依然怨恨海棠,并未多看海棠一眼,见端木夜不想跟自己多说,她只得转身离去。
端木夜握着海棠的手,见她面上似乎带着些许惶惶之色,眉头立时一皱,语气柔和:“等成婚后我们便另置府邸。”
他的声音里含着些许歉意,他也恨他母亲几次三番害海棠,但那毕竟是他的母亲,他还能杀了她不成?不过就是再不承认她是他的母亲,再不理会她罢了。
海棠愣了愣,点头,开口时却忽然想起了件事,眼睛一亮道:“那……婚后我们就去度蜜月好不好?”
见端木夜眼里升起疑惑,没等他问海棠便道:“度蜜月就是新婚夫妻一起出游,庆贺二人成婚,过无人打扰的二人世界。”
海棠是想,过二人世界有助于两人增进感情,而且……她有一个大胆有趣的想法,或许还能让端木夜也高兴一点。
端木夜此刻并不知道海棠的想法,他只是喜欢海棠的这个提议,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低声道:“好。”
海棠脸一红,下一秒就发现自己被端木夜推倒在了床上,她面色更是绯红,如同喝醉了酒般,眼底氤氲着迷蒙之色。
端木夜很激动,这回终于将是两情相悦的情事。他也不心急,细细地舔吻着海棠的唇,唇齿交缠间发出的啧啧水声勾得他身子一紧,引得海棠害羞地紧闭双眼。
直到吻得海棠气息急促,双唇微肿,端木夜才稍稍放开了她。他右腿半废,不好使力,撑在海棠上方的身体多半重量都在左侧身体上,感觉到稍许的力不从心,他双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黯然,却很快被情.欲所掩盖。他将手沿着她的身体曲线下滑,凭本能寻找着令他快乐的源泉,片刻后他低下头,轻轻含着她的耳垂,喃喃道:“海棠,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他声音太轻,又含糊,再加上身体又受着难言的折磨,海棠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回应他的只不过是压抑不住的轻吟和绯红的双颊。
可端木夜却满足于这样的回应。他的唇渐渐下移,企图在她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烙印。
门外响起了极轻的敲门声,随即李长顺的声音响起:“爷,时候不早了,您也该用膳了。”
之前林雪霜是听到府里人议论端木夜要和“已死的”海棠成婚,觉得蹊跷才会赶来看个究竟,府里的绝大多数人并不清楚,海棠其实已经活了,包括李长顺。如果他知道海棠活着,现在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打扰端木夜。不过他以为端木夜只是在陪着海棠的尸体,作为忠心的奴婢,就算再怕被端木夜打板子,他也得出声询问啊。
端木夜正将海棠逗弄得意乱情迷,刚要真刀真枪地上,就被李长顺打断,心里那个火自不必说。他抽空喊了声滚,便又投入到和谐大业之中去。
可忠心的李长顺哪里那么容易被打发?隔着扇门,他也没听出端木夜的声音有什么不对,苦口婆心地劝道:“爷,奴婢晓得您伤心,可您也不能不顾惜自个儿的身子啊。海棠姑娘若在天有灵,必定要心疼您的,您多少吃点东西吧。”
李长顺在外头絮絮叨叨,端木夜是可以勉强自己无视他,但海棠不行啊。她撑着端木夜精瘦的胸膛,满面通红地低喘道:“别……别这样,我们先……唔……先吃饭啦!”
端木夜爱极了海棠此刻的模样,有心继续,海棠却不肯配合,将他往床里一推。端木夜右边腿没办法使力,被她一推就滚进了床里边,看得海棠吃惊不已。怕他再度压上来,海棠抓起床边散落的衣物,随手往身上一披便跳下了床。她想她和端木夜这行为搁古代叫白日宣淫,可是要被人说教的……不过她好像一点都不讨厌。
海棠红着脸飞快地穿好衣服,转头见端木夜将被子一掀盖住了自己的身体,正欲求不满地看着她,她忙告饶似的笑了笑,过去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李长顺,他唠叨了许久可也不敢直接闯进去,见门打开嘴角一弯就要谄笑,一见出来的是他以为早死了的海棠,笑顿时变成了尖叫。
“海、海棠姑娘!”他抱着脑袋退后了好几步,忙低着头喃喃念道,“海棠姑娘,从前我们好歹是一场旧识,你要拉人下去千万别找我!”
“李公公,我还活着。”海棠打断了他。
李长顺还待念叨,听到海棠的话,他迟疑地抬头,见海棠俏生生地站在那儿,他惊疑不定了好一会儿才确定她真的还是个大活人,顿时长舒了口气,喜笑颜开地说道:“海棠姑娘你果真是洪福齐天!方才奴婢就是瞎说,海棠姑娘你可别跟奴婢一般见识!”他说着自打了俩巴掌,当然,轻轻的,也就意思意思。
海棠客气地说:“李公公多虑了,我不会计较的。麻烦你将晚膳呈上吧,世子也该吃些东西了。”
“好嘞,奴婢这就去办!”李长顺赶紧应了一声,转身便走。转身前他看了眼屋内,见世子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双美目一眨不眨地看着门口的海棠姑娘,顿时心中就是一突。看世子这模样……他方才那是打搅世子的好事了啊!世子能不记恨在心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赏他一顿板子呢!
李长顺一想到板子打在身上的痛就觉得腿软,差点就站不稳,只能寄希望于海棠姑娘到时候能替他美言几句了。
打发走了李长顺,海棠关上房门走回床边,坐在床沿柔声道:“先起来用膳吧,我都饿了。”她的声音软软的,有点撒娇的娇憨味道。
端木夜心中欢喜,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他抬手去抓海棠的手,慢慢握住,与她十指相扣。
海棠脸色红红的,想将手抽回又怕惹他不高兴,再加上她也很喜欢被他这么握着,便没有动,双目含情望着他,好像怎么也看不够。直到现在,她才有了点谈恋爱的感觉,虽然她和他的恋爱顺序完全倒过来了。
忽然想起方才想的主意,海棠忙将手从端木夜手中抽了出来,起身道:“我去找林姐姐说些话,很快就回来。”
海棠说完就赶紧跑出了房间,端木夜猛地坐起来,手一伸却没等抓住她,门在她身后关上,他微微吸气,望定房门,似乎在等着海棠推门回来。
海棠去找了林雪霜,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起死回生这种事,可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现在虽说多出个了解内情的端木夜,但毕竟只有林雪霜是跟海棠来自同一时代的人,也只有林雪霜才能理解海棠无法回到现代的惆怅。
海棠跟林雪霜倾诉了一番之后,心情也好多了,便向林雪霜提出了一个算得上有些过分的请求。林雪霜在短暂的思考之后同意了海棠的请求,表示她会尽力而为,算是给二人的新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