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双眼,尚未从残酷的现实中回神,一只白鸽哼着小调飞过,遗落一坨鸟屎于我头顶。
这件事给我造成的阴影不小,长达两年里我不敢吃任何禽类。
这次鸡屎事件也是我和容尘关系长久僵硬的契机。
如果鸡屎事件是我和容尘老死不相往来的导火线,那半年后的这事就是引燃的炮筒。
师父新教的剑术我毫无进展,被他禁食罚到勤圆清理便便。因为鸡屎事件我对禽类尚有忌讳,在勤圆呆了一会后就跑到后山泡温泉去了。
回来路上捡了一只受伤的狐狸,因为师父对犬类毛发过敏,我只能偷偷将狐狸藏起,帮它治伤,喂它食物。
那天我练完剑术去找狐狸,却见狐狸咬住容尘的右臂,容尘左手拔剑一招便将狐狸的头颅斩下。
我浑身顿时似遭遇冰封,瞬间冷却到不知负的多少度。我在雪地里跌跌撞撞地跑到狐狸尸体旁,面对狐狸脱离身体的头颅一时手足无措,方寸大乱,脑袋里一片空白。
“你居然养狼!”容尘用剑指着我,冷森森地道。
我看也没看他一眼,只对着狐狸尸体以阿肉的身份第一次像个孩童一样歇斯底里地哭。其实事后每每想起这里,对于自己为何会哭得如此伤心,我也不甚理解。
当我哭累了抬起头时,只见容尘依然屹立雪中,手臂上有鲜血汩汩流出。
他的眼神坚毅冷漠,又似敛着什么光芒,不让人轻易发觉。
是啊,他也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我用白雪葬好“狐狸”尸身,然后啜泣着对容尘道:“去上药吧。”
凌冷的双目有水雾泛出,容尘蓦地紧闭双眼,对我毫无感情冷冷道:“滚开!”然后转身施轻功离去。
“狐狸”事件之后我和容尘的关系跌入史上最僵冷阶段,直至师父又收了个小徒弟才稍有缓和。
☆、第三章 :师弟
师弟比我小一岁,个头和我一般高。师弟和师父也颇有缘分,除了武学悟性高之外面瘫也学得极好。
师父、师兄、师弟分别很好的诠释了三种面瘫。师父的面瘫属于深藏不露高深莫测,一副你永远不知道他在算计什么的超然物外。师兄的面瘫是不容任何人走进的冷淡排外。师弟的面瘫那是寡言少语惜字如金,有点忧郁,有点呆萌。
师弟的到来于我来说简直是救星降临,从此以后,饭碗和衣服再也不是我一个人洗了。
我开始幻象身边多了个小跟班什么事都让他替我做的闲适生活。
然而我每次对未来有那么一丁点美好憧憬的时候都要被瘟神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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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和师弟把昨日的脏衣服洗净晒好,我心血来潮去房内取来我藏在枕头里女孩家用来绑头发的绸带。
我把师弟在身前安置好,然后细心手巧地捋起师弟的一缕发丝开始编麻花。半个时辰过去,师弟所有头发被编成一节一节的小辫子(自行联想香妃)。
我望着成品闪烁出星星眼,心里不由感叹,师弟要是个女娃儿长大一定比香妃更美。
师弟纤长似羽的睫毛扑闪几下,抬头呆愣地盯着我。
我一手掏出镜子放在师弟眼前,一手捧着下颌花痴状道:“师弟小公主思密达卡哇伊嘞。”
师父和容尘正打这边走来,瞧见师弟这副模样,皆先倒吃一惊,随即师父重重吐出口气,容尘憋不住,笑出声来。
师弟用幽怨的眼神瞅我,似乎在说:快给我拆了吧。
我摸着他的小脑袋安抚:“师弟,你这样超可爱哒!以后我要每天都给你梳各种不同的发型。”
“师父……大师兄……”
师弟这一软绵绵的呼唤任谁听了心都酥,只见容尘扶起师弟,朝屋子那边走去。
然而我从未想过,我和容尘抢夺师弟的拉锯战会因麻花辫事件而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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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刚下过一场大雪,不远的泉池边容尘正手把手教导师弟练习使剑,我啃着苹果坐在树梢上观望。
一颗核儿对准容尘的头刹那飞射,容尘举剑飞跃,从空中把剑舞出一个花式,最后双脚比劈成两半的黑核更早落地。
师弟站在原地啪啪地鼓掌,我眼皮一翻装睡。
耳边传来“吱吱呀呀”的声响,我起身查看,突然“啪”地一声,我正坐着的这根树梢莫名折断。好在我动作敏捷,立即跳跃而上,抱住另一树干。
可是……
啪啪啪……
这棵树所有枝干应声断裂,我“砰”地摔进雪地里,无数枝条砸在我后背上。
容尘领着师弟从我身边走过。
“小默,切记不要轻易偷袭比你厉害的人,否则就会像你二师兄今日一样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反受其害。意外地又上了一课,之后还要感谢你二师兄知道吗?”
师弟认真地点头。
容尘算你狠!你是师弟的良师益友,我倒成了反面教材!
你特么给我等着——
我从雪地愤愤爬起,大叫一声:“容尘——”
待容尘闻声回首,我随手抓起一团雪球砸过去。
他飞身起跃,剑锋出鞘,长剑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长痕,随即又将剑柄在手中转出一个花式,无数雪渣子齐齐跃起,向我砸来。
我瞠目结舌,转身欲逃,却为时已晚,又被雪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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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这是要出山办事?”
“嗯。怎么了?”
我把画纸递给师父,“帮我找宋师傅造两个这玩意儿。”
宋师傅是师父的老友,什么兵器都能做,且手艺极佳,造出来的东西样样精巧耐用。
师父瞅了瞅画纸上图案道:“你脑袋里装的东西不少,这又是什么?”
我很自然将师父第一句话视为夸奖,扬了扬下颌傲娇道:“一件神器。”
师父冷淡地看我一眼后转身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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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宋师傅按照我的图纸造好的“神器”去找师弟。
“师弟,剑术学多了难免有些枯燥乏味,今个儿二师兄教你一招好玩的。”
师弟呆愣的双目蓦地一亮。
“咿——呀——”我先原地来一套李小龙式招牌亮相动作,然后从身后掏出“神器”,一边极有节奏感地摆弄花式一边唱道,“嘿!快使出双节棍嘿嘿哈兮!快使出双节棍嘿嘿哈兮!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快使用双节棍嘿嘿哈兮!快使用……”
我把双节棍武得干练豪迈,嘴里反反复复唱着那几句。(因为只记得那几句歌词)
师弟盯着我,除了冷漠呆滞的表情什么也没有!大约是还没从我神气的表演中回过神!
之前我是这么想的,不管什么时代,人心都是相似的,曾经风靡一时惹来多少大人小孩崇拜的神曲被我这么一表演,师弟必然也会崇拜我!
我对师弟和蔼地笑笑,“想学吗?”
见师弟点头,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来,二师兄教你!”
本想先给他一个双节棍,他却将两个都抢入手中,随即便见他有模有样地挥打起来。
我双目一瞪,震惊于他的悟性之时,脸蓦地被什么东西砸中,整个人直接被砸倒在雪地里。
原来是师弟手中的一个双节棍脱离他的小手砸到我。
我躺在雪地里,晕乎乎的眼里倒映着师弟惊慌的小脸,不知怎的,眼前的脸突然变作两张,其中一张猛地向我凑近,竟是克星容尘!
容尘抱起我走到泉池边,几乎是连贯动作从怀里取出一块罗帕沾了些泉水后给我清洗脸上的血迹。
不得不承认他的手指若削葱修长白嫩,好看得让我不禁多瞅了几眼,然而我的鼻血突然犹如波涛江水连绵不绝地往下流。
杀千刀的!怎么能用热水洗呢!我抢走他手中的帕子,郁闷道:“这种时候还整我!”然后手撕罗帕,取两块最小的塞进鼻孔。
“你!”容尘面色阴暗,拾起那些小碎块怒视我。
哟!难不成是哪家姑娘给他的定情信物?
对别人我定会立马道歉忏悔,但对他,呵呵!
我起身就跑,心有余悸回头看他有没有追上,却见他仍坐在泉池边,小心翼翼地拾起那些小碎块塞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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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师父偶尔只会放我去山脚的小村里逛逛,我每日每夜都盼望着自己能够早日出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等到我渐渐习惯雪山上的生活,都快安于现状的时候,老天竟然天降暴雪。
那年我九岁,连续几天几夜毫无留情的暴雪夹杂着拳头大小的冰雹将我们的房屋和勤园全部压垮覆盖。
面对毁于一旦的家园,我再次认识到,人如何强大都抵不过天灾。
师徒四人在暴风雪中狼狈地逃命,雪崩接二连三发生,不给我们半点喘息机会。
“师父,你当初在西崂山盖房子的时候就没想过会遇到这么个情况啊?”我边跑边道。
“以往为师遇到的暴雪不过一日就停,从未遇过连续几日的,唉,是为师失算!”
身后传来“轰轰”几声巨响,师父抓起我们三人的肩膀,施展十成功力将我们一个个抛向安全地带,而他自己起身正要逃的时候,身后排山倒海滚落来的积雪蓦地将他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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