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乐志斋,上了二楼。
拓跋宏吩咐:“剧鹏,由你来沏茶,高淑仪在旁边指点。”
剧鹏恭恭敬敬地说:“是。陛下。”
拓跋宏走到正中的一张椅子坐下来,冯妙莲则远远的站着,不肯走近去。拓跋宏坐了下来后,便朝她的看了过来,一双眼睛微微的眯起,过了好一会儿,他用了依然是淡淡的声音问:“你为什么不坐?是不是很喜欢站着?”
于是冯妙莲坐了,离拓跋宏远远地坐着。
拓跋宏微微抬着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脸上半分怒气都不见,眼中倒是多了投玩味气息,他的声音略略地抬高了些:“你坐在那儿离朕那么远,朕如何和你说话?”他往他身边的椅子一指,用了很威严的语气:“你坐到这儿来。”
——
☆、第192章 :无意争宠2
冯妙莲想说,干嘛要我坐那么近?你又不是聋子!
但这话只在喉咙里嘀咕着,气流转了一下,没敢发出声音来。因为她看到拓跋宏那张美得像人妖的脸孔,好像随时随地都要板起来,好像那句“朕是皇上!朕的话就是圣旨!不得违抗”的话随时随地都会从他口中说出来。
冯妙莲不情不愿走过去,在他身边的椅子坐下来。
拓跋宏看她:“冯妙莲——”
冯妙莲结结巴巴的问:“干……干什么?”
拓跋宏声音淡淡的,慢条斯理的说:“你为什么老是低头?不敢抬起头来看朕?你是不是很怕朕?”
冯妙莲索性承认了:“嗯,有点怕。”
拓跋宏又再问:“只是有点怕?”
冯妙莲说:“不单单是有点——嗯,是很怕很怕。”
拓跋宏说:“为什么要怕朕?难道朕是老虎,会把你吃了不成?”
冯妙莲咬了咬嘴唇,心一急,便脱口而出:“是……是……是因为你——呃,你有事没事的,总爱端着陛下的架子吓唬我!”
拓跋宏那双黑森森幽磷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冯妙莲。
冯妙莲仍然低头,不看他——大半是不敢,小半是赌气。她只是看着地面,左脚在地面上很不安的画了一圈,又一圈。
她心里,不是不忐忑的。拓跋宏这家伙,到底叫她到这儿来有什么事?他到底有什么话要和她说?总不会为了高照容,对她大发雷霆吧?
拓跋宏又再说:“冯妙莲——”
冯妙莲说:“干……干什么?”
拓跋宏声音轻飘飘的,一字一顿,一字一顿说:“抬起头来,看着朕!”
冯妙莲没有抬头,只是木着一张脸,没有动。拓跋宏的身子,冷不防就半倾斜过来,他伸手,很粗暴地捏了冯妙莲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眼睛看着他。
此时的拓跋宏面无表情,眼睛流露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然后他那张冷峻而俊美得不像话的脸孔,一点点地朝冯妙莲凑近来,距离半寸,终于停了下来,然后他的眼睛对牢她的眼睛,鼻子对牢她的鼻子。
他盯着她,紧紧地盯着,双眸炯炯,目光灼灼,冯妙莲甚至还看到他的眼睛里,有着一股火花在“毕毕剥剥”地燃烧着。
冯妙莲有些胆怯了,很窝囊废的毛骨悚然,哆嗦了一下,结结巴巴地问:“陛下,你……你想干什么?”
拓跋宏轻挑着眉,淡淡地看着她惊吓,嘴角勾起一道或有似无的笑意,轻描淡写那样的说:“没想干什么。朕只是想这样看着你,觉得有趣。”
有趣他的头!
他觉得有趣,她可觉得没趣!冯妙莲想挣脱,可挣脱不了。她越用力,拓跋宏捏着她下巴的手就越紧,紧得让她的下巴生生地疼,没法,她只好不挣扎了,只是很倔强地咬着嘴唇,用了很倔强的目光,和拓跋宏对视着。
拓跋宏终于放开了手。
他仰起头,突然就扬声笑了起来。他笑声很得意,得意之中又带着某种不怀好意。仿佛一头凶狠的狼,捕到猎物后,并不马上吃掉,而是紧一阵松一阵的玩弄,其中不无凌志的成分,横竖猎物也躲不过。
怎么躲?
此时的冯妙莲,已成了任宰割的羔羊,只有认命的份。
——
☆、第193章 :无意争宠3
高照容和剧鹏沏好茶后,捧来过来。
高照容轻颦浅笑,眼波斜泛,声音尽极娇媚:“陛下请吃茶。”剧鹏也把茶捧到冯妙莲跟前:“大冯贵人请吃茶。”
拓跋宏吃了茶后,便无视冯妙莲的存在,悠然自得地拿了一本砖头那样厚的书,看了起来,还看得津津有味,两耳不闻周围事的样子。
冯妙莲像了个呆瓜那样的坐在那儿。
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几乎要崩溃了。心里不停地诅咒着,这拓跋宏,到底是什么意思嘛?是不是这样折磨她,很有趣?
高昭容在旁边指点着剧鹏沏茶,时不时用了眼睛偷偷瞄拓跋宏,又再偷偷瞄冯妙莲,虽然疑惑,可眼里还是掩盖不住那一抹的幸灾乐祸——斗蓬事件,与冯妙莲无关,却因冯妙莲而起,高照容不能也不敢怨恨太后,只有憎恨冯妙莲。
她跟冯妙莲也没什么大仇。
但两人之间,莫明的就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不知道过了多久,冯妙莲终于忍无可忍。想了又想,想了又想,还是鼓起勇气,“嗖”的一声站了起来,她说:“陛下——”
拓跋宏自书中抬起头:“又怎么啦?”
冯妙莲喃喃:“陛下不是说有话和臣妾说吗?臣妾在这儿坐了那么久,坐得腰酸背疼,可陛下还没和臣妾说是什么。”
拓跋宏似笑非笑:“是不是不耐烦了?”
冯妙莲也不否认:“有点。”
拓跋宏问:“只是有点不耐烦?”
冯妙莲只得又再说:“臣妾是大大的不耐烦。”
拓跋宏嘲笑:“还真的是改不了这毛躁的很毛病。”
冯妙莲木着一张脸,用了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嘟哝:“臣妾哪有毛躁啦?最近臣妾安分守己得很,不但规矩老实,守本分,不做违法的事,还识事务者为俊杰,处处小心翼翼,小心谨慎,半点错事也不曾做。”
拓跋宏低头吃了一口茶,又再抬起头来瞧瞧她:“费话还真多!”他又再说:“朕有指责你做错事了么?”
冯妙莲巴眨着眼睛。
他确实没有指责她,半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她做贼心虚,臆想出来而已。
拓跋宏又再喝了一口茶,停了一下,便慢条斯理地问了她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明日是十五了。大冯贵人,朕考考你,你可知道正月十五是什么日子?”
冯妙莲才不想要他的奖,她只希望他快点放她走,想了想:“是不是元宵节?”
拓跋宏又问:“还有呢?”
冯妙莲又再想了想:“灯节。”
拓跋宏又再问:“元宵节为什么要挂灯?这个缘故你可知道?”
冯妙莲当然知道,因为她以前看过这方面的书:“元宵节始于东汉明帝时期,与佛教有关。明帝提倡佛教,佛教有正月十五日僧人观佛舍利,点灯敬佛的做法,因此明帝便命令这一天夜晚在皇宫和寺庙里点灯敬佛,令士族庶民都挂灯。后来这种佛教礼仪节日,逐渐形成民间盛大的节日。”
——
☆、第194章 :无意争宠4
拓跋宏说:“还不错嘛。朕以为你不学无术,什么也不知道,没想到你答对了。你想要什么打赏?”
冯妙莲眨眨眼睛:“臣妾想要什么打赏,你都能满足我?”
拓跋宏也不笨,扫了她一眼:“看你提出什么要求了,如果你的要求太过分,或是朕办不到的,怎么满足你?”
冯妙莲又再眨眨眼睛:“臣妾的要求并不过分,而且陛下你一定能办到的。“
拓跋宏又再扫了她一眼:“你说。”
高昭容在不远处沏茶。
拓跋宏和冯妙莲之间的对话,一字一句落到她的耳中。
只听冯妙莲咳嗽了一声,然后说:“臣妾想出宫。”冯妙莲又再咳嗽了声,随后用了商量的口吻,小心翼翼地说:“陛下,你给臣妾定一个罪——呃,什么罪都可以,只要不是很轻,也不是很重,份量不多不少够放刑就行。陛下,你知道什么是放刑吧?就是不受任何皮肉之苦,只不过是废除妃位,然后贬为庶民,再然后永世不得踏入帝都。”
高昭容张大嘴巴。
不可置信。她手中的茶匙抓不牢,差点儿要掉到地上去。在宫中,拓跋宏这么多的女人当中,能够跟她争奇斗艳的也只有冯妙莲,因此她处处以冯妙莲为假想敌,不想,冯妙莲竟然无意跟她争宠。
高昭容竖起了耳朵,继续偷听拓跋宏和冯妙莲说话。
拓跋宏说:“你这么想出宫?”
冯妙莲说:“嗯。”
拓跋宏问:“为什么?”
冯妙莲回了一首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拓跋宏眉毛一挑,声音不温不和,轻飘飘的说:“你这么想自由?”
冯妙莲点头:“对。”
拓跋宏倒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一笑:“朕还真不知道,原来你这么高尚,不喜欢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而是追求吃不饱穿不暖,到处流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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