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小姐,诗诗小姐。”
我抬头一看,来人正是五经。
“你在想什么呢,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五经努努嘴。
我哂然一笑,并未作答。
“诗诗小姐,我家公子让你去书院后山找他。”
“哦,他找我何事?”我疑惑道。
“你不知道?公子没跟你说么,他要为你庆祝生辰啊。”五经诧异道,随即喃喃道:“我以为公子早就告诉你了呢。”
庆祝生辰!我顿时满心欢喜,就连呆头呆脑的五经看起来也格外的帅气。
五经懊恼道:“坏了,公子既然没和你说,肯定是要给你个惊喜,这下被我说出来了,公子定要骂我。诗诗小姐,待会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吗?”
我没好气的看了眼五经:“我知道了。话说,你家公子为何要找个那么清冷的地方为我庆祝生辰?”
“我也不晓得,诗诗小姐,我家公子第一次为别人庆祝生辰,你就多担待些。”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第一次?”
五经点头:“公子生日,便是夫人逝时,生辰对公子而言是个忌讳,他自己更是从未过过生辰,更别说为别人庆祝生辰了。”
公子生日,便是夫人逝时。听完五经的话,方才还十分美丽的心情扯过心疼。
“诗诗小姐,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希望你待会不要说错话,戳了我家公子的伤疤。”
我点点头,对于左非言的身世我还是知道些的,定不会乱说话揭他伤疤的。
书院后山,不过是个小山丘,说是山丘也算是夸大了,这里倒是小时候我和卓不群经常捉迷藏的地方。这里树木繁多,遮天蔽日,十分阴凉。
五经早就知趣的退下了,我略略调整了一下心情,在心里告诫自己:我要装作不知道左非言要为我庆祝生辰,恩,使劲装,死命装。
捏了捏脸蛋,在嘴角扯过一丝欢快的笑容。
远远地就看到左非言坐在花海之中,说是花海,其实不过是野花簇拥长在一起罢了,此时,正开的如火如荼。
我提着裙子,欢快的跑过去。“左师兄!”
左非言扭过身来,淡笑:“你来了。”
我随他一同坐下:“不知左师兄叫我来,所为何事?”
“猜猜?”左非言笑的儒雅。
“这个?”我转了转眼珠道,“猜不到。”
左非言从身侧取了一尾七弦琴,我不禁有些愣神,难不成我的生日礼物他就打算给我抚琴一曲?
左非言燃了熏香,又掏出手帕擦拭了下双手,然后试了试音,浅浅看了我一眼。
“你最好闭上眼睛用心感受。”
我不情愿地闭上了眼睛,生辰礼物不过是首琴曲,听过半点痕迹都没有,渣渣都不会留下。
☆、细心
左非言信手拨起了琴弦,叮咚之声缓缓流进耳畔,琴音缓慢,如一条沁人心脾的清泉流淌在心间。
我这是第一次听左非言弹琴,他的琴音如他一般,清冷而内敛,又很容易让人沉侵其中。耳畔是清澈的琴音,鼻翼是淡淡的熏香。
我偷偷地睁开眼睛,却被眼前荧光飞舞的一幕震撼了。
在荧光点点中,左非言侧脸的线条也变得柔和起来,一头墨发未束,尽数披在脑后,一绺垂至胸前,随着左非言的指尖而微微颤动,桃花星眸半阖,就连那紧抿的薄唇也那么的好看。认真的男人最迷人,这句话果真不假。美,太美了,真是个妖孽。
谁能告诉我左非言周围怎么有萤火虫围绕?我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莫不是这香将萤火虫引来的?
左非言紧接着拨起一个高音,琴音陡然变得急促,不消片刻,左非言曲调一转,琴音戛然而止,曲终了。
一片落叶粘在左非言的发间,我抬手为他拂去。
“左师兄,你叫我来听你弹琴?还是邀我来看这萤火虫?”我伸出手,几只萤火虫萦绕在指尖。
“诗诗,生辰快乐。”
我先是一惊,然后一愣。
“这是送你的礼物。”左非言递给我一个小盒子。
这时,我真正的惊呆了,什么情况,左非言送我礼物了!吼吼!
“我来白廘书院多谢诗诗的帮忙,今日是你十二岁的生辰,希望你永远都能这么快乐。”
不觉间,红了脸颊。
“我现在可以打开吗?”
左非言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打开盒子,竟是一块晶莹通透的紫水晶吊坠,出手好阔气,做生意的人就是有钱。
“紫水晶有助于睡眠,你晚上睡觉带着对你会有些帮助。”左非言忽略我那两眼放光的神情,淡淡道。
他怎会知道我睡眠不好?要不是先前舅母为我把脉说是我睡得不安稳,我自己都不知道。
“是白眉先生告诉我的,他说那晚你睡不着半夜看书浪费了他不少灯油。”
我:“……”
差点被左非言这句话噎死,明明就是关心我,还非得找个如此蹩脚的理由,左非言真是个别扭的孩子。
原来,左非言竟有如此细心的一面。
晚饭,爹爹吩咐厨房做了丰厚的晚宴,卓不群这货死皮烂脸的来蹭饭,饭后,爹爹将我叫到了书房。
来到书房,顿时觉得气氛不对,爹爹一般情况下把我叫到书房,必定是有要事告诉我。
果然,爹爹说话相当开门见山。
“诗诗,你觉得左非言如何?”
“啊?”我一愣,“爹爹怎么突然问这个?”
爹爹意味深远的看着我:“诗诗,你十二岁了,也不小了。更何况,你平时虽迷迷糊糊,但是爹爹知道你打小就比同龄的孩子聪慧。”
“爹爹……”美人爹爹到底想说些什么?
“今晚我叫你来,就是想告诫你离左非言远一点。”
我心中一惊,爹爹无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难道是爹爹看出了我的心思?
“左非言城府极深,他来我们白廘书院也是有目的的,他这个人不简单,爹爹只怕他会利用你。”
☆、位置风波
爹爹说的这一点,刚开始我不是没想过。但是那次山洞遇刺,左非言拼命护我,他的神情我看的真切,我相信左非言是不会利用我的。
“爹爹,我觉得左师兄是好人。”我瞄了眼爹爹,小声道。
“你脖子里的紫水晶哪来的?”我刚刚一低头,脖子里戴的紫水晶垂了出来。
我将它重新放回衣服里,回道:“这是左师兄送的生辰礼物。”
爹爹脸上的表情并无变化,半晌道:“他也是有心了。”
爹爹是知道我睡眠不好的,这一句有心了怕是看出了左非言送这紫水晶的用意,不知道爹爹会不会让我再还给左非言呢,毕竟,这个礼物太贵重了。
“既然送给了你,你就戴着吧。”末了,又说道,“你先回吧,记住我的话。”
我点点头,刚刚转身又被爹爹叫住。
“罢了,你回吧。”爹爹无奈的叹了口气,这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爹爹到底想说什么,为何话到了嘴边又生生止住了?
——
又过了两日,假期结束,开始授课。
我因为睡眠不好,习惯性的赖床,待我来到教室,发现左非言身边坐着的是魏明阳,这是什么情况,这里不该是我的位置么?
魏明阳一早看到了我,兴冲冲的给我打招呼:“小师妹,有没有想师兄啊!”
我故作思念状:“魏师兄,你可回来了,诗诗想死你了。”
“算你有良心,也不枉我千里迢迢给你带了生辰礼物。”魏明阳塞给我一个礼包,看着好高大上的样子,想必里面的东西也不会令人失望。
我的眼睛顿时冒出了欣喜的小星星,连带着多日不见的魏明阳师兄也看着越发的帅气。
我刚想打开,魏明阳用扇子压住我的手,道:“先别急着打开,回去再拆也不迟。”
我不乐意的撇撇嘴,看了眼正在翻书的左非言,问道:“魏师兄,我的位子被你坐了,我坐哪?”
还未等魏明阳答话,卓不群从外面走来,一把拽着我往后走去,“诗诗,你的位子在这呢。”
“感情是你把我的位子搬这来了。”
卓不群笑,露出一嘴大白牙,凑近我道:“左非言他的伤早好了,自然没道理霸着你了。”
我张牙舞爪道:“那我也不和你坐一起!”
我把脸一扭,假装生气,卓不群这货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呢,我又不是不和他坐一起,总是这样善做主张。
卓不群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了左非言,把书往桌上一放,用刚好只有我能听得到的声音怒道:“左非言就那么好?”卓不群回来后听小肉团子说了我和左非言一起出游事件,脸色一直很阴郁,现在终于要冲我发火了。
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卓不群这货不是一口一个左师兄叫的很亲切,整得跟搞.基似的,“你不是也很狗腿的贴他么。”
不说反而没事,一提这卓不群又添了恼色,“谁狗腿的贴他了,我就没待见过他,对他热情不过是因为你,你十分待见他,我要是拉着张脸,不是惹你不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