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之,其实我有个问题。”唐麦突然抬起头,很认真的道,“天宸真的是你父王和你那个姨娘亲生的吗?”
楚漠阳闻言,微微蹙眉,不解道,“此话何意?”
“不是我说,你父王和你那姨娘虽然人品不好,可容貌都是一等一的,怎么天宸,长得那么,那么的……”唐麦想说的,其实是怎么那么其貌不扬,楚漠阳的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可这个弟弟,实在是……
“天宸在很小的时候,曾经出过一次意外,破了相,现在这张脸,是易了容的。那次意外,是我的疏忽。”
“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我曾经去找过莫老神医,想替他治好脸上的伤,可被他拒绝了。还说什么,留着也好,想必心里是怨我的。”
“煦之,你别这么想。可能他和果儿一样,觉得长得好看,不安全。不过也是,长得俊不一定是件好事儿。还是长我这样的,安全,哈哈哈。”
楚漠阳被唐麦的话逗乐了,捏了捏她的脸道,“你啊,别得意,就算你长得不出众,但为夫瞧着,你的那些哥哥可不少。你真当为夫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排着队,想娶你?”
“煦之,你这话可不对了,想娶我的人是不少,可除了你,你觉得他们是真想娶我?”唐麦说着,故作哀伤的叹了口气,“他们想娶的是我背后的势力,是我的糖心坊和米铺。我要还是那个在唐家村种田的唐麦,别说娶我了,肯定一个个的跑的比兔子还快。”
“最重要的是,除了你,其他人就算娶了我,肯定也恨不得立马把我休了。要知道,我可是妒妇,不准有通房,不准有小妾,就连出门,都要让你戴面具的。”
楚漠阳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这傻丫头总是把自己贬得一无是处,可只有明眼人才看得出来,她根本是块无价之宝。
什么脾气不好,这还不都得怪他,若不是他,又如何会这样时好时坏的。
“煦之,你在想什么?”唐麦见楚漠阳又不说话了,戳了戳他的胸膛询问道,“是不是还在想,要不要去参加寿宴?”
“小麦,既是天宸亲自前来的,我定是要去这一趟的。”
“我陪你一起去,只是,煦之,他要是再那样对你,我对他出言不逊或是无礼了,你可别介意。”
“有你这么护着为夫,为夫高兴还来不及呢。”
唐麦抱着楚漠阳笑,突然停了下来,有些忧虑的询问道,“煦之,司徒那儿怎么样了?你有和他提起此事,打探他的态度吗?”
楚漠阳的眸光暗沉了几分,他今日去打探过司徒的意思,虽然没有明说,但从司徒的话中也可以了解,司徒对那个叫方米的女子是有多在意,只怕是要他的命,他都能义无反顾的给的。
“小麦,这事只能从你那个大姐那里下手,可为夫担心,你那个大姐若是出了事,司徒也完了。”
唐麦如何能不明白,前世就是这样,司徒得知唐米的死讯后,对着楚漠阳磕了三个响头,就义无反顾的去了。
这样的事情,真的,还要再来一遍吗?
到底,唐米要如何才能放过司徒,唐米是在恨她,可她到底在恨她什么,为何要把司徒牵扯进来,如此对待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她不觉得残忍吗?
“煦之,会有办法的,我们会想出办法,阻止这件事的,是不是?”唐麦将脸埋进了楚漠阳的怀里,一遍遍的问道,她的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至少目前为止,她想不出让司徒放弃唐米的办法。
前世,就连唐米嫁了人,司徒都不曾放弃,更何况,这辈子,唐米还是要嫁给他的,她若真的毁了这场婚事,她不敢想象,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楚漠阳感觉得到唐麦的不安,她在乎司徒,其实是在担心他和司徒的关系,他明白的,“恩,会的,我们会想出办法的。”
唐麦苦思冥想,想到景权寿宴的当日,还是没有想到,可以让司徒放弃,好好过他的日子的办法,司徒是那种不说,但是比谁都来得执着的男人,这样的男人,要放弃,是最难的。
想不到办法,寿宴还是要去的。
一大早,唐麦就盛装打扮了一番,还从头到尾的替楚漠阳打理了一番,两人才乘着马车出门。
厉王四十大寿,从其他地方赶来祝寿的人也不少,这些人都是隔壁几个城池,或是军旅出身的将士,十几桌人坐在一起,倒也热闹。
唐麦和楚漠阳出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视线偶读落在了两人身上,身高相差如此之大的一对,盛装出场,不引起注目,倒成了怪事。
不少人都是认识楚漠阳的,虽然楚漠阳的脸上戴着面具,但从身高和气场,在场的人还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而前来祝寿的,有不少都是带着家属前来的,有些更是直奔楚漠阳和楚天宸前来的。
一般举办寿宴,都还有一个附加目的,那便是联姻,在这种潜规则的影响下,来此的女子自然是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有些女子瞧见楚漠阳带着唐麦出场,顿时就窃窃私语了起来,无疑是在嘲笑唐麦的身高,暗讽唐麦配不上楚漠阳,一个个看唐麦的眼神,多多少少都带了一种挑衅,即便这里面嫉妒的成分很高。
唐麦这次过来,就提前调整了心情,否则以她不久前,那么容易失控的情绪,可能现在就跑过去,给那些以为她听不到的,在嘲笑她的女人们,几个耳光了。
她只是很安静的站在楚漠阳的身侧,睥睨着在场的人,即便她没有身高,她的气场照样足以压倒在场所有的千金小姐。
景权似乎没想请楚漠阳,见到楚漠阳和唐麦,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似乎在询问,这两人是怎么来的。
还是楚天宸站了起来,朝着两人走了过来,含笑打招呼道,“大哥,大嫂,你们可算来了,快请上座,父王正等着你们呢。”
楚天宸都来叫了,唐麦自然没有站在这里给让膜拜的道理,跟着楚漠阳就朝景权所在的那一桌走了过去。
景权见两人走过来,脸色变得更差,只差没当场掀桌子,将两人扫地出门,就连坐在景权身侧的柳如萱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看自己儿子的目光,更是带着恼怒和不解。
楚天宸只当没看到柳如萱的视线,笑道,“今日是父王大寿的大日子,我和大哥先敬父王一杯,祝父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唐麦在看到柳如萱的视线之后,明白今日找他们来,是楚天宸自己的主意,再看楚天宸现在的举动,她开始有些不明白,这个小叔葫芦里到底在卖些什么药。
楚漠阳接过楚天宸拿给了他的酒,还真对着景权敬了过去,只是景权在喝下楚天宸敬过来的酒之后,看都没看楚漠阳一眼,任由楚漠阳在那儿站着,摆明了就是不给面子。
在场人的视线,再次全部集中到了站在原地的楚漠阳的身上,楚天宸尴尬的笑了笑,对着景权低声叫了声道,“父王,大哥在敬您酒。”
景权闻言,不但不接,反而冷哼了一声道,“本王可不敢喝他敬的酒!”
面对如此羞辱,众人都以为楚漠阳会爆发的时候,楚漠阳竟然只是站在原地,像是没有听到景权的话似的,不过,这时候有人发现,楚漠阳拿酒的姿势根本就不是敬酒,而唐麦发现,他的眼神中从始至终都透着一抹冷漠。
楚漠阳没有举动,甚至是不在意的,但唐麦看着自己的男人被人如此无视,她也是坐不住的,站起身就倒了杯酒,对着景权道,“父王,儿媳自从进了家门,还未向您敬过茶,如今以酒带茶,儿媳敬你。”
景权连楚漠阳都不理自然是不会给唐麦面子的,见唐麦居然还自取其辱的来给自己敬酒,冷哼了一声道,“不敢当。”
“也是,父王确实是不敢当的,我家夫君长这么大,您就没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如今我夫君孝顺您,回来给您过寿,您不敢喝他敬的酒,是再正常不过的。既然如此,煦之,他不领情,我们这做小辈的做到这份上,想必也没人敢说我们不好了。”
“你——!”
景权第一次遇见唐麦,就见识过她的伶牙俐齿,如今他羞辱楚漠阳的一番话,被唐麦几句话说的,反而像是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是出于愧疚,才不敢喝下这杯酒。
唐麦见景权被自己气到了,露出了一个笑脸,“父王,我和夫君都知道你愧疚,但您放心,我和夫君都是大人有大量的,更何况我们是小辈,今日还是您的大寿,我们不和您计较的。我们既然来了,那就是原谅您了,您别客气。”
楚漠阳听着唐麦的这番话,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他和景权的关系一向如此,反正麻木了,但这是第二次,唐麦第二次为了他,站起身,和他并肩而战。
景权坐在座位上,暗自握紧了双拳,这样的女子,娶回家,根本就是找麻烦的,他当初就该去阻止这场婚事,而不是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