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事她还是得交代着。
“渊儿就在宫中住下吧。现在外头不太平,朕怕对你不利。”当没有头绪的时候,还是将这孩子留在跟前护住为好。不然歌儿回来了,却见这孩子不见了,还不得跟自己拼命啊!
“是。”
“还有……”千凤顿了顿,“歌儿失踪之事不能让外头知道。为防万一,渊儿你最好少出来走动。”
闻渊沉默良久。低声道:“是,母皇。”
“好孩子啊……”
千凤微微叹气,让闻渊下去休息。其实今晨见歌儿没上朝她就察觉出不对头。叫人去查了。查到的结果暂时只知道当时她坐着一辆普通马车离开的。平里歌儿喜欢徒步走回怡王府,今她一人进宫,也不喜欢其他宫侍跟着,抱着许多花草不大方便。所以上了离宫门不远的一辆马车。
其他的。暂时无所获。
只是,花草……马车……巧的有些过分了吧?
千凤眸色一沉,对已经进来侍候的木安道:“朕已经许久未见帝后了,将他请过来吧。将朕前的纱幔放下来。”
“是。”
木安一步不敢耽搁,小心地将皇上的帘放下,很快将帝后请过来。
“臣妾参见皇上。”
“坐吧。”
宇文氏听出千凤声音里的虚弱和沧桑,关切道:“皇上怎么不好好休息着?不知叫臣妾过来有何要事?”
“其实也没什么,”千凤的声音从帘子里传出。“你可知昨个歌儿摘了哪些花草?昨儿个她留在宫里住下,结果今儿个一早怎么出了一红疙瘩。”
宇文氏微急出声:“那她现在如何了?可寻闻院长来看过?臣妾一会儿去看看。”然而他形稳坐。不动如山。
“幸亏歌儿昨夜在宫中歇下,早上出红疙瘩的时候闻院长及时去看了。说是花粉过敏,不过近几看来是无法见人了。好在渊儿下午刚回来,正好可以就近照料歌儿。你也不必去,她最怕你知道以后不肯再让她耍那些东西。”
千凤虚弱地说完一长段话,中途停了好几次。尤其在说完之后,更是不住喘气。
听着刻意压抑的喘息声,虽看不见帐幔中的女人,宇文氏却能想见千凤难得苍白的脸色。他还记得前些子自己没有隔着帐幔,坐在矮榻处瞧见上的她的那张脸。端的是苍白无比,两颊却又有浅浅的红晕,好似淡红的胭脂不小心抹上皑皑白雪。
当时他还没问,她便已经自嘲起来:本想叫人为朕化化妆,脸色也能显得好看些,不想真是别扭的紧。他心里一酸,精致荣妆上却瞧不出丝毫端倪。
毕竟相濡以沫这些年,即使没有,总还是有亲的。
他不知这个娶了自己的女人如何得的病,从自己的眼线那里也没得出一丝报。只是知道她一生温和深沉,虽有势弱之时也从不在人前示弱。这一回的示弱,让他恍然觉得对方可能真如她所说“不大好”吧。
从那之后,皇上下朝后便很少见人了。即使是见人,也必然会隔着厚重的帘,让人无法窥得半分。想必,这还是为帝王——亦或是为女人,一种骨子里的自尊吧。
只是这些又如何呢?这些不能改变这位君王对自己二女儿过度的宠。不能改变这位君王临了还要将自己那个犯下大错的二女儿接回来,试图在弥留之际将自己皇位改传于她。这是宇文氏决不能忍受的。
他可以忍受这位帝王对自己的疏离,可以忍受她对旁人的专宠,可以忍受她对惠儿的不公。只有皇位,绝不能落入除惠儿之外的任何人手中。
绝不!
幸好厚重的幔阻隔了两人的视线,不然千凤必能在此时直接看出宇文氏眼中的偏执。
“既然有儿婿在,臣妾也就放心了。”
他收起自己放肆谋划的眼神,像是思考了一番才道:“昨天歌儿确来找过臣妾,说想拔几株花草种着玩。臣妾并未见着是哪些,只是就那样应下了。”停了停,他道:“宫里的花草都是无毒的,怎么歌儿还会……”
千凤叹息道:“歌儿当年中毒之后一直留有后遗症,好不容易才治愈。可今天听闻卿说了之后朕才晓得,歌儿现下不能接触某种花。御花园中恰巧就有,只是以闻卿之能也未分辨出到底是哪一种所致。这下倒好,引得歌儿过敏了。好在花的量不多,过敏一阵时也就罢了。”
帝后道:“不若臣妾派宫中花匠和昨天打扫御花园的宫侍问问看,将歌儿昨天挑的品种都送一些去到闻院长那儿瞧瞧?”
“这样也好,”千凤几乎气若游丝,“辛苦你了,帝后……”
“皇上说的什么话,这是臣妾应该做的。”
两人静静地呆了不多时,宇文氏便以询问宫侍为由退了出去,留下帐幔中几乎进出气都困难的女人。
直到帝后离开了将两盏茶的功夫,千凤才开口:“走了?”
木安将幔掀开挂起,而后立于侧:“回皇上,帝后已然离开。”
“他神如何?”
都怪帘遮挡效果太好,千凤对自己只能瞧见对方形轮廓的状态表示无奈。
“回皇上,帝后与往常神色无状,只是……”
“只是什么?”
木安斟酌了一下用词:“帝后过于……平静了。”
“是么……”
千凤低喃一声,抬起头,眸间的犀利凝聚其中。
她也没避讳着木安,直接叫自己里原本留着的暗卫中的一个出来去查帝后最近接触的人和事。
这个时候的千歌,正被困在一个破落的屋子里美美地就着米饭啃鸡腿。
“味道不错嘛!”
她拿怀里的小帕子擦了擦嘴,心满意足地揉揉自己的肚皮。
“原来被绑架的待遇这么高啊!”
唔,吃饱之后有点渴了。
她疲懒又真诚地高声问道:“门外的大姐们,在下有点口渴,不知可否送一壶水来?”
没得到外头人的回应,她也不急着催促,继续歪在矮榻上。
吃饱了果然会发困啊……
就在千歌小鸡啄米即将入梦的时候,房门被打开,发出“吱呀”一声响。
千歌立即睁眼,对上来人那双普通的褐色双眼,原本的怔愣被真诚的微笑替代:“谢谢这位大姐!”
负责端水进来的女子形高大,一黑衣,脸上蒙了黑色的布巾,只露出自己的眼睛。她瞪了千歌一眼,非常不满意对方对自己的称呼,但是没有说话,沉默地将茶水扔在桌上,再沉默地将已被打理好的残羹剩饭拎出去。
天气偏,要是食物腐坏了实在难闻。有洁癖的绑匪同志想想就觉得根本不能忍。
目送绑匪走出茅屋,千歌微微松一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吹凉喝下。没有茶叶的沉浮相陪,白开水果然平淡寡味。
从被绑过来到现在,除了自己住的屋子有些简陋,饭菜不甚可口之外,她觉得自己还是蛮滋润的。
当然,她在始终行驶毫不停歇的马车上也经历了由惊吓到慌张到恐惧的过程。不过在被迫下了马车,见到那些绑匪之后,瞬间淡定了很多。
不为别的,就为她们面上的黑色布巾。
当一个人被绑的时候,绑匪是否蒙面往往可以给被绑者暗示出信息,在被动的境中获得些许主动权。
如果绑匪蒙面,多半劫财或者劫色,以千歌这种被同绑走的状态,劫色的可能应该不大。如果绑匪不蒙面,多半就是想要被绑者的命。
而这种,才是真正的危险。
...
☆、203.相对滋润的被困生活
千歌还记得自己下了马车,顺口溜出的第一句话。
“姐姐们,请问有没有吃的?”
顿时收到对面这几个刀的蒙面女子怪异眼神。
千歌委屈地摸了摸肚子,瘪了瘪嘴。这个又不怪她,人是铁饭是钢,到了饭点还惊吓过度,她能不饿么?
对面几人对视一眼,为首的女子着嘶哑的声音说道:“你也不问我们是做什么的?”
千歌来回打量了一下她们,不大确定地歪了歪头:“姐姐们,你们难道不是劫财的么?”
“……”
就算是劫财,麻烦也不要用这么客气这么无辜的语气提要求好么?!正确的画风不应该是痛哭流涕求放过求饶命吗?!
绑匪们深深觉得自己的份收到了质疑。可是没有上头的命令,她们暂时还真不敢拿眼前这位尊贵人士开玩笑。
又是对视一眼,压低声音相互交流。
“她饿了,要不要给她吃?”
“我也饿了,你们呢?不如我去买点吃的,老地方见?”
“行。”
她们的交流声音极低,点头动作轻微,千歌根本听不到也看不清。她只有摸着肚子,拿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为首那位死死盯着自己的女子。
而那位女子,显然听见自己手下的小声议论,极迅速地转头扫了她们一眼,让她们成功噤声才回过头来。她以刀为手,向一侧伸去。
“这位小姐。多有得罪,请吧。”
是不是代表今晚她只能饿肚子了?千歌很心塞,从步行到被关进小茅屋一直在摸肚子。后悔着临走前没顺手拿点糕点来。
相似小说推荐
-
未央宫词 (木未十七) 魔铁VIP2015-06-13完结初入宫廷,萧绾心是文安公府的千金小姐,更是身上背负着已薨逝皇后的怨念的女子。 后宫争...
-
皇牌农女 [榜推] (亦函) 起点榜推VIP2015-06-05完结种菜?养牛?建农场?这不是游戏,而是穿越成村姑的叶知秋的奋斗目标。 纵横天下,改写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