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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双木缘 (琴心淡然)


  “子辰,你还记得我在姑苏同你说的话吗?”她忽然开口。
  慕辰懵住,一时间想不起黛玉提到的是何事?
  黛玉见状,嘴角浮现一丝几不可见的的讽刺。这就是典型的位高权重,贵人事多吧。她当即冷着脸,撇下皱眉想事的慕辰,独自跨入玻璃暖房内。还是不该对他期望过高!
  她抬起手,轻轻抚摸放在花几子上的兰花,看着绿叶舒展,身姿妩媚的青青翠兰,陷入回忆之中。
  也不知怎么了?近来她老是梦到前世的事,梦见余婆婆一个人站在空空荡荡的前厅,神情怅然的念叨着什么。每当她想靠近点,听清余婆婆嘴里念的东西,梦就一下子醒来了。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预兆呢?难道是说,她与这个世界的缘分要尽了吗?
  黛玉垂下头,有点不敢相信心中的推测。
  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真要她丢下一切离开,是万分难舍的。不是贪图这里的荣华富贵,只因在这儿享受到了前世从未有过的亲情。假若还是跟前生一样什么都没有得到过,那她亦不会对此产生任何的贪恋。
  闭上双眼,忍住心口突然涌上的酸涩,告诉自己,不可贪恋,不可妄想,不可……温热的泪珠子从眼角滚落下来,如针扎般的揪疼又开始了,她咬紧牙关,慢慢蜷缩起身子,尽量不让自己呻吟出声,不想,亦不能在这深宫大院内犯病。
  神志恍惚中,一股从未闻过的兰麝香气扑鼻而来,抬起迷蒙的双眼,依稀看见一名头戴玉冠,面白无须,身长玉立的年轻男子递上一方白丝绢帕,醇厚低沉的嗓音随即在耳畔响起:
  “小王无意冒犯。”
  问话间,但见他眉宇稍蹙,欲伸手相扶一把,然念及男女有别,手伸到半空,又缩了回去,放下丝帕,丢了一句:“小王去唤子辰进来。”便急匆匆向外奔去。
  见他手脚慌乱地飞奔出去,黛玉情不自禁的“噗”笑出来,心口的扎疼好像也减轻了不少,她大约猜出他是谁了?北静,南安,西宁,东平四郡王府,除了东平和北静,其他的郡王爷年龄都与她爹爹相仿,这人怕就是朝廷上被誉为贤王的北静郡王水溶了。
  观他容貌俊美,恂恂儒雅,若非身上穿着朝服,放到其他地偶遇到了,恐只会误以为他是一介风流倜傥的书生罢了。
  黛玉瞥了眼他搁放在兰花旁的白丝绢帕,不想徒增人闲言碎语,拿起自己的帕子拭掉脸上的泪痕,刚要移步离开,一抬头,发现慕辰疾步赶进来。
  “璇玑,你病又犯了?”他的眼光落到兰花旁放的白丝帕上,眸底顷刻间跃上明显的不悦。
  慕辰犹疑了下,问道:“这帕子是?”
  黛玉心细,见他突然如此一问,便知他小鸡肚肠,胡乱吃醋了。她抬起因犯病变得苍白的脸来,眼眸冷冷的盯了慕辰一眼,看得他自感心虚地埋下头,方说道:
  “我要回府。”说罢,连眼角都没睬下慕辰,径自拂袖离去。
  待到了外头,黛玉停住脚步,朝着守候在外的水溶蹲身拜谢:“方才多谢郡驾相助。”
  不等水溶回礼,她唤了刚才收了赏银的小太监,温言请他领她出御花园,去停轿处。慕辰的无端疑心,使她暂时无法与他和睦相处。倘若不快点离开,黛玉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当场爆发出来?怒责慕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水溶怔怔的待在原地,目送黛玉的身影消失在繁花缭乱的小径深处,良久,他掉过头,对着手中捏着白丝绢帕的慕辰,眼含歉意的说道:
  “子辰,我是从花房的那头进来的,一踏进花房便看见弟妹捂着心口,好似疼痛难忍的模样,於是便将手中的帕子递给她,但她并未接……”
  “世兄不必解释。一切事情我都明白。俱是我自作自受。”
  慕辰嘴里溢出苦涩的味道。他现在不敢立时追上去,惟恐黛玉怒上加怒,使得她本就病弱的身体,愈加气坏了。真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大概是一时间鬼迷心窍了,竟会怀疑她的清白。
  “子辰,你还是快些追上去吧,我看弟妹她的情形似乎很不对。”水溶说话的语气里面流露出难掩的关切。
  “我这就过去。世兄,先告辞了。”慕辰跨着大步,飞速离开御花园,向先行一步的黛玉追去。走之前,他还不忘把手中的白丝帕子还给面色尴尬的水溶。
  

  ☆、隔阂初生

  黛玉走到一半,忽地想起按规矩她得和慕辰先去太后那边请过安,才能出宫回郡王府去,且玉竹嬷嬷还在那边。於是她停住脚步,盯着脚底下用鹅卵石铺的小径,默默想事。
  什么叫无中生有?她今天算是体会过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类的话,放在礼教森严的年代,简直是狗屁不通。像方才,她不过是与北静王水溶偶遇,可到了慕辰的眼中,却成了她……黛玉极力抑制住心口处的揪疼,不让人瞧出半点情绪变化。
  不到半顿饭的工夫,慕辰匆匆赶上来,看见停在柳荫下神色恍惚的黛玉,忙屏退领路的小太监,殷勤地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赔礼道歉:
  “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娘子君子之腹,还望娘子宽宏大量,姑且饶了我这一回。”
  “慕辰,你可知谣言止于智者。然而智者一旦糊涂起来,往往比乡野村妇更为愚昧无知。我希望你不是那种人。还有,我想同你说一句话,而这话,下次决计不会再和你讲第二回。”
  黛玉的性子终究是凉薄了点,或许是慕辰莽撞的怀疑,掐断了她心底里刚刚萌生的三分眷恋。使得她愈加看清彼此如同飞鸟和鱼一般的距离。她相当清楚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不管做什么事,若非情势刻不容缓,否则宁可随波逐流,亦不会主动去争取的消极性子。这也是她与其他三位小姊妹最大的差别。
  她别过脸,垂下眼帘,遮去眸子里氤氲的水雾。
  “娘子请说。”
  慕辰心存侥幸,一厢情愿的认为进了慕家的门,生是慕家的人,死是慕家的鬼。黛玉的性子再倔强,再不情愿,等俩人处久了,终究会被他的一片真情打动。
  “信则两情长久,不信则……”黛玉突然提高声音,眸光冷然:“镜花水月,终是空!”不是她没给机会,而是在她刚要踏出去,试图理解他的想法,他的世界时,他硬是在她脚底下划了一道线。一道质疑她清白的线!
  “现在你什么话都不用说,一切等你从南边回来再谈。”输人不输阵,她转过身,毅然拒绝慕辰的搀扶,抬高下巴,凭着仅剩的那口傲气,沿着小径缓步向前行去。
  慕辰攥紧拳头,双眼盯视黛玉恍若随风扶柳的身影,心头五味参杂,嘴里苦苦的,涩涩的,讲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他知道她性子淡薄,除了林家父子,很少有人能让她打开心房,真心以对。可他是她的夫君,一生的良人。为什么就不能多多体谅他心中的惶恐呢?难道就因为这桩婚事从头至尾都是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吗?
  思及此,慕辰的心凉了大半。费尽心思娶进家门的娘子,到头来,却成了怨他最深的人!面对此情此景,他退缩了。
  俩人一前一后的抵达太后的寝宫,由面上来瞧,黛玉容色淡淡,言谈举止自始自终都保持不卑不亢,并不会因太后是当朝皇帝的亲娘,随口一句话,就能夺去她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她尊贵无比的身份,她的命而刻意讨好。
  慕辰仍是对黛玉呵护有加,紧张得不得了。一点也瞧不出,俩人刚刚生分过。
  玉竹嬷嬷毕竟是打小看着他长大的,一双眼睛犀利得很。一眼就看出俩人相处的情形不对头。她瞅瞅端坐在绣花墩子上微笑聆听太后讲话的黛玉,再瞟眼坐在她身侧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但都压制住不说的慕辰,嘴角轻扯,一丝令人看了心颤的笑意,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即开即谢。
  陪着太后絮叨了会,慕辰推说郡王府里还有事要料理,起身告退。黛玉从善如流的一同离开。小俩口一踏出门槛,脸上的表情随即变化。黛玉冷若冰霜,慕辰摆出一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苦瓜脸。跟在后头服侍的玉竹嬷嬷看见了,嘴角微翘。
  一等回到郡王府,黛玉睬都不睬怒气冲冲冲向书房去的慕辰,拉着雪雁躲进屋子里,唧唧咕咕了老半天,也不见她出来管事。守在门外头的相思她们脸色俱不大好看,见到前来回话的内院管事媳妇们,一律丢下话,让她们寻玉竹嬷嬷去办事。
  慕辰铁青着脸,一脚踹开书房门,吓得周围服侍的下人个个脸色惨白,唯恐他将肚子里来不及发泄出来的怒意,殃及他们这些无辜的池鱼。
  钟诚瞅瞅苗头不对,立时召了个小厮,附耳低语了几句,令他火速去喊张友士来灭火。
  不多时,好梦正酣的张友士趿着鞋,衣衫不整地跑来开导。他前脚方踏进门槛,便听到屋子里“哐当”一声巨响,但见慕辰举手砸了书桌上御赐的镇纸。望着地上摔得掉了一个角的镇纸,他紧走几步弯腰捡起来,忧心匆匆劝道:
  “郡王爷,摔东西事小,但若是气坏了身子,宫里边问下话来,大姐儿可就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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