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这事儿与周姑娘有没有关系,贵郡主都没有必要告诉周姑娘,可贵郡主偏偏告诉了周姑娘,可见贵郡主这是在抬举周姑娘,把周姑娘当做自己人了。”白芷轻声说道,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是把周姑娘当做徐府未来主母的候选人了,要不然哪里用得着教别人这些道理。
“也不是抬举,只是她与长公子走的太近了,对大家都不好。”徐素瑶轻快的说道。
心情这么好,不是猜对了是什么?白芷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贵郡主,周姑娘作为妾室倒是好的人选,只是作为当家主母,老奴以为她不合适。”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冷嬷嬷突然开口道。
妾室……徐素瑶心中天雷滚滚,这冷嬷嬷还真敢想啊!
不等徐素瑶开口说话,冷嬷嬷又一本正经地劝解道:“周姑娘与长公子因棋相识,长公子欢喜下棋,周姑娘若日后做个志趣相投,相伴相守的妾室,倒是能保她一辈子无忧,贵郡主请放心。”
放心个妹……
“冷嬷嬷,您怎么就认为周姑娘不适合做当家主母了呢?”徐素瑶耐着性子问道。
“周府是个新起之秀,周学士为人散漫,不善经营,在京城里呆了许久,也没有形成自己的势力,周府不是个好的助力。周学士只有周姑娘母亲一人,别说妾室,连个通房丫环都没有,这样的人家教养出来的女儿,本就娇惯些,更何况周姑娘还是周府唯一的后人,只怕被养的连公主都不如她了。”冷嬷嬷不夹杂任何情绪地解释道。
“那你还说让她做妾?”徐素瑶只觉得不可思议。
“老奴的意思是,她身无长物,只能做妾,但若是周府不愿意,自是连长公子的妾室也不可能做的。”冷嬷嬷再次开口,“贵郡主,您要知道,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周姑娘情太深,只会误了她自己,也误了长公子。男女之间,只要相敬如宾即可。”
冷嬷嬷别有意味的声音让徐素瑶驻了足,她回眸,看向坦然的冷嬷嬷,突然脑海里浮现萧楠霆的身影。
冷嬷嬷是在暗示,自己也情深意重,自己也入迷障了吧?好像是啊,哪个男人没有个三妻四妾?那萧楠霆二十出头,在这个时代,身边肯定早就安排了一些通晓人事的丫鬟了。
一想到萧楠霆可能骑过别的女人,徐素瑶只觉得心中泛着阵阵恶心。
她不自禁的拿手背蹭了蹭嘴唇,想抹去某个人烙在自己身上的印迹:“好了冷嬷嬷,这件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就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咱们徐府也不过是因徐老爷考中了状元,又尚了长公主,才在京城有了一席之地,如今徐老爷一文不名,还不如周学士呢,女高嫁男低娶,周家人都不一定答应,你担心的也太早了些!”
已经走至家庙,见到果真有一个男子在这里等消息,徐素瑶没好气的招呼道:“冷嬷嬷,打!”
☆、第119章 重压
确切的说,那并不是一个男人,因为他没有象征男人的东西。
果真,那人惊怒的声音阴阳怪调:“快,快住手!打错了打错了!杂家是宫里林妃娘娘身边的人!”
打的就是你!冷嬷嬷下手的更厉害了。
那太监终于明白不对劲儿了:“贵郡主,贵郡主您饶了杂家吧!杂家就是个来送信的!”
“信呢?”待那太监被打的鼻青脸肿了,冷嬷嬷停了手,徐素瑶才慢慢问道。
“信被府上的林姨娘烧了……”那太监声音中带着颤抖,一面用胳膊护着脸,一面提防着冷嬷嬷再下杀手,一面委屈地回答徐素瑶的话。
那声音,听的徐素瑶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打!”因被恶心到了,所以徐素瑶接着说道。
这下却不是冷嬷嬷动手,而是白芍上去,猛打猛踹了一番。
“累了就歇歇。”徐素瑶淡淡地吩咐道。
那太监看到旁边的白芷有替上来的意思,哪里还顾得了林妃有可能东山再起?忙不迭地爬到徐素瑶跟前,就要去抱她的腿,徐素瑶退了两步,冷嬷嬷上前,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还不滚远点回话!当心脏了贵郡主的衣衫!”冷嬷嬷喝道。
那太监这才注意到,贵郡主衣衫干净的一丝不染,心里一个咯噔,知道林姨娘事败了,没有起到丁点儿作用,忙趴在地上坦白。
“贵郡主,杂家真不知道啊!咱家只知道,那信上写的让府上林姨娘照计划行事,至于什么计划,林妃娘娘什么也没写,府上林姨娘也什么都没说啊!咱家原来只是林妃娘娘身边管花的,平日里连林妃娘娘的面也见不着,原想着跑个腿,也全了她最后的念想,哪里想到这,这得罪了贵郡主……”那太监腆着脸,讨好的说道。
徐素瑶冷漠地打量了他一番,撇了撇嘴,这人想当个“雪中送炭”的,可真是挑错时候了!
“打!”她又开口道。
“贵郡主,贵郡主,杂家知道错了!”见她们还有上前的意思,那太监终于明白,这个贵郡主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
“林妃娘娘让杂家给府上林姨娘捎个口信,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反正也留不住了,不如用来下个套,陷害您,再以此事威胁您,让您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撤了原先的说辞,林妃娘娘只要降了罪,自然可以从中运作,将林太尉一门从牢里救出来。”那太监笑得贼兮兮地,“贵郡主,叶氏一门,毒害了圣上,也能免罪,更何况林太尉一门呢?杂家想着,不如就给卖给林妃娘娘一个人情……”
“啊呸!”白芍上前,踹了那太监一脚。“林妃娘娘林妃娘娘,你是个什么人,林妃娘娘让你过来送口信?说,信在哪儿呢?快拿出来!”
那太监知道她们不打脸,也知道今日自己死不了,护着肚子哎哟叫唤:“这位姐姐,杂家真的没有骗您,您老人家就高抬贵手,放过杂家吧!”
白芍又踢了他一脚,并不承认自己是因为那太监说自己老才踢的,而是转头问徐素瑶道:“贵郡主,这位公公满嘴胡话,看来是打少了!”
“不!”徐素瑶眯眼,“他最后的说辞是实话,而且他说的,是好消息!”
冷嬷嬷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送这位公公走吧!”徐素瑶又说道,转身离开。
“贵郡主,您饶命啊!贵郡主,您都要跟端王爷成亲了,不能因为杂家一个人,脏了您的手啊!”宫里的人谁不知道“送走”的意思就是送去阎王爷那里?他要是再不求情,等贵郡主走远了,明年的今日就是自己的忌日了,因此那太监越发哀嚎的凄惨了。
徐素瑶脸都黑了,林妃该是多走途无路,打发了这么个不懂看人脸色的人过来送信?
她加快了点速度,快步离开家庙。
等徐素瑶走远了,冷嬷嬷才冷着脸呵斥道:“回去给你的林妃娘娘说一声,就说贵郡主收到她送过来的大礼了,也告知她一声,她侄子现在好得很,让她好自为之,别把林太尉府最后一根香火也弄断了!”
那太监只听出自己不用死的意思,忙不迭的磕头:“杂家一定原话带到,嬷嬷放心,嬷嬷慢走!”
还敢催自己走!冷嬷嬷上前,又给了他一脚,离开了。
追上徐素瑶,白芍担忧的问道:“贵郡主,那太监贼兮兮地,只怕十句话里九句话都是假的!”
“假的又怎么样?贵郡主只要知道,林妃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便好,管那小太监说什么!”白芷懂的多些,见徐素瑶没有搭理人的意思,给白芍解释道,“宫里人见风使舵,都精明着呢!可这会儿林妃只能找到这么一个榆木疙瘩,可见众人都瞧出来她没有翻身的余地了。更何况,她连封信也懒得写,估摸着也不指望这公公给她带去什么好消息了。”
白芍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冷嬷嬷却叹了一口气,不是林妃懒得写,而是林妃不敢写,她只是把自己最后的运气给了天,天让这太监把话带到,她就活,天如果让这个太监带错了话,她索性把责任推脱到太监身上去,最差也不过和现在一样。
可若是有一封信就不一样了,虽然稳妥些,可以让林氏清楚的执行她的计划,可也更危险,因为只要别人发现她写过信,她就逃不过一个进冷宫,或是直接去死的命运!
两相比较,林妃自然选择前者,却苦了她的庶姐,差点送了自己孩子的命、送了自己的命……
想到这里,冷嬷嬷走到徐素瑶跟前:“贵郡主,那林氏,你打算如何处理?”
“冷嬷嬷运作一下,让她成为一个妾吧!她当年从林妃那里请了圣旨,进了徐府,也挺不容易的,虽然这会儿人成了罪臣之女,到底是圣上赐的,更何况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咱们总不能把人赶出徐府去。”徐素瑶看着前方,声音淡淡地说道。
林姨娘,还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啊!这一出戏唱完,孩子若是掉了,自己少不得担个名声,也沾了些晦气,紧跟着来的必将是数不清楚的麻烦……可孩子无碍,自己也讨不了一个好,得保证她的孩子一直平安,否则依旧落下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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