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见事情尘埃落定,对江父说:“爹,你该回家吃药了。”又对一屋子的人说:“爷,奶,姑姑,大夫说,我爹调养身体的药要按时按顿吃,不能错过。我爹该回家吃药了。”桔子心想,可得赶紧离开,以免夜长梦多。江德财挥挥手,不耐烦地说:“去吧,去吧。”
江常安莫名其妙地跟着桔子出了大门,才问桔子:“大夫什么时候说过,我的药必须按时吃了?以前不也有空出的时候?”桔子暗自笑道:“爹,就算大夫没说过,药也是按时吃的好。又没什么事儿了,咱们当然要按时回家吃药。难道你还想听奶骂你?”江常安这才明白,桔子是找个借口让他离开。他笑着轻轻拍了一下桔子的头,说:“就你机灵,以后在爷、奶面前不准撒谎。”桔子面不改色地答应着。江常安看着桔子敷衍的态度,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
江春儿眼巴巴地,看着江常安走了。对着张氏哭道:“娘,你看二哥他是怎么了?好赖事儿都不分,弄得好像是我要对他怎么地似的。我还不是为他好。”
张氏拉着江春儿手安慰说:“春儿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你二哥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命数还不好,到时候坏了你店里的财路反而不好。他家那破汤能挣几文钱,咱还不稀罕呢。”
江春儿嘴里嘀咕着:“他家为了卖汤,做的大伞就花不少钱。那个酸辣汤一定挣得更多。”又对张氏说:“娘,宁氏在家的时候也做饭的,难道从没做过酸辣汤。她是怎么做的?”张氏说:“我哪知道她那个酸辣汤是什么玩意儿?还成天说我亏待了她,她就是和我不是一条心。分了家就会挣钱了,也会做什么破汤了,怎么从来没做给我吃过?”
张氏越说越生气,对江德财说:“老头子,你还总说我偏心。看看你给老二挑了个什么媳妇,还怪我偏心。”当初宁氏是江德德财一力主张才定下的。江德财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却辩解道:“也许那是人家从娘家带来的。你没本事拢住媳妇的心,也别埋怨。何况现在宁氏挣的钱,还不是都花在常安身上。做人家媳妇有点小心眼不算什么,你不是也这么教过春儿。”
张氏扭过头去不理江德财。江德财又对江春儿说:“我知道你家面馆这几年生意不好,你想再开一条财路。我原来想这是对你,对你二哥都有好处的事,也没反对。可你也不能太贪心,你怎么能只分你二哥那么一点钱?你二哥如今和以前不同了,他要支撑一个家。这酸辣汤是宁氏在做的,这次她都躲着你没来,可见是不愿意的。我看你就死心了吧。”
江春儿沉着脸,满心的不高兴,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第四十九章 买地
更新时间2014-12-5 12:31:06 字数:2436
转眼间到了十二月份,天虽然越来越冷。江家的气氛却越来越好。这段时间,桔子又去了几次穆府,总算学会了毛笔的用法。穆婉儿先给她写了一个“永”字,让她按“永字八法”把笔划练熟。又给了她一本基础字贴,让她照着临摹。
桔子回到家后,也现学现卖地教了江浩和江泽。不得不说,写字这种事情也是有天份的。桔子的“永”字还写得歪歪扭扭的时候,江浩的字贴临摹已经很象样了,让桔子嫉妒不已。煤饼的生意开始上了轨道,随着天气转冷,潘大良的炉子卖得越来越好。来买煤饼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十一月底的时候,宋行远按约来结了一次帐,土豆饼一个月赚了一百二十六两七百三十二文。宋行远特意准备了一百两的银票,剩下的是散碎银子。当初桔子说的时候,江常安并不是很相信土豆饼一个月能赚上百两的银子。拿到银票时整个人都傻了。
因为冬天不好建房,第二天江常安就张罗着要买地,宁氏直笑话他骨头都轻了二两。桔子想着,以前听人说年关难过。虽然现在买地要放到春天才能用上,但想到过年前卖地的人可能会比较多,也就不再阻拦。桔子还是找了宋行远,托他请来牙纪周盛贵,问一下现在的土地买卖行情。现在上等的水田要七八两银子一亩,中等的要五六两,沙田只有三四两,山地有时一两银子一亩都有人卖。周盛贵查了一下他的记录
沿山村里没有成片的耕地要出卖。沿山村边上的静河村倒是有两块地要卖。一块是村里莫家,儿子去年春天考上举人,一直在京城活动选官,这会来信说要送一笔年礼,明年的选官就有希望了。莫老爷子一狠心,决定把家里这二十亩上田卖了。这样成片的田可遇不可求,田里还有打好的水井。一般情况下要比普通的上田贵一些,莫老爷子钱要得急,只要八两一亩就卖了。只是不肯拆开来卖,要买的话,就要二十两一齐买,所以一时还没卖出去。
别一处地方,在虽然也属于静河村,却在静河村与沿山村还有青凌村三村交际处。因为地界划分的比较复杂,地卖得便宜。那块地却有四十亩,虽然按中等田五两银子一亩卖的,其实土质比一般的中等田要好一些,也靠近水源。只是这四十亩地也是不分拆卖的。江常安对两处地都有兴趣,周盛贵就带着他和桔子两处地都看了。
江常安其实更看中那个四十亩的中田,毕竟卖是便宜。可是四十亩的话要二百两银子,家里现有的,所有的银子全拿出来都不够。桔子对江常安说:“土豆饼还能卖二个月,如果爹真的想要买那四十亩田的话,跟鸿运楼预支五十两银子,应该不难。最多下个月结算的时候,算些利息给他们。只是莫家的二十亩田以后很难遇到了。”
桔子更看中的是静河村莫家的田。一般人家卖地都舍不得卖家里的上田的,二十亩连在一起的就更难得了。江常安心中算计了一翻,到底舍不得透支消费,定下了买莫家的田。桔子也松了一口气。那四十亩中田现在桔子家买着吃力不说,万一几个村有了矛盾,这田地的地界,租税的事都是个麻烦事。
到第二天,江常安找到周盛贵。让他带着去莫家签契约买地。莫家卖地的风声放出好几天了,正在着急。毕竟一百六十两银子不是小数,又是年关将近,买卖人家正是处处用钱的时候。而庄户人家没几家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见周盛贵带人过来,也很爽快地又让了十两银子。
买卖契约签了之后,周盛贵又问江常安要不要换红契。这土地买卖按官府规定是要经官府认可,在土地转让契书上,加副本盖大印的。这就是红契。但办理红契是要交纳土地转让的契税,所以很多民间的土地转让,并不到官府办理红契,只是双方写买卖契约,由牙纪做中人签署。这叫白契。
白契虽然也是土地转让的凭据,却不象红契那样具有法律效力。真要遇上官非,就要看县太爷的心情了。江常安这次出来,宁氏和桔子都要求他办理红契。二十亩田不是小数目,不值得省那么点子税钱。周盛贵听说是,委托他办红契也很高兴。他可以多赚钱,还少些麻烦。
办理红契要去县里,从长宁镇到平安县如果做牛车要走二个时辰左右。周盛贵嫌牛车太慢,家里买了头大青骡,到县城只需一个多时辰。二天后,周盛贵把办理好的红契送到江家。各项费用加起来,江常安一共花费了一百六十两银子。莫家让出的那十两银子正好付了契税和牙纪的钱。
江常安请了周盛贵和宋行远在鸿运楼吃饭。对庄户人家来说,买地是大事,这顿饭是要家里的长辈作陪了。江常安让江浩去请了里长,让桔子去请了江德财。江德财听说江常安分出来短短的时间就置办了田产,很是吃惊。小张氏就对张氏说:“二叔当年在镇上走镖的时候一定是偷藏了私房钱。”
江德财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兄弟和睦,就训斥小张氏说:“常安在镇上镖局的时候,月例银子是有数的,常安都是一文不少的交到家里。每一次出镖的红包和客人的赏钱,他回来也都有交待。不可能藏下那么一大笔私房钱。没有凭据不要胡说。”说是如此说,江德财心里也有些疑惑。
虽然大部份人都不清楚鸿运楼背后的东家是穆家,但是都知道鸿运楼的背景不简单。江山听说这次请的客人有鸿运楼的掌柜,就跟江德财说:“爷,二叔笨嘴拙舌的,到时不要得罪了鸿运楼。鸿运楼的掌柜的我也打过交道,这次我去给二叔撑个场面。”其实江山也就有一次同窗在鸿运楼请客,吃饭时宋行远来打了声招呼。江德财很心慰,儿孙们这种家庭和睦的表现,很高兴地答应带江山去鸿运楼。
买地之后,桔子也想到了,对这笔钱的来路要有个交待。就算江德财不问,村里喜欢那些八卦的婆娘们的嘴巴,也要有个理由堵住。当初土豆的由来,可是宋行远担过去的。她和宋行远商量了一下。吃饭时,宋行远就特意力赞江常安运气好。找到的土豆,十分受他东家的喜欢,东家赏了一大笔钱下来,让江常安一下子就变成小有家产的小地主。
江德财解了心中的疑惑很高兴,加上里长也是场面上的人物,一顿饭大家吃得尽兴而归。只有江山听到宋行远提到东家,一直在酒席上旁敲侧击地打探。可他那点小伎俩在宋行远面前就不够看了,总是被宋行远拿话叉过去。最后他即没有和宋行远攀上交情,也没打听出宋行远的老板是谁。闷闷不乐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