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他们全部去地府报道,给我府中死去的人陪葬就是最好的交代!”史仲竹厉声道,不管周有德,让护卫营的人把二十九具尸体装上平板马车,木考也押着,跟着出门了。
周有德无法,也跟着去了。
史仲竹一路骑马疾行,到了木府大门口,木府的府兵已经和史仲竹先遣的官兵对峙着了。
看史仲竹来了,不一会儿,收到消息的阿胜阿宅也出来了,喝问道:“史大人是什么意思,我们木府是圣人册封过的,不是你能随意刀兵相加。”
史仲竹不说话,一挥手,护卫营的人把那些蒙着白布的尸体倒下来,把木考押到两方中间。
“本官只和土司说话。”史仲竹做看不起阿胜阿宅道。
木舜走出人群,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本官还要问你们什么意思呢?带着兵器,杀了我府里的人,难不成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别告诉我,你不认识这个人。”
木舜挣扎了一下,再看看母亲的脸色,想来是母亲吩咐自己二弟的,自己这个土司却不知道,再想着平时木考仗着母亲的疼爱,想和自己争夺土司之位,木舜狠心道:“大人说的是,我的确不认识这个人。”
“木舜!”阿胜阿宅怒目而视。
“哦,不认识,他可说他是木府的二公子木考呢,既然土司说不认识,那就是冒充的了,杀了吧。”史仲竹轻描淡写的下令,护卫手起刀落,木考人都落地。
阿胜阿宅嘴唇咬得死紧,却没有喊出木考的名字,现在他们事败被抓,只能死不承认了,他们是朝廷册封过的木府,没有绝对的证据,史仲竹不敢杀他们。
史仲竹吩咐人拿木考的人头去示众,暴晒七日,挫骨扬灰,撒于大道,任千万人踩踏。
阿胜阿宅和木舜、木星听得手脚冰凉却不敢出声反对,这次他们没有示威成功,倒让史仲竹给了个下马威。
阿胜阿宅本以为,史仲竹出了气,吓唬一下,就会撤兵。没想到史仲竹做了这么残忍杀了自己的儿子,还不放过他们木府。
只听史仲竹吩咐道:“木府勾结族人,冲击官邸,犯上作乱,云南都指挥使可在。”
“下官在。”一个肤色黝黑的魁梧汉子出列。
史仲竹倒:“请苏哲大人为国尽忠吧。”
“是,下官定当剿灭暴民。”苏哲沉声应诺,自去调兵遣将。
史仲竹放完狠话,自然就退了回来,木府还是有弓箭的,伫在前面当靶子吗?
史仲竹发现周有德脸色难看的盯着苏哲,明白周有德这是不痛快了。苏哲官职比他稍低一点,一直都是他的忠实小弟,如今居然不声不响的听史仲竹的调令!别看周有德平日说什么,“大人是云贵总督,理当全面接管。”,但实际上,还是把云南当成他自己的地盘,现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了一个叛徒,周有德简直火冒三丈。
周有德还不容易把自己的脸色调整到正常状态,对史仲竹道:“大人,是否让官兵留下一两个木府的人,咱们也好扶个傀儡上位啊。”
史仲竹挑眉,道:“留什么,谁说了云南,就一定是木府当家,换谁不一样。”
史仲竹本来就不打算让木家人再掌权,贵州的时候,他没有大面积削弱当初掌权的人,主要是因为贵州民族更多,且没有形成统一的领袖,都已经被打散了,没有土司一说。而云南不同,木府就是土皇帝,史仲竹决定取消土司世袭,由朝廷任免,从木家人开始。
当然,这些,史仲竹不会和周有德讲,改土归流是自己提出的,就由自己来完成吧,这些人,统统靠不住。
史仲竹早就密令苏哲做好准备,唯一在计划外的就是木考的袭击,如今不过顺理成章,木府所有人姓木的人都被杀死。史仲竹把木家人的尸体拿去展示,并且告知夷民,不追究除了木府当家人以外姓木的人,不追究纳西族人,不迁怒云南其他民族的。再派人宣讲贵州夷民是如何过上好日子的,争取民众支持。
周有德忍者一肚子气看史仲竹发号施令,好不容易史仲竹走了,周有德赶紧回府衙写信求援。
第92章 真是太幸福
敢这么气焰嚣张的碾压周有德,史仲竹认为自己是被圣人和太子气的,一个总督的临时职位,不涨俸禄,不涨品级,要求自己完成不可能的任务,要不是他们家垄断专营,史仲竹简直想跳槽了。
周有德难看的脸色,史仲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周有德的背景他在来之前就查得一清二楚,掀不起大浪。
人家都是杀鸡儆猴,如今史仲竹一入云南就把最大的那只猴子杀了,剩下的鸡自然战战兢兢,不敢捋虎须。
杀人立威后,政策推行度就更强了,夷民们发现在即对官兵的认识有些不够。强盗转脸就成了热心大哥,画风变得太快,夷民表示,我跟不上。
具体实施都有人去办,史仲竹现在唯一的大事,就是等待女儿的降生。是的,史仲竹90%的把握是个女孩儿,他们家稀罕女孩儿啊!明珠还在家里的时候,史仲竹因为没有经验、没有时间,总觉得对明珠亏欠许多,如今再有一个女儿,史仲竹保证把她宠上天。
魏贞娘此次怀相不好,在生产前,史仲竹和嬷嬷商量了许多办法,演练了许多次紧急情况应该怎么办。等魏贞娘被送进产房的时候,史仲竹在外面干着急。他不敢来回走动,影响进出的丫鬟,只好把自己固定在椅子上,双手泛白,紧紧抓着扶手,冷汗直流。没有比史仲竹更清楚此次生产的危险性了。
“夫人,用力,来跟着我的口令,一二三,用力,用力啊!”接生嬷嬷不停的数口令,让魏贞娘跟着用劲。但魏贞娘现在痛得出现幻觉,根本听不见嬷嬷说话。
“我不成了,让耀昀照顾好孩子。”魏贞娘喃喃道。
“夫人,老爷说了,保大人,您忍心舍了您的女儿吗?她还没有到这个世上,你这当娘的就不要她了吗?”一个接生嬷嬷道。
“夫人,您死了,儿女怎么办,有后娘就有后爹,您要让她霸占你的丈夫,打骂你的儿女吗?”另一个接生嬷嬷也同时劝道。
屋子里备了三个接生嬷嬷,轮流得给魏贞娘打气,这些话都是事先排练过的,史仲竹就怕出现这种情况。
看魏贞娘没有反应,一个接生嬷嬷大着胆子,使劲掐魏贞娘的手臂内侧,掐青了好几处,才把魏贞娘喊醒过来。
嬷嬷们这又才车轱辘似的说着鼓励她的、恐吓她的话,总之让她打起精神来,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夫人,看到头了,用力啊,用力,小姐就要降生了,她在叫你娘呢,你听见了吗?用力啊!”
“哇…………”产房中终于想起的婴儿啼哭,让史仲竹松了口气,摸了把头上的冷汗,让赤骥给全府的人发赏钱。
等魏贞娘产下胎盘,接生嬷嬷端来刺激宫缩的药,给魏贞娘喝下,生产折腾得太久了,这是预防大出血。开始魏贞娘的情况还好,顺利产子,又顺利产下胎盘,只有一些污秽之物,都是正常现象,嬷嬷们基本上放下心来,突然一个嬷嬷大喊道:“出血了,出血了!”
史仲竹就守在门外,听到嬷嬷的叫喊,把女儿递给身边的人,大步跨进产房,喝到:“慌什么,不是早就演练过了吗?照做啊!”
几个嬷嬷反应过来,连赶史仲竹出去的功夫都没有,一个嬷嬷不停的在腹部按摩子宫,试图促使子宫收缩以减少出血。另一个嬷嬷置一手于阴道前穹窿,顶住子宫前壁,另有一手在腹部按压子宫后壁,同时进行按摩。还有一个嬷嬷,则在准备纱布,预料到生产有危险,史仲竹早就准备好的消毒纱布,等暂时止血,嬷嬷的手从阴道前拿出来,就用纱布填塞。
史仲竹在一旁指挥,叫丫鬟再上药,自己用嘴把要渡给魏贞娘,史仲竹抓着她的手,不停的鼓励她,告诉她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止血,她一定会没事的,要相信自己丈夫的医术啊。唠唠叨叨,不停反复,必要时还要下针,争取不让魏贞娘晕过去。
“你,你去让人把火龙的温度升得再高些,你,去在告诉山子,再来一碗镇静的药,快,快!!”史仲竹语速极快得吩咐到,那些丫鬟也是跑着去,现在大家都知道是最紧急的。
史仲竹务必庆幸,那个附庸风雅的富商,在云南这么热的地方修了火龙,就是为了追求京城流行,这个流行追得好啊!
一屋子人忙碌了半个时辰,终于把血止住了,史仲竹缓了口气,发现魏贞娘把自己的手给抓青了。唉,人活着就好。
史仲竹吩咐丫鬟稍稍给魏贞娘清理了一下,让三个嬷嬷轮流看护,自己去换衣服,换洗干净了,过来换她们。嬷嬷丫鬟自然应诺。
史仲竹洗了个战斗澡,抽空吩咐奶娘好好照顾小女儿,唉,可怜的小家伙儿,她的兄弟姐妹都是母乳喂养,她就只能喝奶娘的奶了。奶娘见主子重视,更加诚惶诚恐,比对自家孩子都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