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上一个任务里,自己为了在匈奴站稳脚跟,出了不少民生上的小点子。再加上阴差阳错死了一个赵信,令匈奴和大汉的关系好了很多……
也难怪一下子赚了一千五百点功德值。
蓝宝也不知是生气了,还是系统升级真的耗费时间长一些,直到顾长华已经收拾行李,准备跟着建安帝一起去行猎,商场还是没能重新开启。
这次行猎,皇后因为身怀有孕,就留在内宫镇守。
甚至,德荣贤淑四妃,建安帝一个也没有带。跟着同去位分最高的,就是顾长华。
真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走在哪里都对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顾长华干脆缩在宫里,除非必要再不出门。
也许是见她这么久还不曾对皇后下手,德妃亲自派了人来请她去宫中一叙——这是准备彻底摊开了说了?
顾长华咬了咬牙,当真是推也不是,应也不是。
当时对着来使一脸为难,借故推了过去。倒不怕别人怎么想,反正,自己现在做的样子就是和德妃不和。
等夜里建安帝来了,就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你不是不想我亲近德妃吗?快出个主意先!
“臣妾这样做,是不是鲁莽了?”顾长华神色小心地跪在地上请罪。
建安帝把手上的佛珠转了又转,盯着她神色不明:“既然已经闹翻了,为何德妃还会招你相见?”
“她…可不是这么大方的人。”
听出对方语气中的怀疑,顾长华心底苦笑一声,面上一派恭谨,双手交叠,恭恭敬敬地俯身下去:“圣上明鉴。我若与德妃娘娘藕断丝连,今日,就绝不可能推拒……”
“臣妾对圣上从来都是赤诚一片,毫无半句虚言。”
建安帝沉默半晌,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才亲自把她给扶起来:“茵茵,朕不是不信你。只是……”
只是你的疑心病怎么都改不了!
心里这样嘀咕,顾长华顺着建安帝搀扶的力道站了起来,温柔道:“我知道是圣上谨慎,兹事体大,本该如此。”
建安帝一脸欣慰地示意她坐在自己的下手侧,想了又想,交待道:“德妃那里,你若真推不过,就走一遭吧。她总不敢真的对你怎么样。”
顾长华恭敬地应了,心底冷笑一声——就算真的怎么样了,圣上他,也不会为了自己杠上德妃吧?
看看上一次事件的处置就知道……
她默不作声的想想,觉着建安帝与伊屠志,很是有那么几分相像。对这两人来说,儿女私情什么,永远也比不上江山社稷重要。
再比比齐得穆格……顾长华更加郁卒了。
见她虽然笑着,眉目中却流露出一丝楚楚,建安帝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不是说好的,再不怀疑茵茵的吗?
叹声气,把人揽到怀里:“你放心。她德妃虽然身份尊贵,可在这后宫之中,你们都是一样的。都是我的女人。”
才不一样呐!位分都不一样!顾长华简直想掰开建安帝的脑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有我给你撑腰,茵茵。”
建安帝的胸膛一如既往的宽阔敦厚,顾长华倚在其上,只觉得心里发冷——你要给我撑腰吗?还是,你想借机废了德妃?
建安帝不会废了德妃的,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现在皇后有孕,若当真中宫有子,他只怕还会让的德妃这么蹦达下去。
德荣贤淑,看起来份位是一样的,“德”这个封号却隐隐压了另三个一头。荣贤淑三位妃子,家境不如皇后远矣,也只有德妃,仗着家世和皇长子,勉强有一搏之力。
萧皇后出身氏族,而建安帝一向主张寒门取士,为了打压萧家,就算他对皇后感情再深,也不会向之前那么护着了……
心里盘算了这么多,面子上却恢复了笑意盈盈,对着建安帝说着白日趣事。
“新养的那只鹦哥,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整日里都喊着‘美人’、‘美人’,也没有人教它……”
建安帝听着哈哈一笑,让人把鹦哥拿到跟前逗着。
“皇上吉祥,皇上吉祥!”
这鹦哥也乖觉,先冲着建安帝叫了两声,又对着顾长华喊:“美人,美人!”
建安帝更乐了:“你这里与旁人不同,这鹦鹉也更精灵些!物似主人型!”
顾长华装作羞涩的一笑,背过身去不理他——让自己对他撒娇,是再也做不到了。心境不够,就全靠演技了……
第二日一早,顾长华就去见了德妃。
她到时,小宫女恭恭敬敬把她领取了偏殿,告诉她:“婕妤来早了些,德妃娘娘还没起,还望您在这里稍等片刻。”
顾长华点点头,潋波凑上去,塞给小丫鬟一个荷包。小丫鬟接了荷包也不多话,只是不多时,就送了盏茶上来。
看看外面太阳已经升得老高,顾长华撇撇嘴。这个点儿哪会没起?德妃娘娘,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那就等着吧。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还真是片刻!
德妃穿着极像正红的银红色洒金裙,搭着大宫女的手,慢悠悠走了进来。
顾长华急忙俯身行礼:“请娘娘安。”心底却知道,只怕一时半会儿,不会被叫起了。虽然德妃平日最喜欢对她装着贴心,总是施恩,可现在自己没有听她的吩咐,只怕也会惩戒一番。
德妃闲闲地摆弄着指甲,喝了盏茶,才叫了起。
而此刻,顾长华的双腿已经是一片酸麻,好不容易才在潋波的搀扶下站稳了。
“顾妹妹坐吧。”德妃指了指自己下首,拨弄着茶盏盖子:“咱们也是老交情了,不必拘束。”
“娘娘大恩,长华片刻不敢忘。”顾长华却没有坐下来,反而低头垂首,立到了德妃下首。
“不敢忘?”德妃冷哼一声,“婕妤的不敢忘……我还真是当不起呢。”
又叹息一声:“这身边的旧人走的走,散的散,等中宫有子,只怕我这德妃的位子,也坐不稳喽!”
明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顾长华也不顺着接:“娘娘得陛下爱重,自有鸿福。”
德妃咬了咬牙,面上又做出笑容来,拉着顾长华的手:“若是妹妹果然心向着我,那皇后……”
这是逼着自己摊牌了?顾长华心底一声叹息,神色更加恭谨:“皇后是后宫之主,不是卑妾可以轻言议论的。”
听了这话,德妃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得了。”她反倒是一脸安闲,“这翅膀长硬了,总是要离窝的。既然不念着本宫的好……”
霍然变了脸色,把茶盏狠狠往地上一摔:“顾婕妤冲撞本宫,拖下去杖责十下!”
一声令下,就有健仆上前,把顾长华摁倒在地上。
顾长华吃这一吓,脑海中反倒清明起来——就知道讨不了好,可杖责十下,德妃这是诚心让自己去不了围猎!
“妾从未做对不起娘娘的事,娘娘为何这番对我?”顾长华还试图躲过去:“就不怕圣上责罚吗?”
“圣上?”德妃冷哼一声:“你当真以为,他会为了你的一点皮肉伤,怎么责罚本宫?又不打算要你的命……”
虽然内廷主位用杖,都是特制的细薄杖板,然而顾长华可不认为,德妃这里的杖刑能够轻松混过去。
第一杖打过来,钻心的疼痛袭来,顾长华倒吸一口冷气,不由自主地挣扎起来——还真是疼得可以!
潋波早就哭着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请求。德妃半点没管她,任由她把额头磕得青肿。
“蓝宝!快出来!”顾长华第二杖就挨不住疼:“见着我受罚,也不说帮一帮!”
“商城还没开呢,蓝宝也没有好办法呀!”小蓝球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大眼睛里也盈满了泪水:“主人很疼吗?蓝宝给呼呼哦……”
呼呼你个大头鬼!顾长华憋着一口气,一伸手把蓝宝拉下来,攥紧在两手中——既然你没有什么好法子,就先让我捏着吧!
咬牙撑完了十杖,双腿已经疼得没有了知觉,顾长华顶着满头大汗,几欲昏厥。
德妃此番是为了杀鸡儆猴,干脆许了两人抬的胡凳,派了宫人把她送回去——正好让后宫里那起子都看看,这得罪了本宫,到底是什么下场!
建安帝听到风声,匆匆赶到梧叶轩。
而顾长华早已经被摆弄着上了药,灌了一碗苦汁子,面色苍白地昏睡过去。
看着她发丝凌乱,神色萎靡,建安帝只觉得心里发苦——若是自己没有让茵茵过去,茵茵就不会被责罚,也不会成这番憔悴模样了吧?
他咬咬牙:“李季,去,把藩国进上的老参拿过来,问问太医,看顾婕妤这里能不能用。”
顿了顿又说:“拟旨,封顾婕妤为贵嫔!”
听了第一句,李季还只是恭恭敬敬地应了,等听到要晋位,他才忍不住微微一惊,抬眼看了看榻上睡着的人——这位娘娘,大概是真的叫主子放在心上了。
只是,一下子连跨两级,倒说不清是祸是福了。
等顾长华醒过来,就见潋波在她床前一脸喜意:“贵嫔娘娘终于醒了!方才圣上刚遣人问过,可得给送个信才是!”
……贵嫔?
在胸前塞了个大引枕,顾长华被人侍奉着慢条斯理喝了半盏鸡汤,才算是搞明白了——一则,德妃并没有被圣上责罚,二则,建安帝下了旨,进了自己的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