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往城下看,镇北王又要充上来了,狠狠掐自己大腿一下,勉强止住困意,再这么打下去,镇北王会不会把这皇城也屠了?他在脑中闪过北疆抵抗过甚而被灭族的部落。
其实别看许大头在里面不好过,镇北王在外头也好不到哪去,他从没想到自己会在许大头身上吃这个么个暗亏。陈儒的求救消息发出多久他是知道的,估摸这会也快到了,不是今夜,就是明早。三天,三天啊!他足足攻了三日,许大头也真够狠,内监宫女全做消耗用了,羽林军直到第三日方上场。拿下京师他没费一兵一卒,损耗全在这儿了。
“攻城!就算再填二万人,天黑之前必须拿下!”镇北王甩甩刀上的血迹,恨恨地说。
“王爷,你也下去睡上二个时辰吧。这里有俺老杜看着就成。”杜伯涛在一旁拍拍胸口,大包大揽。旁边的站着的徐晔就在旁边直拉他战袍。
徐晔心道,我地好兄弟唉,这皇城是咱们能攻下来地吗?攻下皇城地人只能是王爷,也必须是王爷!你倒底是真缺心眼子,还是故意在主子面前说这话啊。不等镇北王说什么,就见魏明远一文臣大老远地从后面过来了。旁人看不出来,但镇北王与之朝夕相处,光瞧着他能跑前线来,就知道出大事了。
他借着杜伯涛地话就说:“伯涛,你看一会吧,孤去眯一会儿就回来。”说罢迎着魏长使真回了,直把徐晔年地一愣一愣地。上上下下把这傻小子打量一番,然后下了结论——傻人有傻福啊!
这时,魏明远与陈旭并肩而行,非是他不懂礼数,而是为了低声说话。
“王爷,出大事了。豫州城破,徐州易主!”
镇北王心头一跳,他面不改色,还向给他行礼的将官点头问好。直到二人走进书房,陈旭帮阴着脸问:“徐州怎么回事?”
魏明远不由苦笑:“徐州之事我们的细作虽然已有消息传回,然必须没有其主事人亲自报告的详细。”见陈旭眼中起疑,魏长史很无奈:“殿下请看。”说完,取出楚阳手书,八百里加急传来的奏折。
“此物乃是上给伪皇帝陈儒的,时间应在咱们攻下京城之前,想来那时楚阳并不知晓如今京师情况。王爷气运滔天,若此物早上三日,想来这城门也开不得这么快。”
陈旭接过手来,一目十行地看完,不由倒吸口凉气。
原来楚阳不但报上徐州归属,圣赞陛下神机妙算,还道,葛方已联系上拖和台,并按计划拿下扬州水军和长江水军。他还简单介绍下豫州形势,问及白正如何处置。是把徐州交由这位将军统领,还是朝中另派将军前来?现徐州入手,特向皇帝交还密旨。
因为是徐州吴上来的是奏折而不是军报,这里面就有讲究了,军报由军方写,徐州若本是由皇帝密旨所为,那主事人楚阳这么做就对了。因为他们几近被迎入京师,除了皇城一直攻打不下,对外几乎没有损耗,这就是有内应的好处了。
因此魏明远心中起了算计,见镇北王没提这城池的旗,他全当不知道,还想着趁着援军未到之时,打个出其不意,看能不能把几路大军的大将诳进城中,到时群龙无首,劝降就容易多了。
镇北王一直盯着这奏折,似要把它瞪出个洞来。难怪内城久攻不下,原来陈儒是真有底牌。其人更不是他陈旭所想的懦弱,不怪高明谱现在还不青投降,宁绝食而不易主。
嗤,陈旭嘲笑自己妇人之仁,孤王还想着只要抓了陈儒皇叔,看在他经年老实份上,给个王爵安度晚年呢。如果按照这奏折所表,这安乐郡王陈儒想必一直就是个忍辱负重的典型。楚阳在奏折里没明说,但里面那赵王汉王已有嫌隙的味道,陈旭嗅出来了。咂咂嘴,陈旭略一联想,惊出一身冷汗,如果这是陈儒的战略意途,以一州之地换取汉赵生隙,想来楚阳一开始就是接了圣旨的。他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
“你怎么看楚阳这份奏折,还有陈儒密旨?”
魏明远不由笑了:“殿下,微臣不觉得陈儒有多少本事,只是用的人不错罢了。不过,咱也不用把伪帝当傻瓜就是。”对镇北王一意要留下陈儒这事,魏明远一万个不同意,你留个前皇帝,还不如卖赵汉联军个好呢,左右如今有众多朝臣支持,再拿下一州,劝降一州的可能性太大了。这样基本可以消化大半地盘了,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楚阳不但给他们个惊吓,还多添了点惊喜罢了。不过魏明远转瞬一想,随口便道:“殿下最好尽快攻下皇城,这东西老臣压得一时,压不住一世,若真出点意外,叫那些两面三刀的家伙再玩一次献城,也不无可能!”
陈旭听得悚然。
豫州城破,徐州重归的消息如同重磅炸弹,把京师众臣炸得昏头转向。田岳身亡,任欢夺帅,这种事谁都没想到。但任欢在无险可夺的情况下,还钉在豫州不肯退后,徐州不但叫楚阳重新夺回,还切了赵王后路。高明谱在知道的那一刻,心中升起一片悲哀,若陛下肯透露一二,我高明谱也不至于到如今这个地步。他看着手中字条,心中漠然,帝王心术这四字回响在耳边。
别看镇北王软禁了他,但高相对京城的掌握,根本不是一个偏远边王所能想像的。一国之相,三朝元老,由其陈儒放权,高相的势力膨胀的厉害,若非高相不愿逃跑,起了以身殉国的心思,镇北王留不住他。曾经,他也抱怨过陈儒不像个皇帝,然而今天看了这份情报,高明谱生出一种时也,运也的感触。晚了,仅晚了三日……
吴江的府里,抱着新生的小儿子,心中很不是滋味,高相人都被软禁了,居然还想叫我把儿子供出来,换了外甥女的儿子。他就不明白了,你都快绝食死了,还操那份闲心做甚!不过想想他许诺的出城,吴江真的心动了。自己还年轻,不过是一个儿子,也许,真算不得什么。
“将军,咱们的兵,真的要打没了,万岁还病着不能骑马,如何是好?”
手下亲兵扶着已战了三日天夜不曾合眼的许大头问。
他沉默不言,全打没了嘛?其实,那夜,他是可以跑的。高相曾暗示过,叫他小心注意。可他实在不愿相信曾经生死与共的袍泽会卖了他。自嘲地笑笑,也许自镇北王进兵以来,他就料到这一天了吧,不然为何时常夜间惊醒呢。握紧手中的刀鞘,许大头仿佛又回到跟着安乐郡王一起冲击皇宫的时刻,所有人都能走,他不可以!
眼前仿佛似乎闪过大皇子,二皇子落马的一幕。一愣神间,亲兵猛地挡在他身前,一只利箭透体而过。许大头默默推开尚温的尸体,他再次环顾左右,全身火红的羽林军已淹没在黑色的边军里,无力回天!眼见曾经的袍泽再次逼上前来。许大头凄然大笑,握转刀把,横向颈间,噗!砍下无数人头的刀,割下了自己的头颅。临去前,他想,这天下,本就不该乱!
陈儒缩在床榻上,瑟瑟发抖,他很害怕。
“报!陛下,镇北王攻下皇城,现已至太极殿!”陈儒好似没有反应,只是用被子小心的再次裹了裹紧自己。皇后和李侧妃到现在还没来过。半晌,他看了眼前来报信的东福。自十岁起,皇兄叫他跟着自己,有多少年了?刚开始,自己是开心的吧,皇兄那时是真的关心自己吧。后来呢?是了,是憎恨,凭什么一个奴才也敢来监视自己?那登基之后,为什么没把他撤了呢?呵呵,是了,他想叫皇兄知道,不管你怎么防,你的亲生弟弟还是登上了皇位。而东福,就是皇兄的眼睛,其实皇兄,你一直没死罢……
怎么办?孤王似乎又惹祸了……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死了
咚!
禁闭的殿门被士兵冲开,镇北王带着魏明远一步一步走进来,太监东福默默侍立一旁。
一把从被子里揪出陈儒,镇北王仔细打量这位王叔,脸色惨白,双目无神,眼眶发青,似有泪痕,现在紧抿着嘴,一声不发,面条似的。
呵呵,陈旭轻笑:“王叔,小侄儿倒是第一次认识你呢。”随即,嫌弃地将手的人似抹布般往地上一掷。
魏明远在旁边很有眼色地向左右吩咐:“请安乐郡王回府休养!”
瞧着陈儒乖乖被拖下去,君臣二人一时无言。狠狠喘了口气,陈旭怒道:“道貌岸然!”
魏明远眼睛一亮,掩饰心中激动:“殿下,您这王叔身子骨似乎并不结实。”
陈旭不语,半晌,他问:“朝中诸臣怎么办?”
“臣会解决的。只是,还望几日后殿下莫怪臣逾越。”
眼见陈旭默许,魏明远大喜。万幸楚阳不知情,漏了陈儒的底儿。不然殿下被蒙在鼓里,虽手握重兵,内里有人作妖,外面陆丰将至,北边拖和台再出点事,内忧外患,胜败五五之数!朝里这些老不死的,就因为降得快,殿下没法动手。可你们欺殿下光明磊落,可他魏明远不是好惹的!可叹时间紧急,若再给他半月时光……
看着镇北王领兵离去,魏明远冷笑一声:“来人!找个太医,就在这里,让他做个色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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