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小心翼翼的看了爹爹一眼,他正在写些什么,头也未抬,也没应我,我顿时感觉不妙。
“夫子,今日诗会上,我给您丢脸了。”卓不群挠了挠头。
爹爹抬眼看了他一眼,继续写。
“爹爹,你先忙着,我就不打扰了。”我见气氛不对,顿时脚底抹油,想遛。
“站住。”爹爹放下笔,指了指他旁边的位置,“坐,群儿,你也坐。”
“爹爹,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没做,我就先走了。”
“方才你戏演得不错。”爹爹笑的慈眉善目,一双魅人的丹凤灼灼生辉,可我知道这是暴风雨来得前兆。
“夫子,方才的事,都是群儿的主意,你不要责怪诗诗。实在是那些人欺人太甚。”
“你的账我一会再和你算。”爹爹瞪了卓不群一眼,这货立马安静了。
“爹爹,若不是那人直呼爹爹的名讳,我是不会和他计较的。”
“可你不该为了逞一时之气,毁掉了他的前程。”我低了低头,“你当所有人都是瞎子么,若不是尚大人有求于爹爹,你以为他会袒护你么?你今日的行为,不但不会挽回我们白廘书院的颜面,还让所有人都知晓我孟皓然养了个剽悍的丫头。”爹爹说到“剽悍”二字的时候手指狠狠点了点桌子,“我虽不去在意别人说些个什么,不看重名声,但是你不一样,我不希望别人对我的丫头说三道四。”
听到爹爹这么说,心里立刻暖暖的,用眼缝偷偷瞧了眼爹爹:“爹爹,诗诗知错了。”
“你去抄两遍《劝诫》罢,好好反省反省,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了。”
“爹爹,诗诗告退。”我朝卓不群递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既然爹爹还能罚我抄书,就表示爹爹压根就没打算真正罚我。
但我也实在不想抄书啊,尤其那还是一块像砖头一样厚的书。
略一思索,计上心来。
我在屋里吃过晚饭,寻思着拿上我刚抄好的书去见爹爹。正好向爹爹提一下左非言的事,看看爹爹是什么态度。
“爹爹,您吃过饭没?”
爹爹点了点头,他老人家正在摆弄着九连环。
“诗诗,你来,把这个拆开。”
我接了过来,由于前世玩过这个东西,所以我拆起来也不费劲,两刻钟后,我拆好递给爹爹,“爹爹,好了。”
“连诗诗用两刻钟就能解决的东西,尚大人还送到我跟前来劳烦我。”爹爹不以为意道。
美人爹爹您敢不敢再狂点?还有,您确定您会拆?
☆、两倍学费
“爹爹,这是我抄好的书,您过过目。”我递给了爹爹一张纸。
爹爹倒没惊讶,接过去看了一眼,嘴角挂了丝淡笑,“我的丫头果然聪慧,爹爹本来也没打算罚你。”
爹爹将纸放在桌上,那张纸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劝诫、劝诫。
“以后莫要再鲁莽形式了,否则下次让你抄的就是真正的《劝诫》了。”
“诗诗不敢了。”我打量了下爹爹,一时有些不知怎么开口。
爹爹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对我说道:“你不会只是过来让我看看这四个字吧?”
“爹爹,如果有人半路想到我们白廘书院念书,您收不收?”
“他原来是哪个书院的?”爹爹时不时的摆弄一下九连环。
“临……墨”
“他是左非言吧。”爹爹抬眉看了我一眼。
“美人爹爹,你怎么知道?”我惊道。
“被临墨书院半路赶出来的想来也只有他一个吧。”爹爹很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话说,爹爹何时对别的书院赶出来个学生还那么了解?
“那您……收还是不收?”
“难道你忘记我从不半路收学生这个规矩了么?”爹爹放下了手中的九连环,随手在书案上拿了本书翻了翻。
“我知道爹爹,但是……”
“若是他能交两倍的学费,我就考虑考虑。”爹爹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
“他不是嫌我们书院的学费太低么?就让他交两倍学费。”
“您怎么知道?”我顿时警心大起,爹爹不会也知道我看上左非言了吧?
“我去如厕时刚好听见了罢了。”爹爹淡淡说道。
“这么说,爹爹是答应了。但是这不符合您的风格啊?”
“左非言是个奇才,若是好好栽培,他日定是栋梁之才,何老头不要,我正好白白捡了个宝。”
爹爹果然是老谋深算。
“爹爹说的有理。”
“好了,你去把我的意思传达给左非言罢,他若是想好了,就让他来见我。”
——
“左非言开门,是我。”我拍了拍左非言门。
正想再拍,一只柔若无骨的手腕扣住了我拍门的手,我回头一看,是裴瑜婉。
“孟诗夏,你还要不要脸,大晚上的你来我言哥哥这里做什么?”
“你给我放手,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我一把挥掉她的手。
“外面传言不假,果然剽悍,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你是大家闺秀,大晚上跑到男人的屋子里,这就是大家闺秀的作风么?”
“言哥哥他……”
“裴大人。”我假装往后一扭头。想起那日她找左非言被裴大人拖走,想必裴大人不想她和左非言有什么牵扯吧。
果然裴瑜婉闻言一惊,朝后看去,“爹,我……”
我抬脚将门踹开,进到屋里把门拴上。
“孟诗夏,你竟敢骗我!你给我出来。”裴瑜婉恨恨的拍着门。
“你若是想把所有人都吵来,就使劲拍吧。”我对着门外说道,“大晚上的,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一会裴大人找不着你该着急了。”
我走进去看到左非言正坐着看书,一派悠闲,看到我进来也没有多大意外。
“诗诗来了,坐。”
☆、到底谁调戏了谁
我走近了俯下身子想将他正在看的书拿开:“左大少爷,你好悠闲啊。”
左非言放下了书勾唇道:“幽香淡淡,看来外面传言诗诗身带奇香果然不假。”
冷不丁的被他调.戏一下,我的脸上蹭蹭的升温,不禁红了脸蛋。诗诗!谁允许他叫的那么亲热的?
“你在**我么?”
“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是吧。”
尼妹,什么叫我认为是就是。
“爹爹说你若是愿意交两倍的学费,他就考虑让你来我们白廘书院。你若是想好了,就去见他。话已带到,就先告辞了。”我不愿意与他多费唇舌。
“多谢诗诗,这是给你的。”左非言扔给我一袋东西。
我打开一看,都是我喜欢的零嘴儿,“看来你在我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啊?”
“不多,也就二两银子罢。”他风轻云淡的说道。
魏明阳你死定了,我就值二两银子么?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准备抬脚走开,无意间瞥见了他正在读的书,刚才我怎么没注意这本书大有文章呢。我刚要伸手去拿,却没想到这货眼疾手快,一把捞在了怀里。
“护得那么紧,见不得人么?是禁书还是春宫?”我朝他邪恶的勾了勾嘴角。
“呃……”左非言的脸蓦地红了,更加笃定了我心中所想。
“你这就不厚道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拿出来大家一起看嘛。”爹爹可是从不让我接触禁书的。
左非言的脸色看起来又红了几分,好像我**了他一般,他一把摊开手中的书,“不过是本《经商之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一个小女孩整日里都想些什么?”
这次换我的脸红了,“不就是本《经商之道》么,你至于这么藏着掖着么?”看到《大昌列传》里面还包着本书,不论是谁都会想歪的好不好?
“大昌历来重农抑商,商人一向为士人所不齿。所以……”
“难道你志不在仕?在商?”
左非言看了我一会,点了点头。
“没想到你竟有这个想法,我支持你。”我冲他真诚一笑。
左非言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你不鄙夷商人?”
“若是没有商人的出现来刺激经济发展,我们说不定还生活在茹毛饮血的时代呢?”
“呵呵,算你有理。”
“好了,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恩。”左非言温温一笑,那如琉璃般的星眸瞬间搅乱了我的一池春水。俊秀的容颜在灯光下如镀上了一层金色,我顿时心跳如雷,静若芷树,谦谦儒雅,这就是我的心上人。
我匆忙的从左非言的房间了退了出来,路上碰到了魏明阳都忘记了找他算账,一直回到自己的房间我的心还“砰砰”直跳。不就是对我笑了下么,至于这么不平静么?好歹自己也是活了两世的人了,真是没出息。
☆、招蜂引蝶的爹爹
第二日,一大早我就被卓不群给吵醒了,这货又是一袭白衫,不过比昨日的还闷.骚,想必是昨日又出去新买的。就连束发的发簪都是金光闪闪,简直一爆发户。若说卓不群的眼光,就一个字“俗!”
吃过早饭,学子们陆续都到了曲水阑亭。今日是竹组和兰组的学子接龙,许多学子仿佛准备充分,早就跃跃欲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