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饿了,吃像太难堪,让姑娘见笑了,”小慧有些局促地说道。
“无妨,”柳无忧笑道,借以缓解小慧的紧张。
“我什么活都会干,只要姑娘吩咐便成,”小慧边说边挽着袖子,大有要狠狠干上一番的架势。
“小慧姐,莫忙,”柳无忧连忙笑着阻止,“家里我不缺人干活,而是我的茶庄还差十几个人,所做之事需要抛头露面,所以你考虑一下,是否真得愿意留下来。”
经历过生活苦难的人才懂得真正珍惜每一个机会,小慧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姑娘一饭之恩,小慧自当全力报答。”
从这言语之中,柳无忧能听出其中的无奈和心酸,“既然如此,等我找齐二十个人之后,再找小慧姐过来。”
小慧闻言有些着急了,她一个叫花子本身就没地方可去,“姑娘,可否让我留下?我什么活都可以干的。”
眼下柳家在扩建,内宅多了赵家娘子帮忙,人手也已经足够,要是多个人在柳家的话,住宿便成了问题。
“姑娘是否觉得为难?”小慧试探地问道。
“倒也不是,只是没有多余的床品,所以你要住下也只能睡地上,”柳无忧可不习惯和他人同眠,好像有所顾忌。
“没事,没事,有地儿就行,”小慧立刻展露笑脸,这一笑使得眼角的红色胎记更为明显了。
柳无忧回以微笑,随后又开始伤脑筋了,去哪里再找是几个人来,使临湖茶庄一举成名的计划一步都不能少,否则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姑娘……”小慧轻声叫唤道。
柳无忧敛回思绪,问道,“怎么了?”
“您是不是还要找一些人去您的茶庄做事?”
“不错。”
“我有不少姐妹,不知道姑娘嫌弃与否?”
小慧的姐妹自然也是叫花子了,可她也不是所有的叫花子都要用,“这人我还得仔细挑上一挑,小慧姐大可叫他们梳洗干净,等我看了再决定。”
小慧感激地道谢后,去和她的姐妹汇报好消息去了。
带了下午,柳无忧正打算歇个午觉的时候,小慧就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天佑率先进屋给柳无忧说了情况,“娘子,来了好多的女叫花子,正在外面等你。”
速度倒是快,是柳无忧欣赏的人。
屋门一开,柳无忧跨出一步就看到两排站地整齐的女人,应该是一群脸上干净身上依旧是褴褛衣裳的女子,年岁大小都有,高低不均,美丑各异,的确是一个都算不上美女。
“还望姑娘收留,”二十来个女人起身呼喊,惊得柳家后院的喜鹊都飞了起来。
柳无忧可不打算所有人都用,至少要筛选一番。
用不上的自然是不要了。
“你们都伸出手来我瞧瞧。”看一人勤劳不勤劳看她的手就知道了。
这帮女人一听,齐刷刷地伸出了双手,柳无忧一眼望过去之后,挑出了两个细皮嫩肉的女人,然后在剩下的人身旁走了一圈,将体味特别浓的那个人叫出列。
这样下来,加上小慧,还有二十一个人,足够。
“忧忧,你该不会要用她们吧?”得了王氏和邱氏拜托的李氏拉着柳无忧悄悄问道。
“是的,三婶。”
“她们就同歪瓜裂枣一样,怎么好在茶庄谋事?不如我们去其他地方招工得了。”
“侄女臭名远扬,谁肯过来?也就她们走投无路了才会来。”柳无忧的话一针见血,不乏自嘲之意。
“不是三婶对你没信心,要是他们去茶庄的话,定会吓坏客人的,”李氏还一个月就要分娩了,肚子大看不到自己的脚尖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柳无忧仔细琢磨了一番,也不觉得是什么难事,茶庄以后的客人高矮胖瘦各,因此她现在收留的这些人兴许能歪打正着。
“庄里好看的女子也多,就算她们不瞧不起我们家也不至于连银子都不要赚了呀,”这就是李氏不解的地方。
“都让沈钱袋子挖走了,咱们那点银子她们看不上眼。”
李氏长叹一声走开了。
小慧带来的这一群女子战战兢兢地望着柳无忧,希望她能发善心给予一碗饭吃。
柳无忧左右思量了一下,已经有了主意。
天佑去外院看工匠们砌墙扩建屋子,一回到内院就被柳无忧叫住了,“去庄里最大的裁缝店,把他们的东家叫来,就说我们柳家有大把的生意要给他们做。”
“娘子,要是东家问我要买多少件,我要怎么说好呢,”天佑狐疑不已。
“你就说你们有多少我们买多少,另外各色衣裳的样子都带些过来,”柳无忧可没多少银子给茶庄侍女添置衣裳,现在就是看裁缝店的东家有没有那个超前意识了。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天佑回来了,而且带来的人不是裁缝店的东家,而是他们店里的一个小女工。
“柳家姑娘,我们掌柜没空,你要是有什么生意和我谈也是一样的。”
呵,好大的口气啊!
柳无忧明显已经被人低看了一等,“你们掌柜是成心不愿意做我们柳家的生意了吧?”
“柳家姑娘误会了,我们东家一视同仁,只要有生意一定会做,”小女工说话那不削的样子分明没把柳无忧放在眼里。
“一视同仁?”柳无忧冷哼了一声,“要真是如此,他至少也派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过来,不是我嫌弃你,而是你也该知道自己有多少分量。”
“你…?”小女工被柳无忧说得一脸窘态,的确,她的级别也就够剪剪线头什么的,以为被掌柜派过来就高人一等了。
“你请回吧,你们掌柜要是真是诚心诚意,那肯定是自己来的了,”柳无忧原本打算是不费一针一线就解决茶庄侍女的衣裳,看来是没那么容易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来了还嫌晦气呢,”小女工小声地嘀咕着,以后别人听不见,“沈大老板交代得是,就不应该和这柳家的做生意。”
小女工正打算出门,结果不知道哪里来的石子让她滑了一跤,摔了个满嘴的血,“有鬼,有鬼啊……”她爬了起来,捂着脑袋跑出了柳宅。
“天佑!”
“娘子~”天佑脸面春风,心情极佳。
“是你的干的?”
“当然,娘子可还满意?”
柳无忧点点头,笑道,“我很满意,你做得很好,不过下次可以再小心一点,连我都能看出来,要是遇到高手,你就见光死了。”
天佑鼻子一抹,昂首挺胸道,“要不是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才懒得动手。”
“她说什么了?”
“说什么沈大老板有交待,不和我们家做生意。”
柳无忧闻言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沈钱袋子,你这是正是与我宣战了么?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柳无忧不客气。
气氛因为柳无忧的怒意变得诡异,小慧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可是想为我等姐妹扯衣裳?”
柳无忧蓦然一笑,说道,“本来是有这个打算的,可谁知人家不乐意和我做生意,因此我还得找人给各位姐妹缝制衣服才好。”
“不用那么麻烦了,”小慧见柳无忧舒缓了脸色,便含笑说道,“我等姐妹虽说行乞为生,但是缝缝补补的针线活还是会一点的,只是麻烦姑娘能给扯些布给我们,不然……”
柳无忧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呢,一般寻常人家的妇人都会写针线活,只是她们柳家例外而已,“小慧姐提醒得是,等我买了布就叫你们过来,花样子我来提供,怎么样?”
“都听姑娘安排。”
散了她们,柳无忧便进屋去了,一心钻在衣裳的花样子上,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顿时觉得胸口一阵胀疼。
“就画了几张图稿,我不会英年早逝吧,”柳无忧自言自语,伸手拼命地揉着胸前,结果,双手所到之处柔软异常,而且大得有些令吃惊,前两天还是金桔两枚,今天怎么就像两个小笼包呢。
面对双胸的发育,柳无忧自然是欣喜地,跑到王氏屋里要样东西,“娘,我的胸衣呢?”
“胸衣?”王氏似乎不是那么明白柳无忧的意思。
“就是这样子……,”柳无忧在胸前比划了一下,试图让王氏明白得更彻底。
望着女儿微隆的双峰,王氏惊喜万分,大有女儿总算长大了意思,她从柜子里取出一条白色绢带,说道,“这是娘为你准备的,原本以为你早该能用上的,想不到多等了两年时间。”
什么的东西?柳无忧扯着有一米长三十公分长的白绢带,有些纳闷了。
“来,娘教你,”王氏拿着白绢带一圈圈地缠在了柳无忧的胸口,直到她喘不过气来。
“咳咳咳……”柳无忧难过地咳了起来,同时也明白为何王氏他们的胸部都平平无波,原来竟是被这白绢带裹住了。
柳无忧三下五除二地解掉了身上的束缚,嫌弃地放在了一边。
“忧忧,怎么了?”
“难受!”
王氏哎了一声,说道,“难受也要绑,不然会被别人笑话的,你看哪有人不绑的,一颤一颤地多少难看。”
本来胸小么也无所谓,可偏偏跟吹了气一样猛长。
她要解放,她不要做被绑的女人。
打定主意,柳无忧将王氏给的白绢带扔在了床下,在纸上画了一个胸罩的样子,希望小慧他们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