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
楚漠阳听到这话,已经从不解变成了惊怒,以往,就连有个人多看他一眼,小麦都能气的生闷气的,如今竟主动替他张罗着纳妾,莫非她是想放弃他,离开他了吗?
“煦之,黄姑娘那般喜欢你,你还是娶了她吧。”
楚漠阳盯着唐麦的脸,想从那张熟悉的小脸上看出她的不悦和愤怒,可是那张小脸上,别说不悦和愤怒,哪怕一点儿的不高兴都不曾有。
“不可能!”这是楚漠阳的态度!
唐麦看着楚漠阳面具下越来越冷的眼神,拉着他的手,好言相劝道,“煦之,我身子骨弱,不一定能给你生下子嗣,你纳妾也是应该的。”
当唐麦说出这番话,楚漠阳真的像是不认识她似的,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想从里面看出半点儿的不满,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淡淡的笑意。
楚漠阳最终佛袖而去,丢下了一群面面相觑的人,还有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的唐麦。
唐麦站在原地,举止得体的微笑道,依旧是那句话,“你还是先扶你家小姐回去休息吧,免得着了凉。还有各位,你们若真的有意将闺女嫁给本夫人的夫君为妾,本夫人也不是那种善妒的人,有几个,你们就来几个吧。”
这番话说完,唐麦望着众人微微一笑,转身离去,徒留下一群或是惊喜过头或是还未回过神来的男男女女。
“嫂子,请留步。”唐麦刚离开人群,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叫她的声音。
她停住脚步,回头,就见楚天宸追了上来。
“小叔,不知你有何事?”唐麦淡笑的询问道。
楚天宸望着唐麦的脸看了一会儿,语调诡异的问道,“嫂子,你当真愿意让大哥纳妾?”
唐麦闻言,笑意越浓,“我看起来,可像是在说笑?”
楚天宸脸上表情无比奇怪的做了个揖道,“大嫂好度量,既是如此,二弟在这儿先恭喜大哥、大嫂了。”
“那小叔可得准备一份厚礼才是。”
“自然,自然。”
“小叔,我这儿就不陪你说话了,毕竟男女有别,更何况,瞧着你大哥的模样,像是生了气。”唐麦说着,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他这以后若是纳了妾,不再理会于我,那我可就得不偿失了,我先去追你大哥了。”
“嫂子请便。”
唐麦闻言,转过了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迈步不动声色的朝外走去。
身后,楚天宸脸上也不见了笑容,有的只是看着唐麦背影的深思。
唐麦在厉王府没有看到楚漠阳的身影,走到厉王府门前,就见北火在那儿等着她,一向沉稳的脸上也带了一丝焦急,急忙走到唐麦面前询问道,“夫人,爷像是动了怒。方才到底发生何事了?”
“没事儿。”唐麦笑着道,“他许是辣椒吃多了,上火。”
唐麦上了马车,随北火回了家,回到屋里,就见楚漠阳一袭黑衣站在床前,冷着脸,紧蹙眉宇,双手环胸的盯着她。
这要遇到普通人,见到这样的楚漠阳,怕是早就被这无形中压迫力十足的气场,压得喘不上气来,可唐麦只是笑了笑,迈步朝他走了过去,将他的手拉了下来,挽住了他的胳膊。
“煦之,怎么了?生气了吗?替你纳妾不是好事吗?我瞧着今日那些瞧上你的姑娘,长得一个个的可是如花似玉的。”
楚漠阳伸手“狠狠”的捏了捏唐麦的脸,恶狠狠的问道,“你到底在打的什么主意?”
一开始,还被气昏了头,可离开厉王府的那一瞬间,楚漠阳瞬间想明白唐麦可能如此做的原因,便有些哭笑不得了,但为了配合唐麦,还是得假装生气离去。
唐麦见状,故作夸张的望着楚漠阳道,“耶?不生气了?”其实,以她夫君如此聪明的头脑,怎么可能想不通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里的猫腻。
“你当真想为夫纳妾?”楚漠阳一把将人抱到了床上,压着她道。
“今天掉水里那个必须纳,另外再选几个有可能的纳进来。”
那姓黄的女子突然落水,还如此污蔑她,让唐麦不得不想起前世的事,再结合这些时日针对她发生的事,以及楚天宸的态度,唐麦如何能不明白,这是有人见不得她好了。
楚漠阳见唐麦非但不生气,还如此严肃认真的表情,有些不满道,“你就不怕为夫对她们动心?”
“原来还有点儿怕,但是就你今儿个生气的模样,我倒是担心那些嫁进来的,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与其这样被人算计,倒不如将那些要算计她的,全部放在自己身边,免得暗箭难防。
“为夫的小麦,你是不是猜出什么了?”楚漠阳见唐麦如此释怀,或者说对他已不像以前那样的不放心,莫名的,喜忧参半。
唐麦伸手推开压在她身上的楚漠阳,反身压在他的身上,笑着道,“你在这儿等我,你还不是猜出来了?”
“那你猜,他猜出我们猜出来没有?”
唐麦直接趴在了楚漠阳的胸口,打了个哈欠道,“我才懒得猜,反正她们有胆子进来,她们就别想再出去。来几个,我灭几个。”
“累了吗?”楚漠阳见唐麦打哈欠,摸了摸她的头发询问道。
唐麦摇了摇头,突然抬起头望着楚漠阳,双目炯炯有神的认真道,“煦之,以后可能有点麻烦。这些女人,你可不能白纳,你得隔三差五的去她们房里一趟。”
楚漠阳,“……”
唐麦见楚漠阳脸色阴沉的盯着自己,戳了戳他的脸,笑嘻嘻的道,“耶,煦之,你那和吃了苍蝇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儿?”
楚漠阳声音有些沉闷的开口道,“你当真如此无所谓,当真不怕为夫假戏真做?”
“不是无所谓,而是我相信你。”唐麦伸手搂住楚漠阳的脖子,一脸认真的开口道,“我该相信你的,不是吗?有些男人,习惯了出轨,就算我拿绳子把他捆住,他都还是有办法出轨的。我一直都把负面情绪带给你,对你太不公平。煦之,证明给我看,我没有信错人。证明给我看,你以前对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楚漠阳听到唐麦的这番话,算是明白了她今日的做法,与其日夜的防着,不如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只是,“小麦,何为出轨?”
“出轨就是你背着我,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
楚漠阳听到这个解释,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摇着头,戳了戳唐麦的额头,“傻丫头。”
“煦之,有件事,我得和你说清楚,今天冤枉我的那个女子,她在替她诊治的时候发现,她身怀武功。而那些人去救她的时候,她开始一直在躲闪,她的视线在你的身上,直到后来迫不得已,才找了个人让那人将她救了上来。她的目标一直都是你。”
“正如我们猜测的,一个千金小姐,还是一个非将门出身的千金小姐,会武功,还特意冤枉我,逼你娶她,说明了什么?”
“还有,明日你纳完妾,别再来我房里,还要做出冷落我的模样,最好天天和那个冤枉我的待在一起。”
楚漠阳突然觉得还是那个发病的唐麦可爱点儿,不让他来,还让他成天对着其他女人,这绝对需要一定的定力。
唐麦见楚漠阳不回答,亲了他一下道,“你纳完妾后,在司徒成亲前,我们让他们跟我们一起去京城,你说的话,司徒肯定会听的。”
楚漠阳被亲的,心中的郁结散去了些,他大概是能猜到这个傻丫头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想利用此事?”
唐麦点头,“是的,目前还没想到好办法,但若我们去京城,无疑可以延迟司徒的婚事。”
楚漠阳见唐麦的思路一直很清晰,没有任何发病的迹象,但此刻,她真的宁愿她发次病,吃下醋,将今日说出去的话,收回来,明知唐麦不会改变主意,可还是问道,“为夫明日当真要娶那些人?”
“煦之,只是演戏。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要真和那些人假戏真做,只能证明我看错了人,算我自作自受,活该。”
“别说这种话。”楚漠阳说着,就抱着唐麦一个转身,自己坐了起来,“既然要做戏,为夫还得替你这傻丫头去找个人。”
“何人?”
楚漠阳弹了唐麦的额头一下道,“去找个和为夫身材相似的人,除非你希望为夫真的和那些女人圆房。”
当日,楚漠阳第二天要纳妾的消息就在厉城传了个沸沸扬扬,不但留在这儿吃喝玩乐失踪了好几个月的龙镜泽跑了出来,就连西水、南木、北火都跑来安慰唐麦,让唐麦想开点儿,自然在场除了龙镜泽,是没人敢骂楚漠阳。
做戏做全套,唐麦面对众人的劝解,不但没开怀,反而冷笑道,“我无法诞下子嗣,你们爷纳妾也是应该的。再说,这是我的主意,免得被人说成是妒妇。”
唐麦这话一出来,几人都不知该如何劝解了,只有龙镜泽冲动的又想去找楚漠阳算账,唐麦这次倒没拦着,任由龙镜泽去将楚漠阳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