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精气散尽,一转眼的功夫变成了晶莹的白色,尤甚白雪,一颗颗不规则的鳞片闪闪发亮,令人称奇。
柳无忧见大蛇已死,心防松懈了一下,挪着发软的双腿走到它的旁边,如欣赏奇珍宝物一样注视着它。
“娘子,你不害怕?”天佑惊讶于柳无忧的胆量,虽说蛇已死,但是蛇终归是蛇,无不令人生畏。
“反正已经死了,”柳无忧漫不经心地应答道,“你见过这么好看的蛇吗?简直就是白娘子下凡啊。”
“白娘子是谁?”天佑听到陌生的名字忍不住问道。
“这个……”柳无忧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到时候将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说给沈奎,让他当成评书说就是了,“回去再和你说,现在是要把这蛇给我带回家去。”
“拿它回去做什么?我背不动。”
“怎么可能背不动?是你想偷懒吧?”
“就是背不动。”天佑再次拒绝了柳无忧的要求,使得柳无忧整张脸都黑了,谁信啊,他都能抱得动自己,还会背不动区区一条蛇。
“你再说一遍!”柳无忧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像是在吼天佑。
“我背这玩意儿了,谁来背娘子啊,”天佑不甘心示弱,嗓门比柳无忧的还大,眼中的坚定令他更为坚毅不凡。
柳无忧瞬间心软了,有这样一个男子守在自己身边,夫复何求啊!
“我背蛇,你背我,这样总可以了吧?”柳无忧选择了折中的办法,自以为是什么妙计一样。
“我不要,”天佑的拒绝又一次打败了柳无忧,使得她蹙眉问道,“天佑大少爷,那您想怎么办?反正这蛇我是非要不可的。”
“如若你硬要背我而不要这条蛇的话,我宁可爬着回去,”柳无忧若是犟起来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条蛇有可能成为她茶庄的镇店之宝,
看看天色渐晚,天佑默不作声地将才来的果子装进竹篓之中,闷声说道,“快些回去吧,娘子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才像话,果然是夫以妻纲!
柳无忧当即展露了笑颜,捧着天佑的脸狠狠地亲了一个,“天佑你真好。”
马屁精!
第一次有这种甜蜜待遇的天佑双眼放光,“这边还要一个。”
柳无忧无奈,朝他另外一边的脸颊轻轻点了一下,这样才算是化解了两人的僵持。
天佑将眼镜蛇拾起来后绑在了自己的腰间,远远地看过去就像是绑了一条白玉腰带,精壮的腰身之下一双修长的腿,每一个步伐都显得坚定有力。
蛇头挂在身前,刚走一步,就从上面掉下来一个东西,柳无忧定睛一看,居然是那块绝美的朱砂鳞片,她拾起来左右端详了片刻,除了感受它微微泛着冷意之外,并无其他异样之处,于是她便收进腰间,跳上了天佑宽厚的背,双手箍住他的脖颈后,一男一女才顺着之前打出来的路出去。
“回来了,总算是回来了,”在柳家不远处举着灯笼等柳无忧二人的柳无愁欢快地叫了起来,一不留神将手中的灯笼掉在了地上,瞬间熄灭。
“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娘和奶奶他们都急死了,想让三叔和爷爷去找你们,”柳无愁接过柳无忧的竹篓,絮絮叨叨地说着,“你们不是说会早点回来的吗?怎得会这么晚?”
“好了,别聒噪了,姐姐我都快累死了,”柳无忧手软脚软,这一路是走走停停,难为天佑还背着她走了大半的路。
刚跨进柳家的门槛,柳无忧便看到一个身影朝天佑飞奔了过去,“天佑哥哥,你怎么才回来,春儿担心死你了,要是出什么意外,你让春儿怎么办?春儿一定会跟随你而去的,你的手怎么那么冰冷?”
都用不着猜了,是严春一把抱住了天佑的腰,一张脸使命地往他胸膛上蹭。
柳无忧接过王氏递来的灯笼,走到严春的面前,冷冷地说道,“严姑娘,你这样我怎么拿东西?”
严春红着脸,不情不愿地松了手,顺着柳无忧的眼睛望过去,只见大蛇塔拉在天佑的腰间,而刚刚她的手摸得就是这条冰冷的蛇。
严春双眼一翻,晕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哼,我的男人那么好觊觎,也不看看你有多大的胆,柳无忧以胜利者的姿态拿着蛇进了屋子,被王氏他们看见之前,先放起来。
至于她的打算么,嘿嘿,那得夜深人静才能实施。
用了晚饭,柳无忧休息了一会儿去了净房,每一个主屋都配一个净房,这是建房子时让沈千算的工匠按着柳无忧的稿纸建的。
洗漱之水全部引至山间,这也是柳家独居一处的好处,就算是劈了竹子引水也无人过问。
脱衣服时,朱砂鳞片掉进了水里,发出奇异的绿色,照亮了整个浴桶,柳无忧惊讶地拿了起来,鳞片又恢复到了原本的红色。
这东西不错,还会变色,要是穿个空当坠子的话,也是极为不错的,柳无忧打定主意后将鳞片又重新丢进了浴桶,随后自己脱了衣服跨了进来。
初秋,山水发凉,因此邱氏都会少些热水,然后从厨房引过来,但是今晚柳无忧回来晚了,热水已有些发凉,她试过水温,勉勉强请可以洗一下澡。
但是打从她跨进浴桶之后,里面的水如被保温了一般,怎么洗都没有再凉下去,而且那引自山间的水清澈无比,平日里常见的烂树叶之类的都没有了。
这水和那过滤过的水根本没有差别,这一变化使得柳无忧将它和朱砂鳞片联系在了一起,难道这朱砂鳞片具有奇特的功能?
柳无忧抹干了身子之后,拿着鳞片跑去了天井,里面有一个缸,平日里接接雨水什么的,因此里面杂物十分的多,柳无忧见周围没人,便将朱砂鳞片扔了进去,果真出现和在浴桶一样的情况,混浊的雨水很快就变得清晰见底了。
想不到捡了个宝物,柳无忧惊叹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夜深人静,柳无忧偷偷地出了柳家,循着柳老太爷藏酒的地方而去,可是辛苦挖了个大坑还依然不见一个酒坛子出现,而且酒味已经很淡了,根本不能和之前的相比较。
“难道爷爷怕我偷喝了他的酒,瞧瞧挖出来藏在其他地方了?”柳无忧一人自言自语,环顾了四周,平地之上多了几颗干枯的小树苗,枯黄的叶子在夜风之中沙沙作响。
柳无忧灵机一动,将那小树苗连根拔了起来,结果一阵浓郁的酒香如喷发的火山一样,蓄势往上涌。
“爷爷啊爷爷,您将这酒藏得可真是令孙女好找啊。”柳无忧欣喜地挖出一坛子酒,捧在怀里打算返回柳家,怎料一转身竟然撞在了一具人墙之上。
“娘子,你又偷爷爷的酒啦?”这家伙更鬼魅一样,在身后居然一声不吭。
柳无忧摆摆手,否定道,“记着了,只是借来一用,不是偷。”
“那你也要把那些树苗重新栽进去,免得爷爷发现了。”
精确到位的提议,“那你快些动手吧,我先回去了。”
天佑是挖了个坑埋自己,眼睁睁地看着柳无忧回屋,他则独自一人将枯黄的树苗栽掉,谁让柳无忧是他的娘子呢,娘子的话就是圣旨!
柳无忧回屋后将酒藏了起来,免得被爷爷发现了,一条白蛇和一坛清酒,若是盛在绚丽的琉璃坛子里,不仅能大为出彩,而且还能发挥蛇酒的药效功能。
次日清晨,睡梦中的柳无忧隐隐约约地听到令她讨厌的说话声,仔细一听,居然是严春的声音。
柳无忧脑子猛然清醒,下床走到门边,透过微张的门缝看到严春半个身子都倚在了天佑的身畔而天佑却正襟危坐,不敢有丝毫小动作。
柳无忧愤然打开了房门,嘭地一声吓得严春差点从凳子上滑了下来。
“娘子,你醒了?”天佑一个起身朝柳无忧扑了过来,结果是听到严春一声哎呦,整个人连同凳子一起翻到在地。
原本头顶上都是乌云的柳无忧瞬间觉得晴空万里了,活该,谁让严春这么不死心地缠着她的男人,不给点教训还以为她不懂情爱之事。
“天佑哥哥,你干什么嘛,”严春娇声嗔了一眼天佑,起来时拍了拍身上的衣裳,虽说破旧了些,可还是挺干净的,想是刚刚那一下摔地也不轻,只见她眼里都含着泪了。
“我说了让你别和我坐一起,你偏不信,这下好了吧,摔着也不能怨我,”天佑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对柳无忧除外。
“哥哥~”
柳无忧听到严春那抑扬顿挫的小调调,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就好像女儿国里的女大王对唐僧那副腔调,媚得不行。
“别这么叫我,娘子会误会的,”天佑朝严春甩了甩手,像是要丢掉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呢,春儿仰慕你已久,你怎么就不懂春儿的心思呢,”严春苦着脸,话里带着哀求,“哪怕你回眸一个笑,都令春儿久久不能忘怀啊。”
尼玛,严春怎么不穿越到现代去演个苦情戏的女猪脚呢,穷瑶阿姨和与正蜀黍一定会很喜欢的。
“春儿姑娘,你到底喜欢天佑什么呢?”柳无忧十分好奇,没了解过天佑的人只会当他是痴傻之人,无论如何是不会喜欢他的。
“二姑娘问得好,”严春慢悠悠地举着帕子点了点鼻尖,好像举止有多么优雅一般,实际在柳无忧的眼里十分做作,“我啊就喜欢天佑哥哥有胆识,一条蛇都敢绑在腰间,是我见过的男人之中最勇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