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圣灵石/论桃花的散退 (桑靳陌)

　　碧月躺在床上假寐，听着小宫女们的闲话。“你们说公主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这病得太不是时候了。”
　　“我看公主的模样也不像假的，谁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公主？还不知道是哪门子公主呢？”看着炉子的小宫女翻了个白眼说。
　　“也许她真的是公主呢？是陛下和圣女生的公主，不然陛下怎会对她那么好。再说她长得那么漂亮，可不像原来那位。”一个年纪稍长的宫女说。姜灵祈当年的模样她是见过的，像神皇和皇后这么仙姿玉骨的神，怎会有个那么长得如此丑陋的女儿？
　　“你可别胡说，这姑娘长得既不像神皇，也不像皇后，更不像圣女。我猜她大概是圣女为真公主找的侍女吧！如今真公主未回来，神皇为保神族安宁，所以就让她来顶替。我看兴许皇后的梦是真的，真公主已经死了，所以回来找这个假公主索命，她才病倒的。”脑洞大开的宫女插嘴说道。
　　凑热闹的宫女笑道，故作惊讶道：“啊！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切，别瞎起哄了。你们说，圣女怎会找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姑娘给公主当侍女？以公主那个样子，难道不会羞愧死？”
　　听了她的话，几个小宫女一阵哄笑，心想道，要是真公主回来才丢人呢！以她那个讨人嫌的性子和不忍直视的容貌，如果没有公主的身份，谁会管她？
　　碧月脾气好，个性柔弱，加之伺候她的宫女均比她年长，因此都欺负她好说话性子弱，这会儿她重病沉睡，一个个的说起话来没大没小。

　　第124章 来者是客

　　宫女们讨论的话题从姜灵祈如何貌丑无盐到碧月的身世来历，但凡能想到的可能她们一一说了个清楚。她们的话碧月完整的听完，她侧躺在大床里头，懊恼的握紧了拳头，她的确是因羞愧才装病的，姬歅珞和姜灵犀的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是个顶包的，她不想站在祭天大典的高台上被万人瞻仰，那样的荣光不属于她，她也受不起，更为了将来见到姜灵祈不会难堪。
　　次日的祭天大典在慕天净坛举行，由姜昊亲自主持。由于妖族猖狂，大典并未如往年一般让王城百姓围观，而是派了重兵把手。不过神族之中都身份有地位的神以及青年才俊和贵妇贵女均有参加祭拜。
　　宸辕回王城之后重坐上大将军之位，并常伴君王左右，这次祭典也不例外。万妖王利用姜灵祈威胁神族一事他心里没底，但他能猜到万妖王定会抓住今天这个机会有所动作，因此无时无刻不警惕的看着周围。
　　万妖王带着姜灵祈的画像，和妖族的二十位高手出现在慕天净坛最高的石塔顶端，傲世群雄般俯视正在告天和祭拜祖先的众神。“今日祭天大典，神皇怎么不为姜灵祈举行受封仪式呢？”万妖王突然出声说，他用传音术，将自己的声音传到慕天净坛的每个角落，“本王听说公主病了，所以神皇临时取消受封。只是本王想知道，公主到底是真病还是神皇心虚了呢？”
　　“既然都来了，为何站那么远？不如下来喝几杯酒，也让朕尽一尽地主之宜。”姜昊开口说，双掌使出一股狠力，直击万妖王和他带来的妖宫杀手。
　　万妖王运功抵抗，却被反弹着推到另一座塔上。转眼间，宸辕已经拔剑追来。“宸辕，来者是客，切莫在祖宗面前杀生。”姜昊说道。宸才停下，站在房檐边上，敌视的盯着万妖王。
　　万妖王站稳后，嘲笑说：“神皇的功力丝毫不减当年，为何不把你女儿姜灵祈救回王城呢？还要让她在本王手下受皮肉之苦？到现在了神皇可别不承认您的女儿在本王手上。到现在您还没见过她吧？不过本王顾及你们的父女之情，所以命人画了一副公主的画像，在神族这祭天的重要日子里送来当彩头，想必神皇和您的子民一定很喜欢。”
　　说罢，万妖王运功把姜灵祈的画像挂在慕天净坛的高堂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那副画像上，画中的女子身受重伤，被拇指粗的铁链绑在十字架上。她脸颊上的两行血泪衬得她的脸白如死灰。她有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集合了姜昊和姬歅珞所有在容貌上的优点，她贵气天成，即使是在这最落魄不堪的时候，天家贵气也未有半分衰减，她才是神族真正的公主。
　　无论是人或是神，都喜欢漂亮貌美的姑娘。她们的美貌总能唤起所有人的怜爱和同情，美貌，总能得到更多人和神的宽恕，怜悯，美貌，总能得到更多优待。虽说万妖王只送了一副画来，但所有神都认定那就是姜昊的女儿，因为父女两个有太多相似的地方。
　　在宸辕的记忆中，姜灵祈从来都是朝气蓬勃的阳光模样，从未像画里那般死气沉沉。九曜说以她的性子不会让自己吃亏，可万妖王的手段也不会差，神妖两族的血海深仇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化解，他一定不会放过姜灵祈。只是姜灵祈的法力不差，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既然妖王都来了，何不做几日客再走？”宸辕到底沉不住气挡在万妖王面前。
　　姜昊亦飞身上祭坛坛顶，对万妖王和他的手下说：“宸辕说得对，来者是客，如若神族不好生招待，显得有失礼数。朕向来是讲理之神，最讲究礼尚往来。”如果之前他还在为神族安宁隐忍不发，刚才看到姜灵祈的画像已经动怒。他这些年来身体每况愈下，政治上少了年轻时的铁腕，但不代表他已经懦弱到让神族和家人任妖魔宰割的地步。他除了是神皇，还是一个父亲。
　　姜昊动手时，集结在慕天净坛外的禁卫军将整个祭坛团团围住，誓要让万妖王有来无回。大战在即，姜正阳安排祭拜的女眷先撤离，又让无关人员离开，很快祭坛中只剩武将军官和法力高强的大神。
　　万妖王见这阵势已知姜昊动怒，他不怕敌不过姜昊，只怕姜昊老死，他没有复仇的机会。他手下的二十名高手将姜昊围住，宸辕趁机抵挡万妖王。围观的众神插不上手，只得伺机而动。姜昊老而弥坚，空手白刃的擒住十来个妖族高手。
　　宸辕是神族中修为最高的后辈，万妖王为复仇勤修苦练多年，二人打得难分难解，谁也赢不了谁。万妖王心高气傲，他的轻敌注定带来失败的后果。众妖见败局已定，无心围杀姜昊，退到万妖王身前助他逃脱。
　　围观的众神纷纷出动，将万妖王和他的手下围在祭坛的广场正中。姜昊有心缉拿万妖王，亲自领兵打头阵。万妖王等难敌千军，身上多处挂彩。姜昊再次擒住剩下的几名杀手，亲自与妖王对峙。
　　万妖王的父亲叔伯均死在姜昊手中，今日再次见到仇人，恨得牙齿打颤，双手握紧手中的利剑，誓要手刃姜昊。姜昊手中无任何兵器，全凭多年修为支撑，与万妖王对打数招仍气息不乱。倒是万妖王双手被镇得虎口发麻心惊胆颤。万妖王败局已定，却不愿轻易向姜昊认输，全凭一股恨意支撑。
　　姜灵祈被妖族羞辱，受重刑的画像又被万妖王画在大庭广众之地，已是狠扇姜昊的脸。以此之道还之彼身，他已决定用万妖王的命换回姜灵祈。
　　在姜昊即将活捉万妖王时，妖族中众位长老合力利用时空扭曲将他从慕天净坛拉回妖宫。祭坛之上，只剩姜昊站在高处，仰望他的众神心知，这次神皇真的动怒了。
　　回到朝堂，姜昊召集群臣商议如何就回姜灵祈一事。如今万妖王都欺负到头上，神族也不好再沉默下去。“朕，曾想神族初定，如今的人才青黄不接，不宜在此时挑起战争，故让圣女的弟子碧月伪装成灵祈。但如今万妖王欺我神族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朕决定出兵，不惜一切代价救回灵祈，不知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公主是我神族骄女，不可流落妖界任妖人欺凌，让整个神州生灵以为我神族好欺负。臣同意神皇的做法，定要给妖族颜色看看！”姬野义愤填膺的说道。众臣附议姬野的提意，无人反对姜昊，姜昊便开始调兵遣将。
　　姜昊骨子里是个心狠手辣的神，他向来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他必将用对其进行疯狂的报复。他亲手抓来的十个妖族高手，每日杀一个，将其悬挂在王城向西的城门之上，并放出狠话，若万妖王不放人，他就每日杀一个妖族高手，待二十个妖杀尽那日，表示他御驾亲征妖族之日。同时，他养了几千年的暗卫已经出动，前往妖族的修罗城。
　　万妖王自不量力被姜昊打成重伤，回到妖宫后不得不闭关修炼。他是妖族的王，众妖对他给予厚望，修为高的妖将自己的多年修行的妖力传给他，助他恢复功力。
　　万妖王心知自己大意轻敌，还折了二十名妖族高手，不禁愧疚万分，发誓不再鲁莽行事。夜间，他收到探子传来的消息，知道姜昊即将亲自来救姜灵祈，心中又惊又喜。姜昊放出的话固然强硬可怕，但他万妖王从不是被吓大的，有心率领众妖和神族一较高下。
　　来到放置姜灵祈尸体的冰棺前，她的身体虽被防腐药水浸泡过，但仍旧出现不少青色的斑点。“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好父亲，父债女偿，你注定是两族的牺牲品。”万妖王对着姜灵祈僵硬的尸体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初见她时，他却有怦然心动的感觉。那么如阳光般明媚的明艳女子，如何不让人喜欢。只是他们生在不同的世家民族，注定是仇敌。家族仇恨战胜一时的欲念，他还是要利用她走上复仇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