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拖出去的陈儒又给拖了回来,一刻后,太医来了,又有几个宫娥被推了进去。
魏明远在殿外站着,半个时辰未到,太医战战兢兢的出来复命:“大人,陛下驾崩了。”
魏明远没理这个太医,吩咐侍卫:“去把高相等一干重臣找来,让他们看看选出的皇帝是个什么德行!”
一边说,一边扫视在场众人。直得看得大伙汗流浃背,纷纷跪下磕头。
砰!“岂有此理!”姜宁归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将手中茶碗摔个稀零碎,把众仆役吓得小心翼翼偷偷往外退。姜宁生气归生气,可他更加害怕。朝中上下谁人不知陈儒性情,怎么镇北王连他也容不下吗?那我姜宁怎么办?镇北军的粮草但凡经他手的,从来就没给够过。虽然这里面最早是先皇意思,而后又是高相意思。可最终执行人是我啊!
在书房里磨墨似地转了几圈,他走到书安前,提起笔飞快写下一封书信。
“杨浩!”跟了他将近十年的幕僚杨浩从外间进来。
“用咱们的渠道,转送左汉臣!记住了,必须快!”
“大人,出什么事了?”杨浩看着姜宁近乎滴墨的脸问。“咱们的渠道可只能发出三封,大人可决定了?”
姜宁以手锤桌,即恨且惊:“万岁崩了。”
杨浩先是一愣,后喜道:“如此大人当可向镇北王表态!”
姜宁苦笑:“刚才镇北王长史魏明远叫我等一干重臣,看了陛下尸身。”他瞳孔微缩,胸口快速起伏几下:“乃是死于脱阳!”
杨浩迟疑道:“镇北王不必如此忌讳陈儒吧?”在他印象里,陈儒对治国一窍不通,只不过先帝不曾留下遗旨,没有继承人。后来高相牵头,各大世家努力,才有了陈儒登基为皇。陈儒,傀儡也,镇北王这么干想表示什么?
姜宁咬牙:“还能有什么,不过给咱们这班人等杀鸡儆猴,另外向天下人示意,君是昏君,臣是佞臣!可这天下还不是他镇北王说了算呢,我姜宁可不想背这黑锅!”
无怪姜宁炸毛,魏明远这一手,把这些降臣悉数打入佞幸一流,留下做得好,是镇北王君贤会用人,做不好,杀了又如何。如此,若他们不动,在仕途上,可谓前途无亮,为人鱼肉。历朝历代,有几个皇帝是这种死法?他陈旭也不怕死后让祖宗暴打,这是能公布天下的嘛。
不提杨浩出去送信,这时,镇北王也知道魏明远做了什么。他脑袋直接大了三圈,魏明远做都做了,消息也传出去了。无论自己承不承认,这事都成他干的了,虽然这样确实利大于弊,可这实非他陈旭的性格。天知道,他最多只想让魏明远给陈儒一个全尸。可左长史倒底怎么想的?
压下心头怒火,镇北王暂时不想见魏明远。
洪山地旁倒是见缝插针:“殿下,陆丰将至,咱们是骗他进城,还是直接劝降?”
镇北王揉着太阳穴:“孤王打算劝降。”他恨恨咬着后槽牙,忍着羞愧:“陈儒一昏君,兵临城下仍然玩着女人,竟然在孤王攻进皇城前,就死在女人肚皮上,实在不堪入目。陆丰将军当是明理之人,孤王甚是欣赏!”
洪山勉强笑了笑:“殿下圣明。属下这就起草劝文书。”看着洪山告辞,镇北王到了院子里狠练会子大刀,他心里有气就是出不来。
洪山走出大门,心里犯嘀咕,镇北王又不是没本事,哪怕硬打呢,不过多花点时间。单看王爷表情,就能猜出,这事魏明远根本没得殿下同意,私自干的。
叹口气,洪山有点羡慕魏明远,他跟王爷的私交真好!转而又想镇北王对比赵王汉王,最大的优势是镇守北疆,保家卫国。其次才是兵强马壮。他也能理解魏明远对大义这个东西很在意,可王爷都不急,你急什么?按他的意思,哪怕把陈儒送给南边二王劝降呢,不比弄死在宫中强百倍?当然,为了照顾降臣,这可能性不太大。可多让陈儒活几日再死,有层遮羞布也好啊。直接这么个杀法,那些朝臣不会出事吧?
高明谱自从走了这一趟,也不绝食了,他开始利用自己的渠道,跟自己人联系。高明谱起初觉得自己都这么大岁数了,便是这么死了,也算得上大周朝的忠义之辈。但镇北王在他软肋捅一刀,他一点都不想坐以待毙!都说盖棺定论,合着他还没死呢,你们就想把屎盆子扣他头上,这怎么行!
要不说文臣爱名呢,魏明远不惜赔上镇北王的名声,他和陈旭十几年的友情,也要把这伙人逼出事来。一来可以把装鹌鹑的陈儒皇帝杀了,免除后患。二来借着陆丰的光,逼迫京师世家做乱,以便为镇北王日后为皇开路。朝廷议政,可不是他们北疆这伙兵头子能玩得转的。就王爷那磊落劲,还不让人蒙死啊!他魏明远又不能替王爷当皇帝,现在不动手,以后还怎么动手?
至于说陆丰,虽然是个良将,不过魏明远一点都没把他看在眼里。要说打仗,他们北军怕过谁!陆丰识时务,降了最好,不降,打到你投降!咬牙瞪着楚阳的奏折,恨只恨陈儒居然敢联系拖和台,让他不得不把冀州派往青州的兵丁又调回去防守。陈儒啊陈儒,只是个污名,便宜你了!
是了,魏明远其实最恨的其实是陈儒坏了他家王爷的计划,生生又得抽出部分兵马防守。但也因此,魏明远不得不提前做出准备,对朝臣动手。能指挥楚阳,以一州为饵,离间二王,北上联系突厥,中间收了水军再取徐州,断赵王后路,陈儒这个皇帝的大局观,魏明远其实很佩服。可陈儒是怎么过日子的?魏长史日夜派探子明察暗访,得出的结果都是个傀儡,你说京城地水得多深?更坑爹地是,他们刚派人把城门夺了,这伙人就全副武装,投降了。
当时魏明远心里就有点怪怪的感觉,那时许大头在皇城硬顶,他们打的上火,魏明远更多的想法是帮殿下收拢朝臣,对付快来的敌军。可楚阳的信把他惊醒了,王爷只看到陈儒藏头露尾,他这做臣属的,只好多多尽力,给殿下拾遗补缺。
京师局势在魏明远的动作下开始暗流涌动。这时,姜宁的信,到了左汉臣手里。
其实这次前来,左汉臣也有投机之心,他对镇北王比较看好。不是因为军队,也是人品,是陈旭的年龄。陈旭今年不过三十有五,赵王汉王之流拿什么比!他左汉臣也不到四旬,难道投了南边之后再跟着站队夺嫡吗?据他所知,那二家王爷一个无嫡子,打算立贤。另一个有了嫡子却是个无能的。若是他们的父王有个好歹,能不能把自家势力收拢还在二可之间,他去做什么?
不过,姜宁的信到了,让他吃了一惊。离京前,左汉臣曾找过姜宁,因为家人都在城里,再加上自己祖母姜氏是姜宁姑奶奶,他们二个家族是天然同盟。
出个领兵不是小事,人吃马嚼,可都归兵部管辖,左汉臣也是加个保险。他可不是陆丰那愣头青,当了将军不少年,还不知上下打点。要不是朝中二派相争,估计他还不知在哪拼大刀呢。
反复看了几遍书信,左汉臣头痛了。陈儒叫镇北王扣个屎盆子,又坑了朝臣一把。另外,高相似乎也要动手。怎么做他是不知道,但同殿称臣这么多年,有些小动作他还是能看清的。如今就是想带着二家人马,跟他一起回充州,以待时机。
作者有话要说:
☆、陆丰
姜宁的书信只是给左汉臣提个醒,京师形势不容乐观。而他和陆丰的到来就成了导火索。左汉臣再次对比一下两方的差距,他退缩了。北疆士兵悍勇,那伙人是跟突厥人打出来的威风,可不是他这仨瓜俩枣玩转的。如果手中是御林军左汉臣倒也想跟镇北王掰掰腕子,倒不是说他因为京师权力划分而不再看好镇北王。军人嘛,总得秀秀肌肉,展示展示实力,有本事的人在哪混不是混,不过是得不得重用罢了。
不过姜宁的提醒倒也不错,只要他还掌着充州,不自立为王,到谁手下不是干,反正再怎么打,也是老陈家天下。提笔写信,而后唤人叮嘱:“把这信送出去。丁牧,再安排三百人小心接应。”
“将军,那你们呢?”
“我们?”左汉臣嘴角弯了弯。“我们回充州。”
丁牧傻傻地问:“不救皇帝啦?”
左汉臣照着他脑袋就一下子,打得丁牧一激灵。
“老实做你的事!快去!”
丁牧离帐前,左汉臣小声说了一句:“陛下归天了。”
哈~
丁牧居然一脸惊骇地回头一望,合着他耳力不错,竟听见了。左汉臣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既然有了打算,左汉臣心中嘀咕,这事要不要告诉陆丰呢。若不说,陆丰的未来必然陷入京城,镇北王不是吃素的,未知情况下,那小子肯定倒霉。我要不要告诉他呢,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没人商量的坏处了。像赵王汉王家大业大,身边自有人相助,左汉臣不过一将军,虽然地位略高,身为御林军统领,御林军是什么,非帝王心腹不可用,最重要的是忠心耿耿,作为皇帝的枪,最好不要有自己的思想。所以左汉臣根本不敢,也不可能大肆招纳幕僚。这要让皇帝知道了,你想干什么?造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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