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麦听到西水的话,露出了一抹极浅的微笑,确实,在她心里,楚漠阳一直都是无敌的,只要她保护好自己和孩子,没人能对楚漠阳如何,在她怀着身孕的时候,楚漠阳还让她离开,无疑是在保护她,她明白的,她朝着百事通和西水郑重的鞠了一躬道,“拜托你们了。”
一切安排好,唐麦单独将西水留了下来,将楚漠阳在牢中说的话,告诉了西水,让西水联系东金。
西水得令,立即下去写信联系了东金,另外还唐麦写了一封信,免得东金到时候不认识人。
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唐麦还有一件事,想在离开前,办好。
唐麦走到了冷然的房门前,敲了敲门道,“冷叔叔,我可以进来吗?”
“姐姐。”跑出来开门的是小馒头,唐麦见状,摸了摸小馒头的头发道,“冷叔叔呢?”
“冷叔叔在整理东西,他说他要陪姐姐出门,要小馒头乖乖的在家里等他回来。”
唐麦看着如此乖巧的小馒头,想到这些年都是冷然在帮忙,否则等她回来,她这个妹妹都不知道去哪儿了,一时间,她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可以回报的。
冷然整理好行礼,迈步走出房门,就见唐麦望着小馒头在发呆,不由得询问道,“麦儿,何事?”
唐麦回过神,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开了口,“冷叔叔,我想请你陪我去找一趟信哥哥。”
这个时候,她希望李信还是站在她这边的,至少不要和前世一样,再去帮龙寂岩,若是李信都站在龙寂岩那边,她真的很难对李信下手。
冷然看了唐麦一眼,转身对小馒头道,“馒头,乖乖在家待着,等叔叔回来。”
小馒头闻言,乖乖点头应道,“好。”
馒头还留在家里,偏偏家里连个照顾馒头的人都没留下,唐麦最终决定将北火留在家里,至少北火是名女子,武功也不比其他人弱,照顾小馒头,也比其他人要来得好。
她这一路过去,武有冷然,医有莫老神医,到了天赵国,东金还会接应她,应该不成问题。
唐麦打探清楚李信现在的府邸,就和冷然一同搭乘马车前往李府,刚到李府门前,正好就遇到了出门的李掌柜夫妇。
唐麦下了马车就朝两人走了过去,李掌柜夫妇也是无意中得知楚漠阳被关入天牢,特地出门,想去看看唐麦的,没想到就在门口遇到了。
“麦儿,你怎么来了?你夫君现在如何了?”李夫人见到唐麦,就迎身走了上去,抓住了唐麦的手,担忧的询问道。
唐麦迫使自己露出一个笑容,看着李夫人道,“李婶婶,别担心,煦之很好。信哥哥在家吗?我有事儿想找他。”
“在,在家呢。他刚回来没多久。”李夫人说着,视线落在了冷然的身上,有些惊诧道,“这,这是冷师傅吧。”
“李老爷,李夫人。”冷然开口对着两位微微弯了弯身子。
“冷师傅,无需多礼,这些年,你可还好?上次去麦儿家,都没瞧见你呢。”李掌柜见真的是冷然,很高兴的走上前询问道。
冷然眉宇舒展,身上的煞气散却了不少,“劳烦二位挂念了,冷某很好。”
李夫人见一群人还在门口站着聊,不由得开口道,“诶,都别站着了,快进屋去吧。”
四人进了屋,又相互询问了各自的情况,直到李信出现在大堂内,瞧见唐麦和冷然。
而唐麦在李信的视线落在她的时候,余光正好穿过李夫人,看到了李信和站在李信身边的李彩儿。
李信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在看到唐麦的瞬间,停顿了片刻,继而不动声色的朝李掌柜夫妇走了过去,“爹,娘,有客人吗?”
“信哥儿,你不认得了吗?这是麦儿。”李夫人站起身,走到李信面前,拉着他笑道,“你信上没少提起过她,怎么见了面,反而不认得了。”
李掌柜闻言,脸上有些尴尬,当初李信写信让他去向唐麦提亲,他并没有让李夫人看到,因此李夫人并不知道,李信曾经写信回家,要求他们带媒人前去提亲的。
如今,李掌柜见自己儿子的这时候,还不得不强撑着笑,心里也不好受,这些年,他们都是知道的,也就因为如此,当初唐麦成亲,他一是有事儿,二也是不愿来。
站在身侧的李彩儿听到这话,不由得朝唐麦多看了两眼,幸好瞧见的是唐麦梳着妇人的发髻,否则,她真的不得不提防着唐麦,要知道,她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李家的消息,得知李信考中了状元。
这时候,状元夫人就是她的,谁也不准抢。
“娘,时间太久了,您说的,我都有些不记得了。”李信收回了落在唐麦身上的视线,云淡风轻的笑道,“毕竟当年年纪还小。”
这不是李信第一次说不记得自己,唐麦看着李信的侧脸,和小时候完全变了样,若非一样的名字,一样的经历,还有李掌柜夫妇在这里,她也不敢认。
“李婶婶,信哥哥说得对,不记得也是很正常的。”
唐麦的这话,让李信带着笑意的眼神顷刻冷沉,但再次抬头,望向唐麦时,眼中的寒意已然散去,“楚夫人,不知你找本官,所为何事?”
这样疏离的态度,真的让唐麦无从下手,她不由得将求助的视线转移到了冷然的身上,冷然察觉到唐麦的视线,上前就对李信道,“可否和你单独聊聊。”
李信是认识冷然的,毕竟冷然脸上的那道伤疤,让人印象太过深刻,他看了唐麦一眼,大抵知道,两人是为何事而来的,但就算听听又何妨。
“既然是本官爹娘的故交,那就两位随本官去书房吧。”李信说着,对李掌柜夫妇道,“爹,娘,孩儿先行告辞。”说完,又对李彩儿道,“彩儿,今日不能陪你了,我们改日再出去吧。”
李彩儿闻言,心里很是不悦,但脸上还是带着笑道,“没事儿的,信哥你先忙吧。”
三人进了书房,唐麦尚未开口,就听李信背对着她道,“若是你夫君的事,很抱歉,本官怕是帮不上你什么忙。”
“信哥哥,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唐麦听了李夫人的话,她不相信李信真的不记得了,她十岁的时候,回龙林县,李夫人还曾说,李信在信上问到过她,那时候的李信十二岁,不可能只过了六年,他就将她忘了个一干二净。
“你想说什么?”李信回过了头,脸上的笑容消失,剩下的只是一脸漠然。
无论是否不愿让李信站在龙寂岩那边,有些事,唐麦都必须解释清楚,“你离开家之前,我去找过你。金锁,后来丢了。直到不久前,我才知道它阴差阳错的落在了李彩儿的身上。我很抱歉。”
李信闻言,蹙眉看了唐麦好一会儿,继而冷笑道,“是吗?是你丢掉的还是送人的,又有和区别?”
“信哥哥,你果然是记得我的。”
小时候的李信就能因为她不接受金锁,而将金锁丢掉,长大后的,果然是因为知道她遗失了金锁的事,而生了气,不愿和她相认了。
“我说过,我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既然你要不想要,丢了就是。既然已经丢了,又何必再到我面前来道歉?”
“信哥哥,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毕竟那是你的传家宝,是你的一片心意。我今天来,不求你原谅,只想求你一件事,无论如何,请你不要加入到党派之争中,就算是为了李婶婶和李伯伯,也不要参与进去。我不希望你们有事儿,真的不希望。”
唐麦说完,转身望向了冷然,“冷叔叔,我们走吧。”如今李信是彻底的误解了她,连说话都带刺儿的,她再劝还能怎么劝,她不想对付他,一点儿都不想。
李信看着唐麦和冷然走了出去,眼看着唐麦越走越远,他上前了一步,开口想叫住她,可终究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麦儿,你这是来做什么?
唐麦离开书房,和李掌柜夫妇打了声招呼,回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当日申时,距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唐麦想了想,从自己府上偷偷溜到了隔壁的楚府。
她到这儿,是来找司徒的,司徒去将军府找过唐米的事,她并没有忘,但现在,她全身心都在忙着楚漠阳的事,若是司徒真的还去找唐米,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阻止了。
这次计划,虽然知道,司徒为了楚漠阳会赴汤蹈火,但她依旧没有将司徒算在里面,毕竟唐米对司徒的影响力太大,她不敢冒险。
司徒这几日也在为楚漠阳的事,到处打点,相对于四大掌柜来说,司徒手中管理的人脉,要来的更广,唐麦去过天牢没多久,司徒也潜进去过一次。
楚漠阳在见到司徒之后,只给司徒下了一个命令,在唐麦去天赵国的途中,暗中保护唐麦,至于他自己,只要能争取到三个月时间,他有办法脱身。
唐麦来找司徒的时候,司徒看到了唐麦,但想到楚漠阳的叮嘱,他还是闪身躲了起来,直到唐麦等不到人,他才闪身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