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墨差点掉眼泪,她对周七姐好,那真是存了巴结的心思了。却没想到人家周七姐对她,竟然会觉得“是姐妹就要互相帮忙”!
“别哭呀你,哭什么,我能帮你这个忙,就手儿的事。也值得掉豆子!”周七姐咯咯笑道:“你这么会赚钱,来年周转开了,还我就是了——不过,我还得要利钱!你要给我做两条,不,三条新裙子,不许和别人的一样!”
安若墨鼻子酸着眼睛热着点头,听得最后一句话却差点被逗笑喷出鼻涕泡儿来。她原本不爱哭的,可是,周七姐这话却说得她真不能不哭。
什么叫贵人,周七姐就是她的贵人!这真是救命的银子!
加上这二百两,虽然还不够明年一年的定金,但想想法子,总也不像先前一样无望了啊。
周七姐自然也不是全来当散财小仙女的,她在安家铺子里逛了一圈,为了这尊贵的女客,安家的伙计们关了铺子的大门,由安若墨一个人陪着她挑。周七姐走后,安家的柜台上宛如被龙卷风刨过去的玉米地一般所剩无几了。
这照顾生意,也实在是太贴心了。周七姐这是从外县赶来的啊,何为雪中送炭?不过如此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祸不单行
送走了周七姐,安若墨不敢怠慢,连忙叫安喜几个小厮将银两分开存做十余张银票,即日便动身向订绸缎的织工茧户家里头去。算上在路程上耽误掉的时间,现下再不动身,可就眼看着要来不及了。
安若墨做这样的安排,原本也只是想着去那些织工家里头,还是分开的小额银票要方便些,省得取了银子,那火耗还要算进去,便不大划得来。却不曾想,若没有这小小一点儿细心,她真的就可以去死了。
——安喜安乐两个一同南下,安家只剩下几个丫头子,原本也是盼着他们早日回来的。可不到三日,当安喜失魂落魄地出现在铺子门口之时,安若墨却恨不得再也不要见到他。
两个人分开带着银票,其中安喜带着四百五十两银票,安乐那里只有二百五十两,可偏生是安喜被人瞄上了,也不知是在哪家客栈打尖之时,叫人将四百五十两银票全部盗了走。
那还能有什么法子?安乐继续南下,安喜只好赶回来报告,那哭丧的脸和往下耷拉的声音,越看越是丧气,可安若墨却没心思同他计较了。
她听得此事,几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啊。周身上下都如同被冻在了冰块之中,竟然没有一点儿温度。
何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只有那二百五十两银子,说到死也最多只能订到够卖小半年的货品。之后的日子怎么办?她好说,安家还有土地,定然不至于饿死,可那些伙计们呢?铺子呢?就这么完蛋?
四百五十两银子,在安家的仓库没有着火之前也不是小数,但断断不至于严重到如此刻这般能把她逼得想死。
这是再也没有办法了,她再也没有人可以借。至于安胜居的那些个生意伙伴……算了吧,人说商人无利不起早,她若是再去和他们借钱,能不能借到是一回事,借到了能不能还得起,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而若是闹腾得太大,叫当初便想卖了这铺子的安家族老们听说了,情况便彻底无可挽回了。那些个族老们,可一个个都觉得这铺子放在这里会对安家的声望造成持续性不可逆转的损害的,若是能把这铺子卖掉,让这一支族人抛弃“商”的卑微身份,他们是乐意之极的。
安若墨如今也只能咬着牙硬撑了。即便只有二百五十两银子的货,那也得先把生意做起来,多开一天铺子,说不定就能见到多一线的生机。
别的不说,她不是还能做裙子做衣裳么?不是还能当当时尚顾问么?或许这也能挣到几十两银子呢。这数字比起那四百多两遗失的,自然微不足道,可聚少成多,总是胜过没有。
这上天呐,就是要把人逼到这不能走的路上去!你越是想做成什么,就越做不成什么。万幸的万幸是那二百多两银子还没丢,否则她明年连周七姐的帐都还不上,那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想到自己竟然到了这一步,安若墨便益发恨那韩掌柜——如若不是他出卖了安家,又放了一把火烧掉了安家的仓库,自己何至于走到这样的绝境?此人,她是断断不能宽恕的。
不管他是不是有妻儿老小,单是他这挖绝户坟敲寡妇门一般的缺德行径,她便一定是要报复的了。可现下,她能做到的,就是让全锦西县都知道这家伙装疯卖傻极其没道义——这能怎么样呢?他是能活不下去,还是能掉哪怕一块儿肉?
人要是无耻到了能自己装疯的地步,别人怎么说,对他都是没有区别的。对待这般无赖的唯一办法,就是剥夺他的利益,让他真正受到伤害,不管是伤人还是伤钱,总之真的让他痛苦了,那才像话!
安若墨是这么打定主意了,她打定主意的事儿,一定会有办法。
她要把铺子经营下去,她还要所有妨害她的人吃到他们该吃的苦头!不管是韩掌柜还是那唐书珍,一个都逃不过去。
而上天待她,竟然还没有绝情到把她逼到无计可施的地步——过了两三天,安若墨熬了半夜做裙子,清晨正是困倦难醒之时,外头传来了安喜疯狂的叫唤:“二姐儿!二姐儿,有救了,有钱了!”
安若墨这一夜是在案几边靠着就睡着了的,连外头的衣裳都没脱,正是累得半死,不遇到譬如地震,打雷,邻居丢爆竹之类的事儿都醒不过来的情形。可偏生听得“有钱”俩字就立刻清醒过来,几乎是电击一般窜起来,也不顾自己形象可憎,推门便问道:“怎么?”
安喜手上挥动着一张银票,声音都颤抖了:“不知道是谁,在咱们门口放了这个!还带了张纸条,姐儿您看!”
安若墨忙接了银票,那上头正是不多不少四百五十两银,天下通兑。而纸条上头,正写着“物归原主,万望当心,玉兆拜上。”
她怔了一下,玉兆是谁?难不成是玉姨娘的亲戚?之后便恨不得捶自己两拳,玉家要是有这么富贵的亲戚,还至于把闺女卖到人家宅子里做丫头么!玉兆玉兆,那分明就是把珧这一个字给拆了而已啊。
唐书珧,又是他!
安若墨说不上自己对唐书珧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态度……当一个人总能及时地帮到你的忙的时候,你应该感谢人家。可是,如果每一回帮忙都帮得这么恰到好处,这本身就不正常了。
当然,唐书珧是唐家的人,他知道些自己所不知道的,唐书珍要对付安家的谋划,因而能提前示警也是有可能的。可是,她对唐书珧来说有什么价值?为什么唐书珧要帮她,难道是他想借着安家绸缎庄来牵扯住唐书珍的注意力,又或者通过唐书珍经营失败的事儿给唐老爷子上眼药吗?
安若墨自觉自个儿不是朵白莲花,她不天真,也很擅长从各种角度揣测别人的暗黑。对于唐书珧,她甚至怀疑是他在主使一切,唆使唐书珍做出这些缺德愚蠢的事情,然后自己来解决一切,做一个光明磊落的君子,博得她的好感,好进行下一步计划——但她没有证据,仿佛也并不应该这样揣测一个帮过她忙的人。
她捏着那张纸条,寻思许久,方道:“你捡到这东西的时候,周围可有别人?”
安喜摇摇头,道:“想来放的时间也久了……”
“不可能,这四百五十两银子,不是个小数儿,那送信的人若是放下了就走,被别人捡走了,唐……他主子定然不饶他。大抵会是在某个转角地方等着,看咱们开了门,拿了这东西,才会离开。”安若墨说罢,叹了口气,她是真没办法去主动找到唐书珧的,这人按道理说根本就不该出现在锦西城里头!她总不能去唐家,要求唐书珍把自家哥哥拖出来陪她聊聊他的阴谋诡计吧?
安喜这个蠢货哟喂!他要是多当心一点儿,揪出那送信的是谁就好了。一个一个问上去,总有人能找到唐书珧的!此刻她手上就这么一张银票和一个纸条——物归原主,万望当心,难道他在暗示唐书珍还要有动作?
想到这一出,安若墨突然一凛。
她的家仆丢了银子的事儿,别人是不该知道的。唐书珧为什么会给她四百五十两银票?数额就刚好对得上,一点儿不多,一点儿不少?可见唐书珧是知道她丢了多少钱的!
他不是神,不可能有通天眼。所以唐书珧的“知情”只能有两种解释——其一,安喜将这事儿告诉了唐书珧,其二,丢银票本身就是唐家或者唐书珧策划的。
而安喜是安家的僮仆,他背叛主人,是半点儿好处都不会捞到的,须知他爹娘还在乡下呢,兄嫂还租种着安家的地,怎么敢拿猪油蒙心?排除这一半可能,便只有唐家派人去偷走了银票这么一说了。
而当时安喜丢掉的,是十两二十两甚至五两的散碎银票,唐书珧还来的,却是四百五十两整数!如若是物归原主,为什么不把原本的散碎银票还回来?此人虽然是个读书人,到底也是商人的儿子,出门要用小额银票比较方便这么一件事,怎么也该知道的。
相似小说推荐
-
锦绣医妃之庶女不善 (绯雨微潋) 潇湘VIP2015-05-26完结男强女强,这是一本绝对的宠文加女强。她是现代唐门医药圣手,穿越架空异世,既是南宫王府...
-
一品夫人之农家贵妻 (文苑舒兰) 潇湘VIP2015-06-08完结穿越成了童养媳?婆婆病倒,小夫君阴阳怪气不事生产,家境困难?没关系,穿越女理应自食其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