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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 (三月果)


  余舒能在两天之内筹够五百两重金,贺芳芝再怎么都不会将她当成普通的孩子看,见她小小年纪把话说的敞亮,犹豫了一下,便掂了一锭,把另一锭退给她:“这个我手下,这个你拿回去,买些油水给你弟弟补一补身体,我近日去顺便给他拿了脉,这孩子身体有些弱,再不吃好些,会影响长个头,至于你姨母,她情况还好,暂时没什么危险,你不用担心,我明早再去看她。”
  余舒敬佩贺芳芝的医德,躬身朝他谢了谢。
  仔细聆听了一遍遗嘱,余舒从医馆大门出来,深深吸了一口夜晚的凉风,突出浊气,直奔了街头卖羊肉饼的摊子,一口气买了三个,蹲在路口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痛快地吃了个遥从昨晚饿到现在,走路都快要飘起来了。
  她默默肚子,擦擦嘴油,不顾路人嫌弃的目光,又买了五个羊肉饼带回去,分开包了,准备带回去给胡大婶一家三口,还有小修。
  其他地方没逛,她两条腿现在就跟灌迁似的,再不回家躺着,明天就要断了。
  余小修从昨晚上过来,就没再回纪家,这关头上,姐弟两都没心思去想纪家的事。
  夜里余舒和余小修挤在一张竹床上,盖着被子,对面床上躺着赵慧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睡着。
  “姐,你睡着了吗?”余小修翻了个身,在一片昏暗中看着余舒模糊的侧脸,不论什么时候,有他姐在,他就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嗯,你也快睡吧。”
  余舒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乱七八糟地想着,显示赵慧的事,然后是景尘的事。
  师父过两天就回来了,到时候她的请他老人家给慧姨看看八字,还有景尘,她得问问师父,那命犯计都星,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第八十章 余波
  
  第二天夜里面,赵慧突然发起了烧,呜呜地说着梦话,叫着头疼,余舒睡的死沉,是被余小修摇晃醒的,她胡乱套上衣裳,抺了把脸,便 跑出去找请郎中。
  贺芒芝就住在医馆里,大半夜的,街上只有打更人,余舒敲了半天门才把人喊出来,贺芳芝一听说赵慧症状,急忙资背上了诊箱,跟着余舒往赵家跑折腾了一夜,直到天亮,赵慧的病情才稳定下来,又睡了过去,贺芳芝在盆子里洗了洗手,看着床上的赵慧,对姐弟俩感叹道:“难为她能忍住这疼,一心求活,若不然而,再高明的医术都救不了她。”
  余舒心有余悸地问道?“我姨现在怎么样了?”
  贺芳芝道:“暂时没事了,不过像这样子,还要发作个两三回,她一有情况,你就赶紧去找我。”
  从这里到医馆,来回不过是一盏茶的工夫,碍不了大事。余小修见贺芳芝洗好了手,赶紧递上了手巾,贺芳芝擦了手,顺便捏了捏他的肩膀,笑道 :“早上起得早,不妨在院子里头伸伸腿脚,向上蹦个百十下。”
  余小个听话地点点头,在他看来,贺芳芝是仁心仁术的给他慧姨治病的好大夫,很值得他敬重。
  余舒送了贺芳芝到巷子口,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两天没有到商会去,都没给人家打招呼,拍了下脑袋,她跑附近买了半斤江米条回家给余小修和胡大婶当早饭,便去了商会请假。
  前天从宝仁柜房几百人堆里杀出重围撤退的记忆犹新,余舒走在这街上,就有点儿浑身不自在,过路听见街边的不少人嘴里都在津津乐道着什么道士乞丐的话题,她脚下就快了几步,小跑着穿了街。
  来到总馆,裴敬竟然在,见到余舒,并未斥责,而是把她单独领到一个屋子,关心问道:“我听说你前几日夜里到馆子里找我,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余舒苦巴巴道:“和我相依为命的姨母出了事,撞破了头,那天晚上是来找先生借钱的。”
  裴敬惊声道:“那现在怎么样了,可是平安无事?”
  余舒叹气道:“伤得挺重,还得再看看。”
  裴敬同情地看着面前这孩子,前几日走时候,还是精精神神的,这才几天啊,眼眶都凹下去了。
  “需要多少钱,我现在就支给我。”
  尽管当时求人不在,现在也用不着钱了,但裴敬的爽快,还是让余舒心热了一把,感谢道:“钱都凑上了。”
  裴敬心里叹了声可惜,若能借这机会,让余舒承了他一个大情,往后她翅膀硬了,不好外走。
  余舒同他客气了两句,又请了假,裴敬很好说话,找了几本账册给她,推门往外走:“正好我要往长门铺去,送你一程。”
  裴敬是有意想探探余舒住在什么地方,余舒看穿他这点心思,倒不觉得被冒犯,顺势领情,跟在他后头。
  余小修听话地点点头,在他看来,贺芳芝是仁心仁术给慧姨治病的好大夫,很值得他敬重。
  余舒送了贺芳芝到巷子口,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两天没有到商会去,都没给人家打招呼,拍了下脑袋,她跑附近买了半斤江米条回家给余小修和胡大婶当早饭,便去了商会请假。
  前天从宝仁柜房几百人里杀出重围撤退的记忆犹新,余舒走在这街上,就有点儿浑身不自在,过路听见街边的不少人嘴里都在津津乐道着什么道士乞丐的话题,她脚下就快了几步,小跑着穿了街。
  来到总馆,裴敬竟然在,见到余舒,并未斥责,而是把她单独领到一个屋子,关心问道:“我听说你前几日夜里到馆子里找我,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余舒苦巴巴道:“和我相依为命的姨母出了事,撞破了头,那天晚上是来找先生借钱的。”
  裴敬惊声道:“那现在怎么样了,可是平安无事?”
  余舒叹气道:“伤的挺重,还得再看看。”
  裴敬同情地看着面前这孩子,前几日走时候,还是精精神神的,这才几天啊,眼眶都凹下去了。
  “需要多少钱,我现在就支给你。”
  尽管当时求人不在,现在也用不着钱了,但裴敬的爽快,还是让余舒心热了一把,感谢道:“钱都凑上了。”
  裴敬道:“钱若不够用,你尽管开口。”
  裴敬心里叹了声可惜,若能借这机会,让余舒承了他一个大情,往后她翅膀硬了,不好外走。
  这是余舒第二次坐马车,上一回是坐纪家的车子到郊外去找薛文哲,当时和纪三老爷坐一起,端端正正的不方便乱瞧,在裴敬这里她显然要自在许多。
  裴敬的马车,虽然不如纪家那辆宽敞,但车内摆置明显的要精致许多,窗帘是两层分着,一层纱一层绸,靠墙三边座位,底座包碰着赤红色的皮革,中间摆着两层高的三角圆茶几,桌面上凹下去几处,正好嵌住茶杯茶壶,还有一只蓝宝盖的点心盒子,车内拥着一股雅香,是从国角上悬挂的香囊里露出来的。
  余舒晓得裴敬很懂得享受,人家衣服就见天不重样的穿,连马车都有讲究。
  “我昨儿夜里才回来,早晨听说了个大事情,”裴敬执起茶壶倒了两杯香茗,一杯推给余舒, “前日头万象街上来了一个道士和一个乞丐,在宝仁赌坊赌易,连赢四十余局,差点砸了人家的牌子。”
  余舒一口茶险些喝到鼻子里,扭头咳嗽了一声,做出了惊讶状,“是么?”
  裴敬没发现余舒这点异样,面上十分的感慨,道:“这万象街修好有二十多个年头了,赌易由来已久,还没有出过这样的事儿,四十余局,连赌连赢,大衍试出来的算子怕不过如此,要不是最后庄这拉了箱底出来,多少挽回了点颜面,那宝仁赌坊的易区,现在怕是要撤了,这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比一山高,可惜我出门在外,没能有机会一睹高人风采。”
  余舒脸色古怪了一下,瞥着裴敬,暗想他要是知道他嘴里的“高人”就坐在他手底下打工,不知会作何感想。
  “咳,那传闻应该有些言过其实了吧,大许是那家赌坊的题目出的不难。”
  裴敬呵呵一声,“这便是你不知内情了。”
  “哦?先生说与我听听?”还有什么内情她不知道:“说与你也无妨,那宝仁赌坊是城里易学纪家开的。”裴敬摇摇头,没看到余舒脸色扭曲了一下,自顾道:“外头有传言说,是纪家得罪了什么人物,故而人家上门去找麻烦,我看倒有些依据,那样本事的人物,岂会为了银两来寻人晦气,该是有私怨在。”
  还真叫他说着了一半。
  余舒抬头望车顶,私怨的确是有,不过她那天真的是纯粹为了钱去的,唉,早知道那是纪家开的赌坊,她就不那么客气了。
  那天一赔三,头一局开的时候她有二百两,一番是六百,两番是一千八,三番是五千四,四番是一万六午二,五番是四余舒扭了扭屁股,自己都暗替纪家捏了把冷汗,那天她真贪心下狠手赌了,是不是要搞的人家家破人亡?不过,纪家肯定不会坐视她揽局,几万两啊,她真敢出手,十成十是两败俱伤的下场,谁都讨不了好处。”现在不光是纪家,孔刘二家也都在找人,不知那两位离开义阳城没有,若是还没走,被哪家请到了,我或许还能找人引见一下。“余舒听得庆幸,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和景尘两个人捂得严严实实的,认谁都没有怀疑到她头上去,丰富的社会经验告诉她,没有同能力相对应的地位,暴露后只会让她受制于人,招来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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